- 第3節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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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3年6月29日8:30
地點:T市公安局多媒體會議辦公室
法醫大周是個身材高大、五官輪廓感極強的偶像級人物。如果說胡玉言是T市家喻戶曉的“偶像”的話,那么法醫大周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享譽全國的“天王巨星”,尤其受到諸多少女的青睞。法醫專業本來是冷門專業,但近幾年來,各省醫學院的法醫專業成為了大熱,報考的女生尤其多,其中一大半都是受他的影響。
當然,能夠具有這樣的影響力絕非偶然,胡玉言的身邊有美女記者林玲,而大周的身邊也有個好哥們兒的作家,他以大周為原型創作的紀實文學《問骨》,讓法醫大周的名字見諸于各大主流媒體的頭條。
這次大周能夠來到T市,一個原因是和胡玉言等人曾經共事過,頗有交情,愿意鼎力協助;另一個原因是來自警方高層的決策,三起案件在全國范圍內引起了重大的反響,再加上林玲在報道上添了一把火,如果不派出這位明星級的法醫協助調查,倒顯得警方高層對案件不夠重視了。
所以,局長張濤的建議很快就被省廳高層采納了。
大周是在6月28日的傍晚到達T市的,但是相應的尸檢和現場勘察工作卻在當日晚上就展開了。
整整一夜,大周都在無影燈下忙碌,沒有片刻的休息。大周的解剖手法和其他法醫大不相同,沒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也沒有人敢質疑他的工作。
在29日一早,警局發出了緊急會議通知,所有刑警停止休假,被抽調走的刑警全部歸隊,回警局召開全體警員大會。
所有警員都在8點前后準時到達,此時多媒體設備已經準備完畢,站在發表臺前的是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就像是韓劇里的男女主角。男人高大帥氣,女人高挑靚麗。而胡玉言身材中等,站在兩人旁邊,倒像是個配角。
會議在八點三十分準時開始,由胡玉言主持。
參加會議的除了局長張濤外,法醫何玉華,王勇、邢振譽等骨干警員全部到場。眾多警員按照級別,一排排坐在會議室中,表情嚴肅,氣氛異常緊張。記者林玲被特批允許旁聽,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在最后一排并不顯眼的位置上就坐。
“各位同事,眾所周知,在6月22日到6月23日,兩天之內,我市先后發生了三起震驚全國的大案。案件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天,但是我們的調查仍舊原地踏步,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現在省廳為我們聯系了兩位幫手,一位是與我們有過密切合作的法醫界精英大周,另一位是來自美國的心理學專家薩巍。今天我們先來聽聽這兩位專家對于這三起案件的分析。”胡玉言的聲音足夠洪亮,所以并沒有打開話筒,然后他向兩位做出了“請”的手勢,意思是將下邊的時間都交給他們了。
大周是個寡言的人,并不會客套,他率先走到發表臺前。
此時屋子的燈光暗了下來,白色的幕布上開始呈現出幻燈片的圖像。
“都是老相識,就不做自我介紹了。在S市時,我已經拿到了案件的第一手資料,發現了很多疑點,現在就把我從法醫鑒定角度所歸納的疑點告知大家。首先,我認為火車出軌事件,是人為所致,并非事故。”
會議室內立即爆發出了一陣討論聲。
大周言之鑿鑿,幻燈片也隨之出現了火車事故的現場照片。
“大家請看,這是現場對鐵軌的勘測照片,鐵軌并無外力破壞,所有的損傷全部來自于出軌時的擠壓。”大周把幾段鐵軌的照片展示了出來,“鐵軌的損壞程度,完全符合向心力和重力成角度的作用力。我們用力學分析軟件重新模擬了事故的發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火車出軌并非來自鐵軌的破壞。”
幻燈片隨后展現了一組動畫,是火車出軌時對鐵軌的擠壓效果圖,最終模擬的結果與照片中鐵軌損壞的程度完全一致。
“對于這起事件,我的另外一個結論是—造成這起惡性事件的元兇,就是該輛列車的駕駛員。”
場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大周面目肅然,“請安靜!”
會議室中立即安靜了下來。
大周繼續說道:“從駕駛室中,共發現了兩具尸體,為該列車的兩名駕駛人員。其中一名后腦受到重創而亡,而另一名肢體大面積骨折,之后被烈火燒死。這兩具尸體均存在疑點。首先,經過尸檢發現,后腦受到重擊的駕駛員陸熊的死亡時間并非火車出軌的時間,而是在火車撞擊事故發生前的六小時左右就已經死亡了,死亡原因是謀殺。”
此時,邢振譽舉手想要提問,胡玉言向他使了個眼色,但是他好像并沒有理解。
“這位警官可能不太懂我的習慣吧。在我做分析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斷,而且我只是個法醫,只負責解釋我的鑒定結果和對現場模擬的推測,至于如何破案,那是你們警方的事情,這是我一貫的態度。”大周是個極其不通人情世故的人,這種“臭脾氣”在整個警界是出了名的,而大周在T市辦案的時候,邢振譽正好外調,所以不太了解其中的原委。
硬生生吃了閉門羹的邢振譽只好把手又放了下來。
“首先,這列列車是電力機車。第一節車廂也就是火車頭是駕駛室,第二節是負責動力的電力車廂。電力車廂負責為火車頭提供動力。全程的操作其實極其簡單,全部在電子程序的控制之下,駕駛員只要密切關注儀表的異常和周邊的情況就可以了。而這兩名駕駛員被電力車廂隔離在了列車的一側,和其他的客車車廂并不連通。他們和其他的車組人員都是靠列車電話進行聯系的,平時沒有列車駕駛員的召喚,車組人員也不會通過電力車廂到駕駛室來。所以,我認為,在列車出軌的六個小時前,一定發生過什么事。據我的犯罪現場模擬分析,很可能是機車的主駕駛員劉波在陸熊放松警惕的情況下,殺害了他,目的是取得機車的控制權,從而制造事故。目前看只有這一種可能性。”
張局長表情凝重,把手托在了下巴上,很顯然,大周的剖析令他十分意外,但大周的判斷極具說服力,又讓他不得不信。
“劉波殺害陸熊后,將列車的自動行駛狀態調控成了手動狀態。然后,在列車行進到案發地點時,一邊加大馬力,一邊按下制動開關,在兩股力量的合力下,列車被甩出了鐵軌,最終造成了火車出軌的慘劇。但是,在接下來的尸檢中,我發現了另外一個疑點。那就是駕駛員劉波的尸體,是呈筆直狀的,并沒有形成特定的死亡形狀。”大周說完,再次按動了幻燈片翻頁的按鈕。
幻燈片立即顯示出已經被燒成半焦狀、極其恐怖的尸體。尸體呈大字形,躺在狼藉的車廂中。
“即便是劉波想要自殺,就在列車出軌撞向油罐車的那一刻,他也應該做出本能的躲避。就算他一心赴死,在隨后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也必然會呈現蜷縮狀,這是被燒死人的特定癥狀。這里要和大家解釋一下,劉波并非是在火車出軌的第一次撞擊時就死亡了,從他全身的傷勢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沒有明顯的致命外傷,這也符合車頭堅固的特殊設計理念。而在劉波的鼻孔和肺部也發現了燃燒過的灰燼,這明顯是被燒死的癥狀。但是讓我不明白的是,死者劉波明明是被燒死的,卻沒有出現被燒死時應該出現的尸體狀態,這是完全不符合人的生理反應的現象。我的報告到此結束。”
生硬的結尾,讓在場的每一個警員都感到很別扭。
大周做完報告后,根本沒有要回答問題的意思,轉身坐在了第一排的一個空座上。座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這是大周的習慣,在報告完后一定要先喝一杯咖啡。
胡玉言再次走上發表臺,“周法醫,我有兩個問題要問。”
“請講。”大周的目光完全在他的咖啡上,眼皮都沒抬起來。
“我市共發生了三起案件,為什么你只對列車出軌的事件做出了分析?”
大周喝了一口咖啡,冷冷地說道:“其他兩起案件的環境勘察和尸檢情況,我做了仔細核對,與何法醫報告中的意見完全一致。”說完,大周向同坐在第一排的T市公安局鑒證科的資深法醫何玉華點了點頭,然后繼續悠閑地喝著他的咖啡,這間屋子里的事情,似乎與他再無關系了。
胡玉言絲毫沒有怪罪大周的冷淡,而是繼續熱情地發問:“周法醫你剛才也說了,尸體的外部癥狀和尸體的內部癥狀存在著極大的矛盾,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實事求是地說,在我的經歷中,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尸體,明明是被燒死的,尸體卻呈現出極其松軟的狀態。對不起,以我的學科來說,我無法解釋這個問題。不過,你們不也請了別的專家來嗎?大可以聽聽她的意見。”大周說完,目不斜視,繼續喝著他的咖啡。
站在講臺另一面的美女薩巍,此時走到了發表臺的旁邊。
“我想這個問題還是由我來解釋比較好。”薩巍的熱情和大周的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微笑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一種溫暖。
胡玉言見薩巍“不請自來”,就順勢說道:“剛才的周法醫大家都很熟悉,那么這位女士就是省廳特意從美國請來的心理學專家薩巍。”
薩巍依舊是白色的職業裙裝,飄逸的裙裾貼在美腿之上,讓很多男性警員眼前一亮,就連何玉華這樣的女警也被她優雅的氣質打動,靜靜地聆聽著她的發言。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林玲對她無甚好感,但是在這里她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一位,所以她的手不停地轉動著一支派克鋼筆,心不在焉地欣賞著這位“異國”美女的表演。
薩巍對臺下微微一笑,“首先,我要告訴大家,我的規矩沒有周法醫那么多,如果在我解釋問題的時候,你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提問。”
這一席話頓時讓薩巍和警員們的距離拉近了很多。警員們已經被多日來的調查搞得暈頭轉向,有些人甚至是幾日都沒有合眼。他們在開這個會前,都抱有諸多的牢騷,又被冷峻的大周一陣互相矛盾的分析搞得極其反感。但就是在這個彌漫著各種負面情緒的房間里,薩巍的話卻猶如和煦的春風般吹了過來,讓他們的不良情緒一掃而光。有些人的臉上甚至換上了笑容。
“我要告訴大家,周法醫剛剛推測的那種情況完全可能成立。”薩巍故意朝著大周的方向看去。
大周仍舊喝著他的咖啡,并不與薩巍對視,他是全場唯一面無表情的人。
“人的身體其實不止包括身體機能方面的能力,還有一種能力不能被忽視,這就是潛意識的調節功能。”
“請問什么是潛意識?”邢振譽舉手提問。
“潛意識這個東西,用中國當下的思維體系其實是比較難理解的,要知道,我們的大腦每時每刻都在處理問題,調節身體各個方面的分配和反應,這是一個生理和心理共同作用的過程,這個過程就是咱們說的潛意識。潛意識不是咱們的思維,也不是主流的想法,而是一股蘊藏在人類心間的巨大能量。”
“請您舉例。”邢振譽繼續跟進。
“比如,在座的男警員們看到我之前還很困倦,現在卻很興奮,你根本說不清楚為什么會興奮,這就是潛意識。”說完,薩巍抿著小嘴,微微一笑。
警員們瞬間爆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好了,現在估計有人會問,在這個火車司機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才會產生周法醫所說的那種矛盾的尸體狀況。我的回答是,他被催眠了。”
警員們頓時收住暗笑聲,嚴肅的表情再次回到了他們的臉上。雖然,催眠術的推論早就被林玲以報道的形式推向了媒體。但是刑警是個忙碌的群體,再加上大案頻發,除了胡玉言等幾個骨干探員外,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更多的報道。催眠殺人這樣的論斷,顯然在他們大多數人中是第一次聽到。
“看大家的表情,好像你們覺得這是天方夜譚,現在我就來給現場做一個催眠實驗,證實我的觀點。我需要一名警員協助,你們誰愿意來?”薩巍的臉上仍舊洋溢著笑容。
舉手者不在少數,多為年輕的警員。王勇也把手舉得很高,像他這樣的老光棍,在警隊里算是獨一份,他自然不會放過如此難得的與美女單獨接觸的機會。
胡玉言剛剛擺脫了頭痛,此時仍舊心有余悸,他怕薩巍做出什么危險的催眠實驗危害警員的健康。本想親自嘗試的他,卻十分想親眼看看催眠術的實施過程,所以他指著王勇說道:“王勇,還是你來吧!”
王勇心中念叨著胡玉言的好處,從座位上幾步就走到臺前,轉過身來,還不忘沖胡玉言舉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在關鍵時刻還是他最夠意思。
高大身材的王勇站在了薩巍身旁,傻笑著,這引起了臺下不少警員的非議。
薩巍站在原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了,我要對這位警官進行一次簡單的催眠。”
王勇一聽“催眠”這個詞,便閉上了眼睛。
薩巍呵呵一笑,“這位警官,請你睜開眼睛,催眠并不是讓你睡著。很多催眠甚至是在清醒的狀態下進行的。”
“不能睡著嗎?那為什么叫催眠?”王勇睜開眼睛,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薩巍。
“所謂的催眠是指要弱化被催眠者的意識,并非是讓被催眠者睡上一覺。”
王勇撓了撓后腦勺,“還是不太懂。”
薩巍一笑,伸出了五個手指,“請你來看看我的手上有什么?”
“戒指。”
“還有呢?”薩巍的眼神直盯著王勇,語氣變得異常柔和。
此時,王勇已經不再說話,眼睛只是直勾勾地與薩巍的目光相對。
這么快?胡玉言意識到,此時的王勇已經被催眠了。
“你穿著一身高級的防彈背心,任何傷害也不會威脅到你。”薩巍圍著王勇走了一圈。王勇也跟著她轉了一圈,眼神從沒有離開過她的眼睛。
“壞了,王勇這小子犯花癡病了。”不知道是誰來了這么一句,臺下的警員們便哄堂而笑。但是,這樣的干擾并未影響到王勇繼續轉圈,直到薩巍停了下來。
這時,薩巍從口袋里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鐵盒。她打開鐵盒,取出了幾根針灸治療時用的銀針。
隨后的動作,讓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薩巍徑直將針插在了王勇的右臂上。
一根、兩根、三根……
剛才還發出起哄笑聲的警員們,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在等待著王勇的反應,一般在這個時候,再硬氣的漢子也會叫出聲來。
但是,王勇什么反應也沒有,還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眼神呆滯。
這時,連剛剛還在一邊事不關己、悠閑地喝著咖啡的大周,也已經把咖啡杯放在桌面上,全神貫注地觀看這場催眠表演。
“大家看到了嗎?火車司機劉波就是被人以這種方式催眠,先殺死了同事陸熊,然后將火車操縱出軌,但是他一直保持在催眠狀態下,所以直到死亡都沒有感覺到疼痛。”薩巍的催眠術讓在場的所有人沉寂了大約半分鐘。
邢振譽再次舉起手來,“請問那位催眠列車司機的人,是不是就在列車上呢?”
薩巍搖了搖頭,“如果是一位優秀的催眠師,他的催眠術完全可以在你身上作用很長的一段時間。”
“到底有多長呢?”邢振譽緊追不舍地問道。
“短的會一小時或幾天,長的話可能會幾個月或幾年,甚至一輩子都活在催眠之中。也就是說,如果被這樣的催眠師催眠了,那么你終生將成為他的傀儡。一旦你的意識被催眠師控制,他想要操縱你的時候,甚至不用和你面對面。我再給大家做個示范。”薩巍很明白,許多人可能對自己剛才說的話并不理解。
薩巍在王勇的耳邊耳語了兩句,然后又將手在他的眼睛邊上晃了晃。
“好了,我現在離開這個房間,這位警官會按照我設定好的劇情去做一些事。”說完,薩巍便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后,微笑著沖大家搖了搖手,然后隨手關上了門。
當碰門聲響起的那一刻,王勇像是一個剛充完電的機器人一樣,又重新運動了起來。他先將自己右臂上的針一根根地拔下來。
每拔下來一根,在場的所有警員都替他疼一下,但是王勇卻仍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接著更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他又一根根地把針插回到了右臂上。插針的過程中王勇依舊神情呆滯,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走到了大周的身前,將桌子上的保溫瓶拿了起來,將大周眼前的咖啡杯再次斟滿。然后,他放下保溫瓶,又走到了邢振譽的跟前,他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礦泉水瓶子,瓶子里還剩下大半瓶礦泉水。
王勇先是打開了瓶蓋,然后大口大口地把水喝進了嘴里,最后讓人驚奇的動作產生了,他把剩下的小半瓶礦泉水直接潑向了邢振譽,毫無防備的邢振譽被潑了一臉和一身的水。
他憤怒地沖王勇吼道:“王勇,你成心的,是不是?”說著便抓住了王勇的手臂,使勁地拉扯他,但是王勇的表情此時仍舊保持著呆滯的狀態,任由邢振譽如何刺激,他都無動于衷。
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了,“不要白費力氣了,你是無法讓他醒過來的。”
薩巍再次走進了會議室,她輕輕地走到王勇的面前,悄聲對他說了些什么,然后拇指和無名指輕快地交錯了一下,一個響亮的聲音隨之響了起來。
王勇的表情突然間恢復了正常,他看到眼前狼狽不堪的邢振譽,露出了嘲笑的表情,“小邢,你怎么變成落湯雞了。哈哈哈……”很快,他感覺到胳膊上的一陣陣劇痛,“哎呦,痛!”
站在一旁的胡玉言,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王勇,他立即走上前去,將王勇右臂上的針一根根拔掉。
“啊!啊!隊長,怎么在我的胳膊上扎針了啊!怎么回事啊?”王勇疼得齜牙咧嘴。
“好了,大家現在都看到了,這就是催眠術,作為一個催眠師來說,這還只是最低級的催眠術而已,只不過是控制人類最基本的機能和行動。”薩巍隨后舉起了三個文件夾,“這是最近發生在貴市三起案件的資料,我現在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這三起案件全部和催眠術有關,而且就我多年的研究顯示,這三起案件催眠術的手法,都出自一個人之手。這個家伙的催眠術等級很高,現在各位要面對的敵人是一位極其危險、也極其邪惡的催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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