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 美女釣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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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南國K市市區,黃金地段的“南天”大酒店,在一間陳設豪華、精美的客廳里,西蒙•楊站在一只大玻璃箱前,他邊興致勃勃地觀看一群色彩斑斕的熱帶魚兒打架,魚兒在水箱里激烈地拚命搏斗著,弄得遍體鱗傷。他邊看邊與“達德廣告公關公司”經理何宗德談著,談了一陣,就轉頭看了他一眼,會心地笑了。
“魚兒這般生活,對我們很有啟發啊!”
何宗德是一間名叫“南天公關服務公司”的老板,這家公司的業務是替城市里的各界階層解決疑難雜癥,如討債、升遷、調動、文憑、證件、職稱、離婚、分家、訴訟等等事務,反正社會上沒有他們不能干的事。他原是一間汽車修配廠的廠長,后來,他見搞汽車修配不能賺大錢,于是,租上一個門面,聘幾個漂亮的小姐,開展所謂的“公關”服務。
冷艷鈴去年因所在的企業倒閉,她下崗失業了,就自謀職業,應聘作為這家公司的雇員。
上個禮拜,何宗德接受“環球汽車集團”老板西蒙•楊的委托,酬金是10萬元,要他“搞掂”一個男人。這男人的相片,及其他有關資料,西蒙•楊給他看過,這人就是方放,K市原公安局局長、現市委政法委書記,副市長。這是一個實權人物,是一個很有氣派的中年男人。
何宗德將這任務就交給冷艷鈴,反正這類事,他都是派給她的,對于這樣的任務,她都是很完滿地完成任務的,反正還不是“搞掂”一個男人嘛?小菜一碟,手到擒來。
說著,何宗德把手一招,一個女人應聲而入,那女人穿著一件米色的連衣裙,公司里的人都叫她“杜姐”,是“麗莎公關公司”的策劃,其實是何宗德的情婦,年輕時,原是澳門葡京大賄場的一個“大班”,現在色老花黃,在澳門已是江河日下,就來到內地,何宗德同她見面后,一拍即合,就聘用她為策劃。她年紀已經四十多歲,現在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此時她臉上厚厚地涂著的脂粉,但是遮不住那無情歲月逝去留下的凹凸交錯的皺紋,一雙瞇著的小眼睛,眼珠子不停地轉著,顯出她的老謀深算,她是風月場中的老手,是設計“搞掂”男人的專家,專門設計這類行動具體方案,這些年頭,對用女色俘虜男人,她設計的方案,真是令人拍案叫絕,因此屢戰屢勝,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她入屋后,對楊老板侃侃而談,談她的這次行動計劃,當然,現在她覺得她這方案是制訂得天衣無縫的,她在陳述的時候,因而顯得得意洋洋的的樣子,而西蒙•楊也都是頻頻點頭,大加稱贊。
西蒙•楊對何宗德說:“你對我們的對手估計太低了,他并不是一般的男人,你們的誘餌太俗氣了,這樣會弄巧反拙的,誘餌嘛!由我提供給你們,行動方案嘛,由你們設計。”
“好吧!請西蒙經理提供小姐。”
翌日,冷艷玲就會見到到杜姐。
冷艷玲是一個坐臺小姐,芳齡21歲,長得聰明漂亮。像這樣的任務,她不知干過多少次了,在當今的中國,利用色相達到商業目的,這是司空見慣的事,只能執行,不能過問,這是紀律。
最后,杜姐乜斜著眼對她說:“你這獵物是一個還不算非常老而且非常雄壯的偉男,他的床上經驗非常豐富,功夫出色,這次任務你真幸運,會使你大開眼界,感到格外風流和愜意的。”她說著,又淫蕩地笑了。
二
艷玲坐在“南天”大酒樓的18層夜總會的雅座里,周圍圍著一大堆捧場的男人,在這雅座的角落,孤獨坐著濱海市副市長方放。
艷鈴是奉老板之命,在這里守株待兔已經半個月了,今天總算是獵物出現了,雖然,方放來南天大酒店也瀕繁,他是目前大陸流行的那種:“工資基本不動,老婆基本不用”的官僚,平均每兩天時間,他就得光顧一次這豪華餐飲娛樂廳,但是像今天這樣,他獨自一人在那里沉思的機會,實在是很少見的,所以,艷玲認為是機會難逢,是該出手的時候了。
方放是南國市分管旅游、開發、基建的副市長,是個實權派的人物,五十外開年紀,五短身材,白凈的臉皮,他到南天飯店來吃飯是家常便飯,在艷玲小姐在這里守候的半個月時間里,他來這里餐飲娛樂就有10多次,但是每次他來,都是前呼后擁,有一大群隨從幫閑跟著,當然,其中少不了有年輕漂亮的女人。
“南天”大酒樓是中南地區一流的五星級飯店,共18層樓,全被香港的大老板西蒙•楊買斷了,裝修成現在這座賞心悅目的“娛樂之城”。在反腐倡廉沖擊波的沖擊下,很多娛樂餐飲業一派蕭條的時候,“南天”大酒樓仍是十分火爆。
大廳里,裝飾侈華,帶著水晶珠串的枝形大吊燈,放射出鉆石般富麗堂皇的光芒。激情而節奏感極強的音樂旋律,響徹整個大廳,抑揚頓挫,令人如醉如癡。
今天晚上,汽車城的黃老板在此舉行盛大的宴會,應邀而來的全是本市的高官首長、影視歌星、社會名流、富商巨賈,席間觥籌交錯,笑語喧嘩,好不熱鬧。
宴罷,賓主來到舞廳,隨著節奏感極強的嘭察察!嘭察察的激動人心的鼓點,舞廳的角落里,球形燈旋轉著,放射出紅的、藍的、綠的、黃的、紫的……光芒交織在一起滾動著,大廳里一明一暗地閃爍著,給人以迷離恍惚的感覺。
艷玲小姐倚在柜臺邊,冷眼看著方市長,這個男人是她狩獵的對象。
哼!現在共產黨的高官,想俘虜他實在是太容易了,往往,還未等女人出擊,他就急不及待自投羅網,投到女人的懷抱里了,但是,照艷玲觀察,這個方市長,似乎并沒這么簡單,艷玲坐在這里觀察他的行動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發現他每吃完飯,都愛支開隨從人員,獨自一人呆呆地坐著雅座的角落里,雙手托著腮巴沉思著,不知他到底還想點什么?所以舞池的伴舞小姐前去請他跳舞,他都是婉言謝絕,更是沒人敢請他入包廂了。
夜色宜人,音樂更加抒情動聽。
吸頂燈昏昏欲睡的柔和之光緩緩熄滅,在夢幻般的朦朧之中,標致的侍者輕盈地走來,給每一桌點上蠟燭,大廳里響起輕快抒情節奏感極強的《藍色多瑙河》。
方放的眼睛在舞池里搜索著,他的目光被艷玲捕捉住了,她知道他的意圖,但是她也知道,像他這樣有身份的高官,在這種場合,是不會亂來瞎跳的,但是她從他這眼光中,看到他渴望什么。
也許是茶喝多了,方放去洗手間了,艷玲小姐也是快步從另一個門兜過去,在洗手間外的走廊,她突然從女洗手間出來,與方放撞個滿懷,以至于將她撞倒在地上……
方放在洗手間外的走廊將一個小姐撞倒,陡然一驚,驚醒了他的遐想,一陣惱怒,正想發作,睜開眼睛,猛士地眸子頓時一亮。啊!原來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
他睨她一眼,這女孩,實在是太漂亮了,如礦泉水般清純,白皙的皮膚,清秀的臉,一頭秀發水一般披到腰間。她穿一條黑色的長裙,白色含棉水洗寬松的套裝,淺褐色的上衣,布面上是隱格菱形和多邊形圖案,配上一長串裝飾性的珠鏈兒,渾身散發出少女豆蔻年華的風采。
他由衷地激動起來,忙得一迭聲的賠禮道歉。
艷玲小姐不經意地說:“不!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沒關系!”
“還痛嗎?要不要我叫車送你去醫院看大夫去?”方放看見她仍蹲在地上揉著腳踝,急忙問道。
“有點兒痛,但是沒關系,你扶我到雅座坐一下就好了,用不著到醫院嘛。”艷鈴小姐說著,方放只好扶著她,緩緩走向雅座,選了一張較為偏僻的桌子,在旁邊坐下。
方放為了表示歉意,他點了兩客不加糖的咖啡。
染色的燈光被音樂調和著,忽明忽暗,將玟瑰的夢幻攪得濃濃的。
他發現這女孩只是獨自一人,并發現她不愛說話,從她的氣質和舉止看,不像是三陪小姐。
“嗨!這里太嘈雜了,我們換個地方聊聊!”艷鈴小姐說。
他們從“南天”大飯店雅座走出來,街上已是滿街闌珊的燈火。
大街盡頭,是一條燈火并不囂張的小巷,有間名叫“夏夢”的咖啡屋,這間處在喧鬧的市區中心但卻安靜如詩的小酒吧,在高光照射之下,依然能保持著浪漫和溫馨的情調。它還有與眾不同的風格,正如她的名字一樣簡潔,簡潔的杯碟,巧克力的色調,獨特的壁畫,里面回蕩著舒緩悠揚的薩克斯風伴著的低吟淺唱。這是一個一踏進門就能靜下心來的地方,這是一隅理想的休閑去處,燭光、水吧也許能留住你匆匆的腳步,帆布、水火燈、陶藝、鐵花、仿古磚、毛石墻……淡淡的懷舊情調,悄然地靜立于熱鬧之中,詫異于與周圍環境形成如此強烈的對比。
近一個時期以來,艷玲越來越愛上這咖啡屋,室內,由于位于超市的樓上,空間低矮,設計師則以穩定的面來擴大空間,在不經意的角落里,設計師獨具匠心地布置了一些看似無意卻是有意的小陶藝,天花板上的水火燈更是酒吧點睛之筆,在裝飾材料上以仿古磚和鐵藝為主,以達到中西壁合的效果。
在這里,坐在臨街的大窗旁,真的可以哪怕是一個人也能坐一個晚上甚至永遠的地方,坐在這里,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或深夜的蒼茫夜靄,總有無限情懷驀然涌上心頭。近一個時期來,艷玲心情苦悶無處宣泄,這兒就是她逃避這個囂喧世界的樂園,在此她疲憊苦澀的心靈得到憩息。
他們信步走向“夏夢”咖啡屋,屋里人不多,只有幾個情侶在低頭吮著咖啡,不時傳來喁喁私語聲。抒情而纏綿的輕音樂,在空中如泉水般柔曼地淌著……
他們選了個偏僻的座位坐下,染色的燈光被音樂調和著,忽明忽暗,將玟瑰的夢幻攪得濃濃的,方放要了兩杯濃濃的不加糖的苦咖啡,吮上一口,揉了揉麻酥酥的太陽穴,就仰著頭靠在座墊上,讓美妙的音樂像泉水般從耳邊淌過,摻著咖啡的苦澀和特殊的芳香,他盡情地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剛才真是對不起,請你原諒!”方放再次向女孩表示歉意。
“不!也許是我不適應這里的環境,我是第一次來這里。”艷玲小姐故作姿態回答著。
是的,她的回答很得體,正中方放的心意,他對眼前這個純情靚女,打消了顧慮。談了一會兒,他們談得相當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最后方放對艷鈴小姐說:“小姐,我還得請教你的芳名!”
“我叫冷艷鈴,是‘麗莎公關廣告公司’的策劃。”
“冷小姐!你猜我到底是什么人呢?”
“你不是經商的嗎?”
“啊!我是做生意的,你猜對了,你真聰明。我叫王明山。”
方放胡謅了一個化名,艷玲小姐聽了暗自感到好笑。
兩人各自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就告辭走了。
三
翌日,果然是不出杜姐之所料,方放按奈不住了,他給艷玲小姐打來電話,邀請她晚上到“南天”大飯店吃飯,魚兒吃釣了,艷玲小姐按時去赴宴,方放要了兩客“巨無霸”,他用餐桌上的一把不銹鋼的夾子,挾了一塊冰糖放入艷玲小姐的杯子里,艷玲小姐眨了一下長長的眼睫毛,說:“謝謝!你怎么不要呢?”
方放開玩笑地說:“我喜歡喝苦的,吃苦已經習慣了。”
“怎么?你也吃苦?”
“是的!這是命中注定的,我的命很苦哇,我認了!”
“嗨!你們做大老板的,錦衣玉食,瓊樓玉宇,香車美人,還是認為自己命苦,真是人心不厭足啊!”艷玲小姐認真地說。
“你想過嗎?這是怎么得來的,而且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在這里和你是說不清的!你原來是做什么工作的?”
艷鈴小姐說:“我是做企業管理的!”
方放驚喜地問:“你也學過企業管理?”
艷玲不禁暗自好笑,從杜姐調查材料中,她掌握了方放的資料,知道方放原來是農村一個基層干部,后來又當上一個工廠的廠長,他是在工廠一步步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職員攀升上來的。他對企業管理當然是情有獨鐘,為了取得他的信任,艷玲在杜姐的安排下,也攻讀過三個月的企業管理專業,當然,她學的只是一些專用名詞,以便能應付一下場面而已,現在,他們兩人終于找到了共同的語言,于是,他們兩人無拘無束地暢談談起來。
每一個男人,都喜歡做年輕漂亮女人的老師,方放也不例外,他現在談興正濃,神采飛揚,興趣盎然。
艷玲嬌笑著說:“真想不到,我在這里碰上一個好老師了!”
“是嗎?我這個老師是當定了,但是你也得出點學費啊!”方放開玩笑地說著。
“你要我什么回報呢——”她說到此,驀地打住了,似乎有點兒后悔,是怕方放嫌她太于輕浮淺薄,她的粉臉有點緋紅起來。
為了減少她的窘態,方放無話找話說:“你看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上次你不是告訴過我了嗎?你是做生意的!”
“問題是做什么生意,做多大的生意唄!”
“看你這風度,當然是做大生意的唄!是個大老板,對嗎?”
方放故作平靜地說:“那好!下次我請你到我公司去作客,我請得動你嗎?”他試探著。
艷玲聽到方放有點激動的聲音,知道他內心并不平靜,所以說這句話時有點兒緊張,心里想,他總算上鉤了,她故意作態地說:“我干嗎要到你公司去呢?讓人家看見了多么難為情,我不喜歡在那種場合見到你,就這樣不是很好嗎?”
方放心里釋然,說:“那也好,以后咱倆相約就在外面見面吧!”
方放與她分別了,他叫來一輛出租車,艷玲輕盈的身子鉆入車里,又搖下車窗玻璃,露出一張討人喜歡的笑臉兒,很有風度跟他搖搖手,嬌聲親切地說著:“王生!再見!”
艷玲小姐坐在車里想:“方放這家伙,現在一定意馬心猿起來,他心里一定是這樣想的,嗨!這個可愛的小寶貝兒,她把我當成董事長或經理了,她想‘傍大款’哪。哈哈,看看到底誰玩了誰,在車子疾馳當中,他腦海里一定不時浮現我那張可愛俏麗的臉,他心里一定躍躍欲試,想,這個沒見過世面純情的小妮子,花點錢也值得……”
翌日,艷玲剛到公司坐下,電話鈴就響起來了,她拿過電話問道;“你找誰?”
對方說:“我找你們公關策劃冷小姐!”她聽出是方放的聲音,心里一陣驚喜,魚兒終于上鉤了。說:“啊!是你——”
方放說:“昨天,我走時,天下了大雨,你是不是受涼了。”
艷玲心里有點激動,但是又一想,不對!肯定是方放不放心她的身份,所以打來電話調查來了。
這個方放,是夠狡滑狡滑的。
她遵循杜姐的設計,打定主意,決定敲他一下,翌日下午,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聲音穩重、洪亮。他問道:“小姐!你找誰?”
艷玲聽過多次的錄音,知道這是方放的秘書老馮接她的電話,她故意說:“我找你們的公司的王總!”
馮秘書迷茫地問:“我們公司?誰是王總?”
“就是你們公司的總裁王明山!”
“哦!原來你是……”他心領神會地忍住笑說著,“請你稍為等一下,我給你向王總通報。”
馮秘書接了電話,慌忙讓外面辦公室將電話接進市長室,艷玲小姐和方放通話片刻,最后,話別時,方放給了艷玲他自己的專線電話,并悄悄告訴她,說他在“南天大酒樓”包有一間豪華的套間——605號。
艷玲的心一陣狂喜,杜姐設計的預期目的達到了。
四
按照杜姐的設計,現在輪到艷玲主動出擊的時候了,一個星期六的傍晚,她給方放打了一個電話,果然不出杜姐之所料,方放約她到“南天大酒店”的605號房間見面,她匆匆趕到南天大廈,這時,天正下著小雨,絲絲縷縷,迷迷朦朦的,南天大廈的門前,停著各種各樣的小車。
這是一個暖融融的暮春季節,她穿著一件純絲短袖衫,裸露出雪白豐腴的手臂,短袖衫似月白的色調,臨風飄灑,宛如柔若無骨、她似清純如水的碧波仙子,卻又在領口處不經意地點綴一些剌繡,更顯得她古典靜穆的美。
現在她與方放慣熟了,但是她卻裝出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知道他就是K市的頂頂有名的實權派副市長方放,裝成只知道他是一個名叫王明山經商大款,并出于禮貌地親切稱呼他叫“王生”。
方放緊緊地握著她的小手久久不愿放下來,他那柔軟的手全部貼著她的手的接觸面,輕輕捏了兩下,松開時,又情意纏綿地在她的手心里用他的中指輕輕摳了一下,這樣使她的心怦然激動起來,看來老板交給她要將他“搞掂”的任務快完成了。
是的,她是沖動一下,他的手雖然已經收回去了,但是不知為什么她卻還是保留著他還握著的感覺。
那天快要下班的時候,艷鈴的Bp 機響了,是方放呼她,她來到方放在南天大廈六樓的605號套間,她敲開門,南天大飯店最豪華的一間房間,木壁墻,天棚用木條嵌的格子,線條明快,地上鋪著昂貴的突尼斯長絨地毯,客廳中間,從天花板垂下的水晶枝形大吊燈,裝飾侈華,玲瓏剔透,放射出鉆石般富麗堂皇的光芒,輕盈的流蘇,在溫馨的空調微風中徐徐拂動。
方放拉開門,殷勤地讓她進去,眼睛在她高聳的胸脯上的紅玫瑰色的胸針上停留著。
她這時,一身嫩荷色套裙和那枚紅玫瑰色的胸針依然穿戴在她身上,使她的身段很具有曲線之美。
是的,她的風韻更多是表現在她對服飾的獨具匠心上。對服裝,她精通色彩與款式的協調。往往幾件普通的衣服,經她一搭配,就能出人意料獨具魅人的風采。
“冷小姐!請坐!”方放忙不迭地給她讓坐,并像是老熟人一樣隨便而熱情。這是一個很有生活經驗的中年男子,富態的臉上,頭上已開始謝頂。顯得知識淵博而彬彬有禮,他喜歡稱呼女士芳名顯得特別與眾不同,這樣使她對他印象特別深。
方放高興地說:“艷玲小姐!有空你可以去我的公司玩玩嘛!”
艷玲心里想,這家伙,還以為我是一個黃毛未褪的小丫頭,以為我還不知道他是市長,他還以王老板身份哄人到他的所謂公司玩呢。
艷玲裝出他這提議是非常有誘惑力,裝出心動了,她激動在轉過身來說:“王老板,不!王生!你說話算數……”
“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數過?不信我們‘拉鉤’。”
是的,這男人長得很普通,大慨也是在他最高興的時候,才會現出一些孩子式的舉動,這時候他才顯出一些可愛之處。兩只小姆指扭在一起,來回晃了幾下。
艷玲抽手回來時,方放說:“我還有話要說呢!”他情不自禁地站起來按住她的肩膀,兩人屏住呼吸,天地萬物在瞬間都靜止凝固了。她記不清他是如何摟住自己,她只是想掙脫,但是最后還是伏在他的懷里。
他一把摟住她,嘴唇印在她的臉頰上,她索性閉上眼睛,心旌搖動,覺得周圍一切都飄飄然起來……
她裝出從迷惘中蘇醒過來,終于掙脫他的擁抱,臉上有點不快地說:“王老板!你太過份了!太過份了!”
“我老實告訴你,我是本市副市長方放,因為政治影響,我不能離婚,嗨!這該怎么說呢?自從我認識你之后,我已經下定決心也建立另一個家,古話說:‘狡兔有三窟’嘛,我出50萬元,在皇都花園別墅區買一幢住宅,讓你辭去你現在的工作,我還提撥你為干部,聘你為我們市‘旅游開發公司’的經理怎么樣?你只為我一人負責,怎么樣?我們同居吧,這總是可以吧!?”
艷玲咬著唇盯著他,默不出聲。她知道,所謂“旅游開發公司”,其實原來就是市委招待所,現在已經裝修,鳥槍換炮,變成本市最豪華的星級飯店。她能成為“旅游開發公司”的經理,在方放的眼里,簡直是一步登天了。
五
過了幾天,西蒙•楊邀請市政法委書記、副市長方放到“大豪門”飯店談判,當天晚上,方副市長就住在“大豪門”大飯店的豪華“總統套間”。
夜色來臨,西蒙•楊將一張在香港提款的50萬元現金支票填好,叫艷玲送去,艷玲梳妝好了,就去拜訪方市長。
艷玲敲開門方市長的套間。方放站在她的面前,這個共產黨政府官員,五十出頭的年紀,膚色光亮,由于保養得好,此時臉部沒有一絲皺紋,富態的身軀,穿一套銀灰色的西裝,系一條猩紅的領帶,顯得彬彬有禮。
冷艷玲很有禮貌地打著招呼:“方市長!你好啊!”
方放一怔,馬上堆起笑臉:“啊!是冷小姐!快進來,歡迎!歡迎!”
艷玲剛坐下,方放就忙著開罐頭、沏茶、削蘋果。
艷玲謙遜地說:“方市長!我給你的傳真收到了嗎?”
方放:“收到了!我一收到你的傳真,知道西蒙•楊總對于汽車城的事考慮成熟了,就趕來了,時間就是金錢嘛!”
“我們西蒙•楊總讓我告訴你,這次他來本市的真實使命,他是香港環球汽車貿易集團的全權代表,我們公司是一家很有名氣的跨國公司。專門經營高級轎車,在東南亞、美國、東南亞等地都有分公司。我們楊總就是看中本市區高新開發區這塊地皮的,他是叫我特地送來項目評估報告書來的,讓你過目。”
方放接卷宗在手,從中取出一張支票和一封簡短的信,看了眉開眼笑。說:“你們楊總真會做生意,這筆生意我們成交了,過兩天就可以簽約。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呢?方市長……”
“你到底是西蒙•楊先生的什么人呢?”
“我嗎?我前天不是把我的名片給你了嗎?我受聘為環球汽車開發集團的雇員,現在是西蒙•楊總的秘書,也是總公司的公關部部長……”
“……真是只僅僅是一個秘書的角色嗎?”
“是的,我是西蒙•楊先生的雇員。”
“哈哈哈……雇員?恐怕這不完全是這樣吧?或許其中帶有一點微妙的關系……”
“方市長!我不懂你這是什么意思?”
方放:“打開門窗說亮話吧!冷小姐,你和西蒙•楊先生是什么關系?你是他的……”
艷玲:“你問這個問題和我們合作發開項目有什么關系?”
方放彬彬有禮地彎下腰,說:“冷小姐,我們不要兜圈子了,我老實告訴你,說老實話,這筆生意,我是很勉強的,這么多的競爭對手,為什么我偏偏是看中西蒙先生呢?我之所以同意同西蒙先生合作,完全是我看中冷小姐的才干和風度。現在我坦率地告訴你,冷小姐,我一見到你,就十分愛慕。自從我認識你之后,我對你的芳容、風度、才華、相貌由衷地欽佩,我也不想隱瞞,我愛你,我老實告訴你,兩年前,我妻子在廣州因車禍死了,我因長期從政,由于工作繁忙,所以直到現在仍未找到一個我所鐘愛的女人,自從我認識你之后,我感到十分慶幸,你是我夢寐以求的意中人,我在官場中多么需要有一個人體貼啊!西蒙•楊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他知道我的心,就將你介紹給我了。”
艷玲一怔,說:“我明白了,這樣你們達成這筆交易,我也成了你們交易的法碼了?”
“不!不!不能這么說,但是這總可以說明我對你一片真心吧!”
方放感情激動站起來想擁抱艷玲,被她用手堅決拒絕了,她目光咄咄迫人,說:“方市長!你心里明白,不是現在,更不是這種形式,我等你在合同上簽字那一天,你要怎么樣都成……”
方放咧開嘴笑了,說:“你們西蒙•楊總真不愧是個商人,這場競爭,他下了雙保險,他穩操勝券了!“
六
方放終于在西蒙•楊的汽車城合作合同上簽了字,西蒙•楊就這樣輕而易舉如愿以償獲得汽車城的51%的股權。
對于方放來說,他真是意想不到,就這樣輕而易舉將冷艷玲這漂亮性感的女孩子弄到手了,現在他金屋藏嬌,裝包“包二奶”了。他正喜滋滋地躺在家中的沙發上哼著小調。這時電話鈴響了,他懶洋洋地抓過話筒,只聽到一個男人粗聲粗氣地說:“你是方副市長嗎?我是冷艷玲的老公,我有點事要同你單獨談談!”
他起身前去開門,來了一個眉清目秀陌生的年輕男人,他坐下后,就開門見山地說:“方副市長!我是冷艷玲的老公,今天我戴著‘綠帽’找你談談,你說,我們的事該怎么解決?”,他說著,嘴角掠過一絲嘲諷的冷笑。
我的天啊!方放幾乎昏了過去,他雖然驚得臉色蒼白,但是仍是極力裝出鎮定,說:“我沒有認識什么冷艷玲,你是不是搞錯了?”
那人唇上掠過一絲鄙視,說:“哎喲!方副市長!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昨晚的事,怎么一轉眼的功夫就忘個一干二凈了呢?”
“你說什么?我不明白。”方放感到自己在冒汗,隔肢窩濕淋淋的。
“真的嗎?真的記不起來了嗎?”那人笑容可掬地說:“要是方副市長這么健忘,對不起,請允許我作一點小小的提示,要不是我留心多管閑事,給你倆做點留作紀念的紀念品,我想你一定會徹底忘掉那有趣的游戲了,難道你對昨天晚上在南天賓館605號的如膠似漆的房事,也沒有一點印象?”
“昨晚我沒有到過南天賓館,不信你可以向賓館調查,你認錯人了,我沒有時間……”
“對不起,方副市長的確是沒有去過南天賓館,但是‘逢場作戲’的床上戲,還是有案可查的,而且你們配合得很默契呢!”
“你胡說什么?我不懂,你給我出去……”他正色大聲地說。
那人一點也不惱,仍是彬彬有禮地說:“真想不到方副市長的肝火這么旺,就這樣下逐客令,真對不起,我打擾你了,但是在我告辭之前,我想請首長看一段野鴛鴦劇的劇照,美妙的動作,你床上的本領不錯啊!我想方副市長看后,一定獲得妙不可言的藝術享受,一定會心曠神怡的!”
他說完,掏出一碟光盤,他將光盤放入影碟機中,一撳鍵盤,突然象是在縹緲的天空,又象是在深不可測的地穴,一陣粗粗的喘息聲音過后,傳來方放喜滋滋的的肉麻淫穢聲音:
“我的小寶貝!我真真的愛死你了,這回我要你給我愛個夠!愛個夠!”,接著,是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女在床上鬼混的清淅鏡頭。
剎那間,方放渾身瑟瑟發抖起來。
那人盯著他說:“方副市長,不用介意嘛!好在事情是在我仨身上,現在只有你知我知還有她知,我不說,她不說,你不說,就沒有第四人知道了,問題是你要識相,若是識相,我們還是要好的朋友,一了百了,屁事也沒有,但是,要是你不識相……嘿嘿!”他冷笑地進一步威脅說:“你總不想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要到中紀委解決吧!”
方放只好乖乖就范,低聲說:“你要什么?”
誰知這個人話鋒一轉,壓低嗓子說:“問題很簡單!最近我們汽車城進口一批寶馬車,你是政法委書記,你的鐵哥們兒又是公安局負責審批新車入戶手續的高官,因此,我要求你們,今后凡是有宏達汽車城售出的汽車,你得全部開綠燈放行,給辦理入戶手續,當然,這也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若你不聽話……哼……現在大概你也知道你是同什么樣的人打交道吧!望你好自為之啊!”
“不!我沒那么大權力,……”方放激動得喊了起來。
“誰相信?你是政法委書記,又主管全市開發基建的副市長,在南國,你已經全部插上親信,都是你的鐵哥們兒,什么事,還不是你說了算,你想什么辦法,我不管,這是你的事,你想無事,就得聽我的……”
方放倒吸一口冷氣,癱瘓在沙發上,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自己軟綿綿地如跌落在汪洋大海之中,任憑狂風暴雨襲擊著。他沉、沉、沉,一直沉到絕望無底的深淵。
訛詐方放的人,就是何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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