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 你真欠收拾皮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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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惡來都沒來上課。
玫瑰知道小我知道惡來的事,但是她沒問,小我顯然也沒有說的意思。
段考那天,惡來也沒來。
在卷子一張張往后傳的時候,到了玫瑰手里,她習慣性的回頭,身后一片空蕩蕩的,手里捏著的,是一張沒有主人的空白試卷。
忽然想起,惡來每天每天都帶來的各式與眾不同的點心,甜蜜的味道。
等惡來回來上課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后了,他一只胳膊吊起來,眼睛上包著繃帶,活像從戰場上掏回來的傷兵,不見狼狽,倒是戾氣多了幾倍,讓所有人看著他的人都溜著邊走。
小我圍著他打了幾個圈子,嘖嘖有聲,“兄弟這新造型不錯,夠in。這要是擱越戰場子上回來。指不住多少姑娘說你是英雄呢。”
“你少說幾句能爛在你肚子里?”惡來沒好氣的瞪她,說一句話牽動嘴邊的傷,疼的死去活來。
小我轉到他背后,發現脖子上好大一塊淤青,用力按下去,只聽一聲殺豬一樣的慘叫!
“王我!!”哥斯拉在怒吼!“你真欠收拾皮癢啊!”
小我大笑著跳到醫務室去了,惡來笨拙的坐下,發現有一塊柔軟的絲帕遞到了他面前。
“你出汗了,擦一下吧。”玫瑰柔和的說。
然后她坐下來,整個身子幾乎都伏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攤開了書本,抬頭,秀美的容顏在柔和的光線下有一種白玉一般的光澤,“段考你沒來,下次單科考可以掙出好成績來。”
看看她,惡來咬開鋼筆,翻開了面前的書。那塊手絹他沒用,小心翼翼的收在懷里,那么柔軟的一片潔白,貼著身子藏著。
惡來下午要去換藥,他走了,小我鬼鬼祟祟的溜回來。
坐回她旁邊,小我神秘的拿胳膊捅了捅她。
“你知道惡來的傷怎么搞的嗎?”
“怎么搞的?”玫瑰從容的順著她的意思問下去,悠閑的在墨水瓶里打了點墨水。
“據說是誰看上了菜菜,他就當街跟人干上了,幸虧沒被逮著,不然他爸媽在能耐這次也保不了他。”
“哦。”她低低的應了一句。不再多問。她沒興趣。
忽然想起那絲鮮艷熱烈的紅,閉下了眼。
小我無聊的朝椅背上一靠,“我說,姑娘,跟你說話可真沒成就感。”真是的,虧了小我的伶牙俐齒都逗不出來她多說個一句兩句,別人還不被她悶死。
玫瑰半晌沒說話,她細細的整理教科書卷邊的部分,過了一會才抬頭,“其實……這和我無關吧?”
“……也對。”小我點頭,不再說話。
到了下午第二堂課下課,玫瑰忽然覺得有些餓,她驚訝的發現,短短時間,她習慣了小我奇怪又恐怖的發言,惡來的金發,還有,惡來的小點心。
惡來的小點心,是她從沒吃過的,那么好吃的東西,有奶油有巧克力有松子,還有很溫柔的心意。
單科抽考每周一次,剩下什么隨堂考之類的多的數不勝數。
這次抽考是數學,在考試的前一天,玫瑰用了所有的午休時間和下課時間給惡來補課,到了快放學的時候,她如釋重負的拍了拍胸口:“行了,你明天及格是沒問題了。”
“及格啊?”惡來對這兩個字很遙遠似的撓撓頭。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收拾書包回家的小我,小我聳肩。
“玫瑰姑娘都說你能及格了就肯定是能及格了。”
“真的?”他再度撓頭。
“真的。”玫瑰和小我雙雙點頭。
惡來低頭,用還不利索的左手翻找書頁,然后叫了一聲玫瑰的名字。
“嗯?怎么了?”
“這道題我不會,你再幫我講講。”他第一次主動提出問題,玫瑰驚訝了一下,隨即微笑,坐在他對面。
“好啊,什么地方不明白,你告訴我。”
小我色狼似的吹了一聲口哨,溜溜達達的向外走,負責值日的學生奇怪的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后面的兩人,低頭一氣猛掃,就盼著早點回家。
惡來眼里什么也沒有,只有玫瑰垂在白紙上的黑發、她白皙的面容、她游走在書頁上的白皙手指,還有筆尖沙沙的聲音。
單科抽考成績下來了,全班最高分是小我和玫瑰,都是滿分,惡來雖然還是全班最后一名,但是從萬年不及格爬到了68分。
這是他上了初三直至高三以來第一次數學及格,看著卷子,惡來高興的咧開了嘴。
連老師都很驚訝,當念到他的分數的時候,所有人看向他,惡來燦燦的金發散發活潑的光澤。他大大方方的拿了卷子,老師似乎要說些勉勵的話,但是看到他的臉,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蠕動幾下嘴唇。
小我不當一回事的把自己的卷子一丟,笑瞇瞇的看著惡來,“惡來,怎么謝我和玫瑰?來,以身相許的不要,真金白銀的見真章吧。”
“你平常吃我的賴我的還少啊。”話雖這么說,惡來還是咧著嘴大笑,大有一副大爺我今天有錢,隨便吃隨便點的架勢。
惡來掏出手機大嗓門的跟家里報告及格了,志得意滿的羅嗦了一通,春風得意狀,“嗯,大爺我及格了,今天老媽坐東請客,怎么樣,來,點個酒店吧。”
“北原。”小我吃人不吐骨頭,報了家有名的海鮮酒店。
這次玫瑰認真思考,最后,她規規矩矩的把雙手疊在膝蓋上,抬頭看著惡來,淡淡的一個微笑映在金發下的眼睛里,確實更加的殺人無形。“東化。”五星級海鮮酒店。
這就是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嗎?
放學上了司機開來的車,惡來這么想著。
小我嘲笑玫瑰,“現在覺得自己不是一杯冰可樂的身價了?嘖嘖,這身價長的就華麗,比咱們載人飛船上天還夸張,蹭一下就翻了幾百倍,一下子到了東化的程度了。”
看著小我夸張的搖來搖去的手,玫瑰淡然輕笑,“東化不是我的身價,那是惡來考試及格的價值。不是我的。”
這么說的時候,玫瑰的臉上幾分寂寥,惡來敏感的回頭看她,困難的從前座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玫瑰一驚,剛要抬頭,聽到頭頂上淡淡的聲音,“玫瑰比東化值錢多了。”
惡來說完,把玫瑰一推,她正好倒在小我懷里,頭頂蹭著小我柔軟的頭發。
然后,三個人誰都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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