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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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收到劉樹以各自呼號打頭、結尾的信息,葉風有些走神。
這“520”和“530”還有別的意思嗎?
葉風一個個的給發來信息的人回了相同的拜年信息,包括劉樹也是一樣,他說不清自己為什么要特別一視同仁。
起了床,正吃著面,傳呼又響了。
“把你家的電話給我。劉樹”
接著吃面,葉風克制著立馬就給劉樹回信息的沖動。
都到下午了,葉風回呼了劉樹,坐在電話旁等著劉樹打過來。
一直到傍晚,電話響了很多次,都是父母的學生們打來拜年的。
劉樹的聲音一直沒有在話筒中響起。
初一不遠行。這幾乎是中國人都信守的一個習慣。
再擁擠的列車車箱都會顯得空空蕩蕩,這一天的航班就更不用說了。
劉樹坐在飛向故城的飛機上,乘客不超過五個人。
天黑前,應該就可以回到離開三年多的地方了。
劉樹坐在飛機的最后一排,飛上萬米高空后,將一排座椅扶手都拉起來,找空少要了床毯子,斜躺著閉眼小睡。
三年。一轉眼就三年。
生活了二十來年的城市,就這么告別了三年,硬生生的與這座城,與這座城的一切分割開來。
過去的同學、朋友都只能是照片上的小影,過去的二十年在這座城的所有一切,都只能是自己腦海中永遠凝固不為人知的記憶。
再過上幾十分鐘,劉樹又將踩到故城的土地上。
看天氣預報,故城的大地又將是被白雪所掩蓋著,就如還叫劉天的劉樹離開故城那天的景象一般。
原本以為,永遠不會再回到這座城了。
而現在,自己卻主動攬下了接爺爺奶奶來新城生活的活兒,還堅持著大年初一就回故城,劉樹嘲笑著自己的任性。
也許是知道了故城又連下了幾天的大雪,也許是親密的葉風突的一下沒了蹤影,心里開始害怕,開始發慌,就任性的想要見到他。
見到就好。劉樹放縱著自己的任性。
年青時是有理由、有機會讓自己任性的,人總不能到了三十、四十才讓自己隨意的來玩著性子吧。
更何況,劉樹知道這樣的想見到一個人的任性對自己來說,將是何等的珍貴。也許還可以有一次、兩次、三次,也許只能讓自己任性這一次。
劉樹,葉風。還是就做兩條近近的平行線的好,永遠相望,永不相交,相交也許意味著永久的分離。
飛機準點到達。沒有人接機,這個城市除了爺爺奶奶和葉風外,沒有人認識——劉樹。
坐了出租車,一路上都是熟悉的風景。
三年前離開,爺爺奶奶見過陌生的孫子,今天再回來,也許還是陌生,但骨子里、血液里卻是分不開的親情。
劉樹想,父親一定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會任由著自己的任性,由自己回來勸說二老一起到新城與他們一家人團聚。
毫無玄念,孫子不管是什么樣,總是自己的親孫子。大過年的,兩老一小沒避了的哭一場,老的終還是向小的妥協。
故土再難離,對老人來說,沒了親情相伴的故土,總像是缺魂的人,再熟悉再喜歡,卻是沒了寄托。
葉風的家的電話號碼,下飛機就收到了。撥通,匆匆掛掉,劉樹不想讓自己的任性太過了頭。已經又同在一個城市,相見是何等的容易。
接下來的幾天,劉樹著手為爺爺奶奶的搬家打點著一切,忙忙碌碌壓抑著想立刻見到葉風的念頭。
年初五,一切就緒,應該定機票回新城了,葉風已經有八天沒見過了。
劉樹熟悉的撥著葉風家的號碼,幾聲響鈴后,聽到葉風的聲音輕聲的問:你好,找誰?
“你在家呢,沒出去玩?”聽到葉風的聲音,劉樹的心不爭氣的亂跳起來,他讓自己說話的聲音盡量輕松一些。
“你是誰?找誰呀?”
葉風接起電話一聽就知道是劉樹。
電話號碼給出去五天了,才接到劉樹的電話,這幾天電話沒有不說,連信息也沒有一條,葉風心里有些不痛快。
前兩天,還想呼一下劉樹,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就小心眼起來,較上勁:你不給我電話,我就是不呼你。
罵了自己幾次,就像是個談戀愛的小女孩兒,太沒出息了,卻依然沒有說服自己主動和劉樹聯系。
剛想明白,自己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為這么點小事生劉樹的氣,彼此就是好朋友,那有兩個男人為了這么點芝麻綠豆的事計較的。而且劉樹不是自己的同路人,自己更不應該這樣的折磨自己才對。
恰好這個時候,劉樹的電話來了。葉風剛想明白的東西全丟了,“你是誰?”脫口而出。
“哥們兒,是兄弟我,劉樹。”
“喲,你呀,約會了多少個妹妹了呀,終于想起兄弟。”
劉樹在電話這頭,隱約聞到了陣陣酸味,心底泛起絲絲甜意。
“我可是早想起你了,只是不想礙著你會老情人,我是把時間給你留夠了的。”劉樹嘻哈著。
“切,你別貧了。年你還過得好吧,都上哪兒玩去了呀。”葉風有些關心的問,想知道劉樹怎么這么久沒和自己聯系。
“我沒忙什么呀,家里有些事,一點沒歇著。你呢?玩得開心嗎?今天怎么沒出去呀?”
“還行吧,爸媽都到親戚家了,我實在不想去,在家悶著呢,挺沒勁兒的。”葉風用頭夾著電話,懶懶的靠在沙發上。
“呵……呵……,那我陪你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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