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節 第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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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揚起花露草香，潤濕的空氣彌漫成氤氳的霧帳，滲進皮膚，沁入骨脈。深溝幽壑，靜淑地落座，看那一場又一場風云變幻。曾經的股掌玩弄曾經的翻云覆雨已塵埃落定，贏便抑或是敗局都只是被時間沖得越來越淡的歷史過去。
骕骦安嚼嫩草，涅磐懷抱著睡熟的珞櫻，臨瞰崇山萬嶺。
遠處層巒疊嶂，霧靄沉沉，在山間悠緩地流移。春意初來乍到，山的脊梁妝點著未融的積雪，似綻放的雪蓮，玉潔冰清。翠亮的一泓谷底璧湖宛如白銀盆里一青螺，美得那樣圣潔，不容許一絲玷污。
遺忘，都變成了一種奢望。想忘記鉤玄很難，想忘記母親很難，想忘記火欞宮很難，想忘記愴楚的過去很難。想醉生夢死在臆想編織的夢里，卻在還沒來得及回味的時候被拖進現實。空剩那一絲一縷的夢指引激動的情感在幻覺中觸摸情感交織的熱線，尋找著彼岸的歸宿。
“涅磐……”珞櫻夢囈如嚶嚶鶯吟。
涅磐撩起珞櫻額前細碎的頭發，柔噯地回應到：“我在這里。”
“涅磐！”珞櫻猝不及防地直起身來，揉揉眼睛，看了看周圍，又滿臉失望地倒在涅磐的懷里，“我剛才聽見涅磐和我說話了，可是醒來發現只是做夢。”
“櫻兒，你沒有做夢，他的確和你說話了。”涅磐雙臂環抱其珞櫻的身子，“因為涅磐正抱著你。”
珞櫻回頭木訥地望著涅磐，涅磐拉下衣領，給她看那三重花影。
“櫻兒，你打翻過涅磐的藥籃，涅磐給你看過他的小笪屋。”涅磐微垂靠在珞櫻的肩上，輕嗅著她的玉脖，綿綿地說到，“我是涅磐。”
珞櫻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涅磐樓得她更緊了，低幽地說到：“櫻兒不要不開心了，涅磐陪你在這共度余生好不好。”
珞櫻想起了那三重花影，一時竟失態地熱淚盈眶，汪汪淚眼像是白水銀里蘊著的一汪黑水銀。
“真的是涅磐嗎？”
“嗯。”涅磐送給珞櫻一個暖盎的微笑。
“涅磐——”珞櫻一頭扎進涅磐的懷里，像乖巧可人的小貓一樣蹭來蹭去。
“櫻兒，這里是伽落。美嗎？”涅磐撫懷著珞櫻，柔聲問到。
“嗯，涅磐來的地方最美了。”
珞櫻已經不在乎涅磐的過去和將來了，只要時光停滯在這一刻就好。殷喜像海潮般翻騰撲越而來，心中的暖意布透了全身。
愛情就是最原始的純粹，赤裸的呈現，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和你在一起的那種難以掩飾的幸福感。如果是真愛，性別又有什么關系，不是灝雪國的人又有什么關系……涅磐……我愛你……
“主公，今天日暮時分是動法的最佳時段。”堇戈輕聲說。
“我知道了，”涅磐一邊撫摸著懷中的人兒一邊輕聲應和。
“櫻兒，我們去谷底。”涅磐對珞櫻說，溫柔纏綿。
“主公，要……帶上她嗎？”櫂墨不安地說。
“嗯，珞櫻就是我的人了，我做什么她都要跟著。”涅磐巧黠一笑.
此時，珞櫻的臉變得透紅，偷偷揪了一把涅磐的腰。櫂墨又擺起咧嘴瞪眼皮張肉不笑的夸張招牌臉。堇戈拍了拍櫂墨，暢爽一笑，對櫂墨耳語道：“墨兒，多跟珞櫻學學，看看如何乖巧地服從。”櫂墨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他想用眼神殺死堇戈，可是似乎這招對堇戈毫無作用，堇戈在一旁自顧自地笑，毫不動容。
涅磐念了法咒，一行人就到了谷底。
涅磐對珞櫻說，“櫻兒，呆會耳朵會很難受的，我給你施法閉音。”
珞櫻擺了擺手說：“我自己會的。”
涅磐笑答：“還是我來比較保險，我怕你出什么意外。”
珞櫻只好點了點頭。
“你最好賭上耳朵。”涅磐十指圍攏，念了法咒，在珞櫻耳邊加了護罩。
然后，涅磐轉過身，袍袖一拂，湖面頓生綺光，萬丈包籠。那泓澄湖，粼粼波面，浮光躍金。珞櫻感到眼前飛霓紛華，流虹靡麗。
堇戈櫂墨站在涅磐身后，成三角狀。三人閉上眼，速度極快的法咒源源不斷從一翕一合的嘴中涌出，直逼湖面。突然，涅磐張開左手，抬高手臂，那顆‘涅磐之星’迸出刺眼的光芒，芒峰似利劍刀削，威寒無比。一霎那，光芒照的整個山谷堂亮，艷紅金紫冷藍灼綠，交錯相映。
‘涅磐之星’吐炎生輝，異彩瑰麗。湖面開始不安地躁動，剛才的微碎細波現在攪動起來。突然，急轉，旋動，水壁轟起，冰華狂怒，咆哮震吼，響撼天地。水瀑之中，似有無數斗士整齊排列，浩宕恢弘，亦真亦幻……
徂魂召募儀式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流光褪盡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一切模模糊糊的。最后的一星余光消逝的時候，涅磐因為受到強大的沖力，身子歪倒了。站的麻木了的珞櫻已經成懵懂狀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幸好堇戈敏捷地接住了他。
“磐——”珞櫻慌忙地從堇戈臂彎接過了涅磐，她雙腿跪地，讓涅磐斜靠在自己的膝上。
涅磐嘴唇霜白，他瞇開了眼，笑了笑，“小人兒，你急甚么，我又沒事。”
“噓——不許說話，你先休息一下。”珞櫻捂住了涅磐的嘴。
堇戈一旁按住涅磐的太陽穴，將玄法輸入他的體內。
“呃……那個珞……櫻，對吧。”櫂墨蹲下來，“是不是應該叫你主公夫人？”
“你敢——叫我珞櫻就行了。”珞櫻佯怒道。
“嘿嘿。”櫂墨敷衍地笑了笑。心里咚咚咚打著鼓，自己不是一直對涅磐有感覺的嗎，為什么當知道他有了愛的人的時候卻并不是難受呢，反倒覺得好玩。難道自己對涅磐的感覺不是愛嗎？
“珞櫻，以后我們要在這住一段時間了，附近有個洞穴，我們就在那兒落腳。”堇戈對珞櫻說。
“好的。”珞櫻善真地對堇戈笑了笑。
這下把堇戈搞得心里不平衡了，什么時候櫂墨才能對自己羞澀地莞爾一笑呢。啊哈~~~~~~！
洞穴內很濕暖，堇戈已經用了法力爍亮了洞穴。倒掛空懸的鐘乳疏石似鬼斧神工般，在靈光反射，熒熒幽幽卻不鬼魅，只增無限曖昧情愫。
洞穴深處有一清池，正氤氳著熱氣，蒸騰盤裊，冉冉悠悠。想必也是堇戈施的法。
“主公，你好些了么。”堇戈問涅磐。
“嗯，我沒事了。”臥在池邊的涅磐睜開了眼，熱氣微紅了他的臉。
“那我和櫂墨告退了。”堇戈鞠了一躬。
“嗯。”
“哎哎，你們上哪去阿。”珞櫻忙不迭地問。
“當然是另外的洞啰。”堇戈瞟了瞟涅磐，湊到珞櫻耳邊說，“怎敢打擾主公的春事呢。”
“你——”珞櫻尷尬地口不擇言。
“嘿嘿，墨兒，我們走勒。”堇戈連拉帶拖帶走了在一旁對他擠眉弄眼的櫂墨。
離人的跫音漸漸隱去，諾大個洞穴里只剩下涅磐珞櫻兩個人。珞櫻用余光偷窺了一眼在池邊怡然自得的涅磐，慢慢地挪過去。
“涅磐——”珞櫻小聲叫了一下，見涅磐沒動靜。
“涅磐——”珞櫻俯下身又叫了一聲。
突然，涅磐一把整個抱住了珞櫻，反身一側，兩人滾落下池子。
“涅磐——你——”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手足無措的珞櫻在池子里亂撲亂騰。
涅磐緊緊抱住珞櫻，攫住珞櫻的的后脖，不由分說地輕叩開珞櫻的嫩柔的玉唇，肆意的親吻著。唇齒間的熱情像噴發的火焰一樣，將涅磐的心和身體燒著了，他的下身硬頂在珞櫻的身體上，他的吻開始順著珞櫻臉的輪廓游走，帶著欲望的唇落在珞櫻的頸窩，鎖骨，一直熾熱的向下延伸……
牙齒靈巧的解開珞櫻的扣子，略施法力，兩人的衣服就自動脫落，帶著蠱蕩的挑逗漂游在池里，涅磐瞇掩著眼，妖冶的舌一寸一寸添著珞櫻露在外面的誘人的身軀……
滑落鎖骨間的吻讓珞櫻無所適從，只能清喘緩解釋放，被熱氣和情欲熏紅的臉楚楚動人。
……
“櫻兒，我……愛……你……”被快感刺激著的涅磐深情的告白。
“磐，我……也……愛……你……”珞櫻感覺自己如漫步云端，飄飄欲仙，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和涅磐兩個人。
珞櫻覺得這樣占有的幸福似乎太過巨大，他在忘情中還感覺到是那么的不可思議……
涅磐癱在珞櫻的身上，扳過了她的臉，又深深地吻了下去。在她身上落下無數星星點點的吻痕后，兩個人終于都沉睡過去了……
珞櫻醒來的時候，下體還在隱隱作痛，而上身也是筋骨酸麻。自己被涅磐的懷抱緊緊包裹，竟然保持了這個姿勢一整晚。
“櫻兒，醒了？”涅磐的睡醒后微帶沙啞的聲音仍是一種妖冶的魅惑。
珞櫻側過臉去，看見涅磐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銀發被水吻濕，絲絲縷縷地交錯糾纏，輕盈地搖曳在水中，他的睫毛是濃密的銀色，如同他的頭發一樣，泛著些冰藍的蠱媚。藍灰色的瞳仁弘邃溫郁，有種不可企及的英氣。
“嗯，你醒很久了么？”珞櫻像只惴惴不安的小兔子慌忙低下頭，與涅磐的對視讓他的內心會感到莫名的緊張。
“看見櫻兒還沒醒，我怕把你吵著了，就這樣一直抱著你。”涅磐的雙眸仍是一汪深情。
“磐……”珞櫻突然想起自己全身一絲不掛，不覺尷尬至極，忙下沉了一截，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浸泡在水里。
“還痛嗎？昨天覺得怎么樣。”涅磐轉過珞櫻的身子，讓她正對著自己。
看著珞櫻忸忸怩怩回避自己的樣子，涅磐輕笑道：“好啦，乖寶貝，起來我們去外面走走。”他撈起池中的衣物，銀光微芒一閃，衣物就干燥如新地疊放在池邊的磻石上。
涅磐想要幫珞櫻穿衣，珞櫻推辭了，摟著衣服匆匆忙忙地穿上，不是套錯了袖子就是扣錯了扣子。
涅磐笑不合口：“櫻兒，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還害羞什么。”
這句話把珞櫻搞得更是手足無措，兩片緋云飛到了她的雙頰。
走出洞穴，陽光暖熙。隘壁聳佇，溝壑幽深，怪石林立，林深樹密，葉茂枝虬。春風搖過，平靜的湖水被彈起陣陣漣漪，一蕩一蕩溫柔地推著似躍動的碎銀。湖面盈躍著紅綠藍紫七彩斑斕的幻光，仿佛一道一道像來自天堂的璀璨的薄紗。湖邊的水鳥順著絢麗的羽毛伴著優雅的步履，一個一個儀態萬方高貴圣潔。
涅磐又一拂袍袖，景色流轉，幻光融逝為素雅的天藍色。湖泉溶在朦朧的一片中，場景倏忽間變成了椰林蘭圃，艷花田園。剛才高聳入云的巖壁不知所蹤，只剩下一望無垠的開闊平原。蜂引蝶舞，麥草清香，竹筏漂流，如詩勝畫。
涅磐又一拂袖，珞櫻從迷失中清醒過來，發覺自己正處在乳白的沙灘上，沙粒潔白細膩，海水清澈見底，林木郁郁蔥蔥。幾行白驁上下飛掠，起落飛鳴,回翔呼應。拍岸海濤余音繞耳，海風攜帶著獨特的味道撲面而來。
涅磐摟緊了珞櫻，說：“櫻兒，美嗎？”
珞櫻貼近了涅磐說：“很美，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色。”
涅磐頷首一笑：“這是我為櫻兒造的逸天之國，是四界中都未曾有過的景色。等六十九天后我滅了阿斯諾雅殿，我們以后就在這里生活一輩子，好嗎？”
珞櫻顫了一下，問道：“磐，你要去阿斯諾雅殿嗎？”
“是的，不過櫻兒不要擔心，很快的，一切都很快……”皎浪驚礁，雪花騰起，涅磐看著遠處的海平面，呢喃到。
入夜時分，筠風又起露似珠。蟬月升起在輕云覆蓋的紫穹，圓潤晶瑩，如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被云朵簇擁著。云移月走，明亮的銀輝給周圍的云鑲上了彩色的光暈，光暈也隨著云朵的不同形狀變化著奇妙的色彩，如夢如幻，流連忘返。
涅磐坐在草叢里，靠著石壁，珞櫻倚欹在他的胸前。
“櫻兒，天上有多少星光世間有多少人，但天上只有一個月亮所以世間只有一個你。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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