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女兒不在家的日子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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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特別說了一些在馬薩諸塞州讀大學(xué)的事。她說這里的大學(xué)太好了，你只要走進這里的校園，就會覺得你如果不能到這樣的大學(xué)讀書，將會是終生的遺憾。所 以她特別希望能到美國來讀書。她說John答應(yīng)我臨走之前在美國考一次托福。而且他們也會在她來美國讀書的問題上幫助她。她說在這里可以邊上大學(xué)邊打工。 甚至這里給別人看小孩每小時都可以賺6美金，這還是賺錢最少的。美國正在使女兒改變著她的價值觀念，她甚至已經(jīng)覺得打工賺錢是一件能夠幫助她成長的事情 了。
若若還介紹了她的朋友們。她說那個哥倫比亞男孩迪戈確實不錯，還有麗茲，麗茲也是她的好朋友。這個周末麗茲就會住在他們的家里。而且從周五開始，他們 要連續(xù)放假4天，因為這是美國的哥倫布節(jié)。哥倫布顯然在美國的文化中很重要。因為是他航海發(fā)現(xiàn)了美洲大陸，所以在某種意義上說，沒有哥倫布也就沒有美國。 所以哥倫布將主宰著美國。他將是美國永遠的父親。
總之女兒很好。她說她可能希望我給她寄一些CD過去，她說她會寫信告訴我她想要聽的是什么。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要她原先的那些CD盤，因為她欣賞音樂的品位，已經(jīng)和她在國內(nèi)時大相徑庭了。
若若說最近他們剛剛給我寄來了包裹。其中有給我的哈佛T恤、哈佛水杯、一封信，還有她送給李雨氓的一本關(guān)于美國歌手茱兒的書，她知道她的朋友真正喜歡的是什么。
她還告訴我兩個月來，她總共才花了80美金。因為她沒有什么可買的，但是南希和John為她買了很多東西，并為此花了很多錢。
若若還說了南希波士頓銀行將要和紐約銀行合并的事。她告訴我南希已經(jīng)不想在那家銀行做了，她想找一個新工作。但在此期間，銀行將為南希這樣的資深主管人員提供一年半的全工資。
南希去了南卡羅來納州，今晚才會回來。
然后她說到莫莉和奧維爾，就像是在說她的兄弟姐妹。她說莫莉在她的房間里睡覺。奧維爾是壞蛋，她總是和奧維爾打架。
諾維爾已經(jīng)很冷。她要穿長褲和絨衣了。問她要不要什么衣物，她說她什么也不需要。
她最后還說他們?nèi)フ颂O果，摘了很多很多蘋果到家里來。
電話中主要是若若在說。聽得出她非常開心，她的心情是舒暢的。而讓我特別高興的是，女兒已經(jīng)開始獨立思考她的未來。譬如她想在美國上大學(xué)，譬如她想在美國考托福，譬如她想到了要邊上學(xué)邊打工�？傊_始設(shè)計自己，哪怕那僅僅是夢想。
我欣賞女兒這樣的姿態(tài)。因為有了目標(biāo)她才可以為此而努力。想想我生她養(yǎng)她把她帶大，事實上也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她能讀最好的大學(xué)，受最好的教育。我們一直在為此而奮斗著，如今女兒也加入到這個為她的前途而奮斗的行列中，我怎么能不為她的這一份對自己的責(zé)任而欣慰呢？
幾天后網(wǎng)上又出現(xiàn)了女兒的另一組照片。她戴著很“酷”的五顏六色的頭套，并且和她的好朋友麗茲在一起。和那些很“酷”的照片一道，女兒又寫來了信，她說，嗨，媽媽，這些照片是我。你覺得怎么樣？我用英語給你寫信，所以你不得不改變你的閱讀方式，你覺得這個主意怎么樣？
那是10月10日。若若說今天我們?nèi)チ艘患疑虉鲑I東西。我買了一條CK牌的牛仔褲，它看上去很酷。麗茲•肯尼迪——不是前任總統(tǒng)肯尼迪的親戚——和我們一道度過了周末。她是個非常好的女孩，我很喜歡她，將來我想讓她來中國。
今天對我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因為我的鋼琴來了。從此我每天都可以在家練琴了。John正嘗試著為我的演奏制作錄音并E-mail給你。盡管他一直在非常努力地工作，但我還是不能夠確信他是不是真的能成功。
照片上的我看上去怎么樣？但不論怎樣，我依然是幾個星期以前離開你的那個甜女兒。我希望你好，并期盼著不久再和你說話。
喜歡接到女兒這樣的信并且和她通電話。我們已別無選擇，因為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因為常常在日歷上記錄下和女兒的各種聯(lián)系，結(jié)果日歷上遍布 著各種密密麻麻的記號，來來往往，熱鬧非凡：若若的電話、南希的信、若若的E-mail、我寫給他們的信，或者寄來寄去的包裹。如此頻繁的各種方式的聯(lián) 絡(luò)，在日歷上顯示出了一派熱火朝天的氣象。單單是10月18日那一天，先是早晨和若若通電話，然后是去郵局取回了他們寄來的包裹，同時又寄走了若若生日的 包裹。下午給女兒寫信，說他們寄來的包裹所帶來的是怎樣的愛。晚上在電腦上給她發(fā)E-mail。第二天清晨又跑到郵局發(fā)走了給女兒的信。
如此地繁忙著，那是因為我們深深地想念而又不能在一起的生活。每天的生活。
當(dāng)完成這一切，我便又開始寫日記：
今天是20日，若若離家已經(jīng)整整60天了。想60天后，她在美國的生活一定已經(jīng)很適應(yīng)了。60天已經(jīng)度過，一年的時間就一定也能如此轉(zhuǎn)瞬即逝。就像是 眨眨眼睛，這個小女孩就已經(jīng)離開了兩個月；那么再眨眨眼睛，她肯定就能回家了。所以一切都是能度過也是能承受的。就像我們這樣。
為了兩個月——8月20日到10月20日——又和女兒在電話中說話。這一次打電話真的沒有任何事情，只是想用她自信的聲音來證明這兩個月的光陰。
她說她很好。她馬上就要吃晚飯了。她說這里有一個瑞士姐姐家的朋友來哈佛講學(xué)。他懂中文。于是這個懂中文的瑞士朋友便開始在電話中和我用中文交談。他 的中文竟然如此之好，他說他是在北京語言學(xué)院學(xué)習(xí)中文的。他說今后如果有機會再來中國，一定會來天津看我們。后來女兒一家和這個朋友一道去了一個非常漂亮 的島上玩。后來我在若若寄來的照片中，看到了這位來自瑞士的中文說得非常好的朋友。
然后南希接過來電話和我講話，她并且要那位瑞士的朋友為我們做翻譯。她說玫，我們就像是最好的姐妹。她說我們是那么愛若若。瑞士的朋友果然把南希的英 文翻譯得極好。接下來南希又和那個瑞士朋友用德語對話。南希用德語說他們明天會一道去哈佛，而南希的德語也是瑞士朋友翻譯給我的。就這樣在朋友間，在英 語、德語和漢語的不停轉(zhuǎn)換中，生活充滿了歡樂。
后來若若才接過來電話，她問我，你聽懂他們說的那些話了嗎？是不是很有意思？她說確實一切都很好。只是諾維爾的溫度一進入10月就已經(jīng)到了0℃。所以 她只好穿上那件黑色的外套了。她還說她胖了。我說你不要太胖。然后她就笑了。還說這里的甜點實在是太好吃了，她難以拒絕。她又說她現(xiàn)在自己就會烤那種小甜 點了，非常好玩。她喜歡做，也很喜歡吃，所以她只能長胖了，但是她對于她的胖好像一點兒也不怕。后來父親說，在高寒地帶，人就是需要一些脂肪御寒。
她又問我是不是喜歡他們在哈佛給我買的那件T恤衫？問我是不是喜歡哈佛所特有的那種顏色？她又說她參加了那個女生的合唱組。她們的合唱組在一次橄欖球的比賽前還演唱了美國的國歌。并且她現(xiàn)在可以在家中每天堅持彈琴了。
這就是女兒在美國的第60天。
然后他們就開始吃晚飯了。在他們的電話中，聽得見背后的那種家里來了客人的興奮和歡樂，那么熙熙攘攘的。而且顯然若若已經(jīng)完全融入到了這樣的家庭氛圍中。真是好極了。這是我最最愿意看到和聽到的。這就是60天后的女兒。她很快樂，并且已經(jīng)滿懷了生活的信心。
就是這樣，若若很忙，我們也很忙。大家都在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并且在其中追求盡善盡美，包括對若若的想念和照料。其實生活就是這樣的。
我今天早上8點起床。開始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因為很忙，竟也覺得生活是如此之好。我要努力享用我所經(jīng)歷的每一天。我要好好工作，我想若若也會喜歡我這樣的，在她不在家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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