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節 暗賣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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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而言,世上最痛苦、最不幸的,要數劉芷馨了!
丈夫新婚三朝回門拜見岳父慘遭橫死,尸體半裸被棄尸荒灘;而父親與哥哥,卻作為謀害新婚丈夫的兇手被打入死牢,全部店鋪房產被判賠償夫家,吉兇未卜。這樣的滔天巨禍,沉重的打擊,你叫她一個清麗、柔弱的女孩子,哪兒能接受得了?哪兒能承受得了?
“爹,哥哥,”當這不幸的消息傳入她的耳朵里來的時候,劉芷馨便痛哭流涕,悲憤欲絕,“這巨大的災難,這滔天的禍殃,全是因為我這苦命的女子才造成的,我對不住你們,對不住你們啊!”
于是她流著淚痛哭,痛哭著流淚,水米難咽,睡覺不香,日日夜夜對著孤窗孤月泣坐難以入眠。
劉芷馨相信自己的父親,相信自己的哥哥,他們是絕對不會犯罪殺人的!父親憨厚老實,善良本分,你叫他殺害自己的新婚女婿,讓自己心愛的女兒才做新娘就守寡,這樣兇狠殘忍的事情他是絕對做不來的!哥哥勤快能干,誠實熱情,對她這個唯一的妹妹疼愛有加,呵護備至,他與陳之奎既是兄妹親戚,又無深仇大恨,怎么會去殺死自己的新婚妹夫自尋死路?因此劉芷馨斷定:父親和哥哥是冤枉的,他們沒有殺人!陳之奎之死一定會另有隱情,另有兇手,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是被人陷害誣賴,無辜被囚!
為了弄清這一命案的真相,給父親和哥哥洗刷冤情,劉芷馨決定出去尋找智睿能干、破案如神的桂東私人名探吳雨克,希望通過他的手來破案擒兇,拯救自己的父親和哥哥。但是,她的這一愿望卻未能實現,因為陳莉萍和陳大、陳三三人,不分白天晝夜輪流監視看守著她,不準她邁出陳家大院的院門一步!
“劉芷馨你不能出去!”陳莉萍緊繃著臉,雙手叉腰,虎視眈眈地盯著她說,“你爹和你哥因為謀殺了我二哥被關入死牢,你得留在我們陳家為你丈夫守孝為你父親和哥哥贖罪!我們如果放你出去,你趁機逃跑了怎么辦?我不能讓我們陳家人財兩空讓我二哥白白死!”
“我爹和我哥是冤枉的,他倆絕對不會謀殺陳之奎!”劉芷馨道,“我出去并不是要逃跑躲避,而是要去找桂東名探吳雨克!我要請吳探長出山,偵破此命案找出真正的兇手,還我爹與我哥一個清白!求求你們放我出去,事情一結束我就立即回到陳家大院來!”
“哼,劉芷馨你別騙人了,我們信不過你!”陳大與陳三也一齊冷笑著拒絕她,“你爹和你哥連人都敢殺,誰知道你是不是和他們同一類人?我們不能放你,不敢冒這個險!”
“難道你們不想弄清楚陳之奎死亡的真正原因,找出真兇為他報仇?”劉芷馨熱切地望著陳莉萍問,“我真的是去找吳雨克的,如果不信,陳莉萍你可以隨我一道去找他,監視我的行蹤,看看我到底是逃跑還是去找人!”
“市警局的盧警長已經把此案審理的清清楚楚,鐘法官也對有關罪犯進行了判決,”陳莉萍陰沉著臉冷冷地說道,“此案已鐵板釘釘塵埃落定,你休想再去找吳雨克來為你那殺人犯的父兄翻案,我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要出去,莉萍妹子,求求你……”劉芷馨苦苦地哀求陳莉萍,還想作最后的努力。
“不行!”陳莉萍虎著臉斷然拒絕,并兇里兇氣地命令陳大和陳三:“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快將她推進房去關上門!”陳大、陳三這兩個走狗正準備去推劉芷馨,卻聽得有人大喝一聲:“慢著!”隨著話音,只見李泊舟惱怒地大步通通,迎面走了過來。
“莉萍,芷馨已經成了你的二嫂,你應該尊重她,”李泊舟沉著臉兒對陳莉萍說,“他為了替自己的丈夫報仇,為了給自己的父親和哥哥伸冤,出去找吳探長合情合理天經地義,你為什么不讓她去?”
“我怕她說出去找吳雨克是假,想趁機潛逃是真,”陳莉萍說,“為了我們陳家不人財兩空,我不能放她出去!”
“現在芷馨的嫁妝全放在這兒,劉家的店鋪產業也盡數判歸你兄妹,你們在劉家父女身上得到的東西還少嗎?”李泊舟憤憤地道,“再說劉雨生父子已被關進死牢,劉芷馨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嗎?陳莉萍,女孩兒家家你不要把事情做得這樣絕,讓她走吧!”
“我不!”陳莉萍賭氣地說,“李泊舟你對劉芷馨的事情如此關注,時時為她說話事事為她著想,你是不是對她余情未了,還想和她舊夢重溫?”
“我是你的未婚夫,怎么會對劉芷馨生情?莉萍,你應該相信我!”李泊舟苦口婆心地對陳莉萍道,“你看我,即使你與你二哥鬧出笑話,與針線貨郎何老四粘粘乎乎,也沒懷疑過你!”
“但我就是反感你為劉芷馨說話,”陳莉萍蠻不講理地說,“就是要把她困死在陳家大院里不準出去,看你李泊舟又能怎么的?”
“陳莉萍你別把事情做得太絕情,”李伯舟也惱火地說,“如果真是你們兄妹倆陷害劉芷馨一家,做下什么傷風敗德的事情,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隨你的便!”陳莉萍也不管不顧地嚷,命令陳大陳三將劉芷馨推入房中咔嚓鎖上門,趾高氣揚地揚長而去,氣得李伯舟要命。
劉芷馨被陳莉萍和陳大、陳三關鎖在房間里后,自知出去尋找吳探長無望,而李伯舟也沒辦法幫助她,心中不禁十分的絕望。她想:“陳之奎這畜生已死無法替堂妹劉小翠報仇,父兄被誣陷定罪關于死牢,我既無法為父兄伸冤又被陳家兄妹禁錮在這里,與其活著飽受痛苦和屈辱,不如上吊一死倒干凈!”這么一想,她便將被迫與陳之奎拜堂成親所穿的那件新娘服撕成布條兒,做成繩套兒掛在樓梁上,大聲地哭叫了幾聲“爹爹”和“哥哥”,然后登上凳子將頭伸在那個用新娘服做成的繩套兒里,雙腳一蹬凳子,“咣當”一聲掛在了樓梁上。
李伯舟雖然被陳莉萍氣走,但他放心不下劉芷馨,所以臨走之前吩咐黎慧蘭,叫她千萬要密切注意劉芷馨的動向,防止芷馨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擊,一下子想不開會尋短見。黎慧蘭受到李伯舟的囑托自然時時留意、關注劉芷馨房里的動靜,并時不時還湊到窗前和貼在門縫里往里諦聽和觀望。因為黎慧蘭是陳之道的老婆,又懷有身孕,所以陳莉萍、陳大等人都不敢難為她。
此時,黎慧蘭突然聽到房間里傳來劉芷馨“爹爹”“哥哥”的厲聲哭叫,“咣當”一聲的凳子響,趕忙撲近前去一看,發現劉芷馨上吊已經掛在了樓梁上,趕忙大叫一聲:“不好了,劉芷馨上吊自殺了!”與驚慌失措的陳大、陳三三人用力撞開房門,沖了進去。
由于登倒凳子上吊憋氣,此時的劉芷馨已經雙目緊閉、銀牙緊咬昏迷過去。黎慧蘭三人急忙割斷劉芷馨撕碎新娘服做成的的紅布繩子,將她放了下來。黎慧蘭粑劉芷馨緊緊地摟在懷里,“芷馨,芷馨!”流著淚連聲大叫,聲音著急凄厲令人不忍卒聽。
陰頭蛇陳之道此時已經回到了小陳莊。他和陳莉萍聞訊趕了過來,望著上吊昏迷的劉芷馨又急又怕。“你們這兩頭蠢豬!”他狠狠給了陳大、陳三兩人幾記耳光,又各踢了這兩頭蠢豬兩腳,恨聲罵道,“叫你們看守個女人你們都看不住,真是兩個飯桶!如果劉芷馨上吊身亡,我就揭了你們的皮!”
“大哥,”陳大、陳三兩人大聲叫屈,“她是女人又被關在房里,如果成心求死我們哪兒看得住?”
“廢話少說,”陳之道道,“還是趕快將劉芷馨救醒再說!”
“是!”陳大陳三齊應一聲,連忙與黎慧蘭一道,他們三人又是喊又是叫,又是掐人中又是潑冷水,流汗喘氣地忙乎了一番,方才將劉芷馨弄醒過來。
“大嫂,你們為什么要將我救下來?”劉芷馨流著悲憤的澀淚對黎慧蘭道,“你們讓我去死,你們讓我去死吧!”
陳之道兄妹見劉芷馨醒了過來,不想與她相見,兩人轉身就走。“站住,陳之道,陳莉萍!”劉芷馨恨恨地咬牙叫住他們,“如果我們父子三人都被你們兄妹倆害死,我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但陳氏兄妹心惡膽怯,理也不敢理她,和陳大陳三一同抹著頭上的冷汗,悻悻然地溜出房去。
此時,房間里就僅僅剩下了黎慧蘭和劉芷馨兩個人。
“芷馨,你怎么這樣傻?”黎慧蘭說她,“此時你的父兄全都被關在鶴云市的死牢里,如果你尋短見死了,誰去救他們?”
“是啊!”此時準備外出尋找吳探長的李伯舟,也聞訊趕了過來,接著黎慧蘭的話茬兒對她道,“芷馨,陳之奎是不是真的死了尚未定論,陳氏兄妹是怎樣陷害、誣賴你父兄的你還沒有弄明白,難道你能狠得下心來丟開這一切去死,致使一家三口含冤九泉?”
“可是,陳家兄妹和他們的打手將我看得死死的,我不能脫身出去救人,”劉芷馨哭道,“我不死又能怎么樣?”
“我們會幫助你的,芷馨,”黎慧蘭說,“我們三人一起想辦法,就能幫你逃出陳家大院,找到吳探長破案擒兇,為你父兄報仇伸冤!”
“盧有林與那姓鐘的狗法官已經結案審判板上釘釘很難翻盤,”劉芷馨沮喪地長嘆口氣,“我就是逃出去找到吳探長,恐怕他也無能為力,難救我們啊!”
“芷馨,你不要泄氣,”李伯舟用鼓勵的眼神望著她,“俗話說吉人自有天相,惡賊害人必遭天懲,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都要鼓足勇氣堅持決不放棄!再說吳雨克既然號稱桂東深探,曾擒兇無數破案無數,這樣的一個簡單的案子怎能難得住他?芷馨,你要堅強,也要堅持啊!”
劉芷馨望著支持、鼓勵、安慰她的李伯舟和黎慧蘭,思索、回味著他們對她說的話,不覺膽子大了一些,干勁足了一些,信心強了一些,情不自禁重重地點了點頭。
陳家兄妹走出劉芷馨的房間,叮囑陳大陳三繼續盯住劉芷馨不讓她出逃,然后兄妹二人來到后廳,遣散眾人開始密謀,在此情況下該如何處理劉芷馨。
“大哥,二哥一走,劉雨生、劉志敏父子被判了死刑,他們家的所有店鋪房產全部判歸了我們,”陳莉萍說,“留下劉芷馨不但已無意義,恐怕還會帶來災禍,我看還是將她處理算了,免得夜長夢多留下禍害!”
“小妹你說得很有道理,為兄也有這個打算,”陳之道說,“只是,我們該如何處理劉芷馨這個賤惡的女人?”
“干脆一刀將她宰了,”陳莉萍咬牙狠道,“藏尸于麻袋丟入郎蠻河中,神不知鬼不覺!”
“干掉劉芷馨,一了白了不留痕跡,當然是最佳的選擇了,”陳之道點了點頭,“可是李伯舟和黎慧蘭時時關注她,我們要想不知不覺地干掉劉芷馨,恐怕難以得手!另外,據說吳雨克去鄰縣協助破案已經回來,很快就會到我們這一帶活動,弄不好讓他抓住把柄,就會將我們兄妹送入死牢的!”
“不能殺劉芷馨,大哥,”陳莉萍吃驚地問,“莫非你想放了那個賤婢?”
“不,”陳之道說,“我們兄妹倆費盡心機才將她弄進陳家大院,怎么會輕易放她出去?”
“既不殺也不放,”陳莉萍不解地望著自己的大哥,“那你想將她怎么樣?”
“賣!賣給哈巴東那老光棍,”陳之道咬了咬牙,冷酷地笑道,“既讓她逃不掉,又能從她的身上發一筆橫財!”
“賣給哈巴東?”陳莉萍不解,“我們原先不是說過要將劉芷馨賣入妓院,毀掉她的名節嗎?”
“這樣做我曾經考慮過,覺得很是不妥!”陳之道分析道,“劉芷馨好歹與二弟敗過堂,讓陳家的媳婦去當婊子,傳揚開來終歸是不雅。另外如果讓吳雨克等人抓住把柄控告我們逼良為娼,我們就要吃官司!第三,我曾經私下里探詢過幾家青樓妓院的老鴇、龜奴,因為陳家父子惹上人命官司,各種猜疑議論太多,他們不想惹麻煩,都不肯買!”
“哦,”陳莉萍語調澀澀地嗟嘆一聲,“原來是這樣……”
“這樣吧,”陳之道抬頭四周環顧了一下,這才對陳莉萍說,“一會兒我叫油嘴媒婆去找一下哈巴東,我們和他約個地方商談一下,如果他出的價錢合適,我們就將劉芷馨賣給他!”
“大哥的這個主意妙極了,”陳莉萍說,“哈巴東打光棍這么久,能買到劉芷馨這么個靚妹豈不會樂癲?盯得緊,看得死,還會欲火焚心沒日沒夜地摧殘蹂躪折磨她,這樣一來,劉芷馨這賤婢活著會比死去還難受!”
“哼!”陳之道兇蠻地冷哼一聲,“我要讓柳林鎮周邊的人全都知道,誰敢和我們陳家過不去,誰就決沒有好下場!”
這對蛇蝎兄妹自以為他們的密談進行得相當的詭秘,絕對不會有人知道,但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卻全都被一個人聽在了耳里,并且很快就傳了出去。
這個人,就是已經紅杏出墻了的、陳之道的老婆黎慧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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