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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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吃了先生開的保胎藥后，飲食好得不得了。”三姐說，“只是現在一天要吃五餐，比平常要多吃兩頓。上午辰末加吃一次冰糖紅棗蓮子羹，下午未正加吃 一次板栗爛煨烏雞湯�，F在身子胖了，都快要走不動路了。”三姐很是高興道，“多虧了先生您上次的方子。只是我現在吃了這么久了，也都吃厭了。先生您能不能 給我換個口味。”
“回三娘的話，在下正是為此事而來。既然三娘現在身體大好，我看換換也無妨。藥現在也不用吃了，這白天中間的兩餐，三娘您也可以吃其他的。只是三娘您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看看舌苔。”馬大人道。
于是三姐伸出舌頭，馬大人一看，舌苔已經恢復正常。就對三姐說：“恭喜三娘，您現在除了發物之外，什么都可以吃了。只是如果要三娘身體好斷根，還得要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蘄州的綠毛龜。”
“綠毛龜？您店里不是有嗎？”
“回三娘話，我家小店里的綠毛龜早已經賣完了。”
“那您怎么不趕快到蘄州去進貨呀？”
“回三娘，不是在下不去進貨。在下進貨的船只早已經備好了，就在城外的田莊里候著呢，只是……”馬大人猶豫著。
“只是怎么著？”
“這一路上兵荒馬亂的，又是官家查扣，又是土匪打劫。在下去年兩次采貨的船，每次兩船都只有一船回到定州，虧都虧死了。這是采貨的總管歐陽老師傅，今年這差事他都不敢接了。”馬大人說著，看了歐陽老大飆一眼。
歐陽老大飆連忙打拱作揖道：“回三娘，不是小人不去，只是現在路上不太平。這一路上匪呀盜的，我倒不怕，反正我走慣了，哪里有匪哪里有盜，怎么應付，我 都還略知一二。我老大飆的名號在匪盜那里也還吃得開。只是這幾年，官家在水上沒少設卡子，今年這里設一個，明年那里設一個，哪一炷香沒有燒到，就把人抓了 下大獄。這不，定州西門外韓老三的藥店去年和今年兩次都有人下大獄了。我一把年紀，再要下大獄的話，恐怕老命都得搭進去了。照說東家讓我去蘄州，我得去， 可我明知道去了鬧不好就是個死，為什么不想點兒別的辦法呢？”
三姐聽了，轉過頭來看著馬大人：“大人莫非是要從我這里想點辦法？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有什么辦法呀？”
馬大人站起來，作揖道：“馬某人今天來，既是為三娘，也是為我自己。馬某尋思，三娘您的病要全好，要綠毛龜。蘄州人氏李時珍在寫《本草綱目》，他前年到 過定州，見過在下。《本草綱目》里講綠毛龜：‘通任脈，助陽道，補陰血，益精氣，治痿弱’，有治療腎陽不足之功效。腎為生命之本，腎固則胎兒生命力強，有 此物足可保胎兒生命健康。腎屬水，水生木，水足則肝氣旺盛，肝氣旺盛則眼清目明。有綠毛龜后，在下再擬一方，足可以保證將三娘您多年的眼疾治斷根。這是為 三娘著想。為我自己呢，我去年丟了兩船的貨，今年再也丟不起。這水路上，如果有知府大人的文書一路上罩著，再有一兩個公人跟隨，即可確保平安。那樣也就可 以確保治好三娘您的眼疾，確保三娘您腹中的胎兒平安康泰。請三娘為自己也為您肚子里的孩子著想，看在在下跟三娘相熟多年的份上，幫一幫在下。”
馬大人這一席話，說得入情入理。三姐不好推托，沉吟道：“這事得我家老爺定奪，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能……”
馬大人見此，就轉過臉去看了看歐陽老大飆，微微頷首。歐陽老大飆對外一揮手，外面兩個伙計抬著個箱子進來了。他們一放下，馬大人就說：“這是在下孝敬三 娘您的一千兩紋銀，不成敬意，請三娘笑納。三娘如果幫在下做成這單，回來時我還有蘄州特產相謝。今后每年，三娘都可以請吳大人幫我這個忙。三娘幫這個忙， 可謂舉手之勞，我也不讓您白幫忙，每年都可以孝敬三娘您不下這個數。”說著，他伸出兩根手指，對著三娘搖了搖。
三姐一看，笑瞇了眼。忙說道：“好說，好說。您也是為我母子倆嘛，今后，凡是您采買藥材，您的事就是我三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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