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加藤校長的學(xué)生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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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拿出試卷給羽根教授看時，沒有感覺到一絲異樣？”山上坐在病房中，問著小栗男。 “沒有……等等，”小栗眉頭微微皺著。“我記得當(dāng)時自己拿試卷時，好象猶豫了一下，至于猶豫什么……”
“是猶豫，兩份試卷該選哪一個給她吧？”
小栗驚恐地瞪著山上，然后目光漸漸移到墻上，雙手緊緊抱住頭：“對，對，我記起來了！當(dāng)時我猶豫了一下，確實(shí)是在取舍著什么！”
山上盡管很討厭小栗男，但知道他沒有說謊。山上安慰了一下激動的小栗，說：“警署中有內(nèi)奸。”
“您是說，是自己人干的？不，山上警官，我不同意這種看法！”
山上從包中取出那兩份試卷，說：“沒有外人能把一張試卷放進(jìn)警署B(yǎng)棟的保險柜！保險柜不難開，但是要進(jìn)B棟比登天還難！所以只能是自己人做的！”
“那么他目的是什么？如果傳說的咒文是那個人寫的，他為什么還要另寫一張來引人耳目？”
“我認(rèn)為，一直在教育中心及警署中出現(xiàn)的試卷，其實(shí)才是假的！真正的袁衣的試卷，上面根本沒有咒文！”
“您是說，我們一直都被騙了？”小栗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望著山上手中的兩份試卷。
山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不巧，兇手想用真試卷去換走保險柜中能殺人的假試卷，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未成功，以至于出現(xiàn)兩張試卷！”
“那么是不是可以這樣說，兇手與倉雄川有仇，他要?dú)⒌娜酥挥袀}雄川，而其余所有看過那張試卷的人，都只是陪葬品？”
“目前只能這樣假設(shè)，兇手似乎對教育中心的人事安排很清楚，他在全縣數(shù)學(xué)統(tǒng)考之后在教育中心將袁衣的試卷調(diào)包了。”
“那為什么不懷疑是教育中心的人？”
“還是那句話，他做不到將試卷放入B棟大樓。”
“請您等一下！”小栗思索著，“您還忽略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兩份試卷同時是通過正常渠道放入B棟保險柜的，兇手利用了警察！因?yàn)殚L尾高中事發(fā)后，那張試卷一定會被作為重點(diǎn)證據(jù)！”
“可惜你們當(dāng)時并沒有將它作為重點(diǎn)證據(jù)，”山上也順著小栗的思路想著，“這樣……你是說在大意中會出現(xiàn)同樣采納兩份證據(jù)的現(xiàn)象？”
“沒錯！山上警官，袁衣手中的試卷，是我親手拿過來鎖進(jìn)保險柜的！而就在這之后，又有人向警方出示了同樣一份試卷！警署中或許根本就沒有什么內(nèi)奸，兇手只是利用了警員，而真正的兇手是潛伏在長尾高中的！”
山上一驚，慢慢掏出煙，遞給小栗男一支，隨后陷入了沉思。病房內(nèi)不準(zhǔn)吸煙，但兩個同為探長的大男人，在找到哪怕一絲的線索時就好象獵犬嗅到目標(biāo)一樣，不能自拔。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可能，那么這個在長尾高中的人會是誰？袁衣？他先后向我們交了兩份證據(jù)？這不合邏輯！那么是校長加藤秀南？他為什么聽到“大島千惠子”這個名字時如此慌張？無論是警署還是長尾高中，必須要抓住兇手這個致命的失誤！
“你先休息，”山上起身，“出院后立即調(diào)查長尾高中，警署這邊就交給我！”
“我這就出院！”小栗男抓過外套。
山上離開醫(yī)院，去了署長尚泰金哲的家。
“去北海道有收獲么？”
“有。”山上不冷不熱地坐下看著他。
“有問題嗎？”署長覺察到了什么，坐在山上對面。“有問題說。”
“三十年前，大島剛一家搬來版明縣后，就讀于長尾高中的大島千惠子戀愛了，您知道嗎？”
署長一愣，隨后說：“看來你已經(jīng)見過大島剛了。”
“署長知道大島千惠子的戀人是誰嗎？”
署長的目光漸漸變的呆滯，似乎陷入一種遙遠(yuǎn)的回憶中。
“她的戀人，是加藤秀南，也就是現(xiàn)在長尾高中的校長。”
“哦？我怎么聽說，大島千惠子的戀人就是署長您！”
署長的嘴唇不住地抖著，喘息也越來越重：“是我，我希望會是我！千惠子是愛我的！你知道嗎，她是愛我的！但是，她卻不能離開加藤秀南！”
“所以，”山上看著他，“您就殺了她，然后再去靜石村找她對嗎？”
署長的臉抽搐了一下，喊著：“不是我！雖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死，但是殺她的不是我！” “這么說，您已經(jīng)承認(rèn)三十年前，大島千惠子根本不是失蹤，而是被人殺了，對嗎？”
署長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山上將它拾起放在茶幾上。
已經(jīng)戒煙十幾年的署長，從山上的襯衣口袋里慢慢掏出了煙。
署長狠狠地吸了一口，望著紅亮的煙頭，緩緩說：“她確實(shí)是被人殺了，兇手就是……加藤秀南。”
“什么！”山上猛然一震，又立刻恢復(fù)了平靜。“那為什么不將他繩之以法，卻還要去靜石村找一個根本不在那里的死人？”
“因?yàn)槲抑溃チ思犹傩隳希Щ葑邮遣粫徫业摹＜幢闶菤⒘怂膊粫ズ匏?rdquo;
“那么，”山上站起身，“我作為這段感情的局外人，完全可以在弄清真相后抓他，對嗎？”
署長抬頭望著山上，他眼中看到的卻是千惠子溫柔的笑容。
山上坐在車中，將搶檢查好后，撥通了小栗男的電話。
“已經(jīng)在長尾高中了嗎？不，不要去找袁衣，去找校長加藤秀南，我馬上就到！”
山上對闖紅燈這項(xiàng)運(yùn)動已經(jīng)不再感到陌生了，從版明公園的北路口處他索性加大油門直接闖了過去，導(dǎo)致身后一輛巡邏車一路追他到長尾高中。
校長辦公室外依然排著等待采訪的記者，山上與小栗一臉嚴(yán)肅地擠到門口，出示警官證，并在校長辦公室門前拉起了警戒線。
門外的記者不但沒有少，反而瞬間劇增。
“加藤先生，您三十年前，是這所長尾高中的學(xué)生，對嗎？”這次談話由山上主問，小栗負(fù)責(zé)記錄。
“是的，我大概是1970年進(jìn)入的。”
“那么，您在學(xué)校的課余時間，有過任何的感情經(jīng)歷嗎？”
“山上警官，您關(guān)心的事情一點(diǎn)不比門外的記者新鮮多少……”
“不同的是，您必須回答。”
“好吧。我讀書時是個優(yōu)秀的學(xué)生，不會有精力去談感情的！”
“哦？對于一個那么愛您的人，您的記憶中竟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加藤秀南的臉忽然有些發(fā)白，“山上警官，我不懂您在說什么。”
“加藤先生！”山上突然提高了音量。“我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您認(rèn)識大島千惠子這個人！” 加藤秀南的額頭上漸漸有了汗珠，許久才說：“是的，我認(rèn)識大島千惠子。”
“然后呢？您繼續(xù)向下說。”
“然后？沒有然后！僅僅因?yàn)槟菚r她是個從北海道轉(zhuǎn)來的漂亮女生，所以對才她有些印象罷了！”
山上一言不語，直直地望著加藤，這讓加藤感到很不舒服。這時山上接過小栗男遞來的包，從里面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他打開紙袋，拉出一個精巧陳舊的日記本。
加藤突然站了起來，顫抖著盯著那個日記本。山上看見，加藤的眼中漸漸有了淚。
“沒想到三十年了，這件事還是又提起來了。”加藤慢慢坐回椅子，呆呆地說。
山上看準(zhǔn)時機(jī)，說：“加藤先生，我們希望您能詳細(xì)談?wù)勅昵暗囊恍┦隆，F(xiàn)在有一些言論對您很不利，所以您要把事實(shí)說出來，為自己除去嫌疑。”
“山上警官，”加藤望著山上手中的日記本，“能讓我摸摸它嗎？”
“可以。”山上起身將日記本放在校長辦公桌上。
加藤秀南緩緩將日記本拿起來，抱在懷里，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是我，是我害死了千惠子！”
山上與小栗相互一望，暫時選擇了沉默。
“三十年前的那個春天，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的春天，因?yàn)榘嗬镛D(zhuǎn)來了一個北海道女孩。”加藤抱著日記本，仰起頭回憶著，仿佛沐浴在陣陣春風(fēng)中。“她是個既漂亮又可愛的女孩，而我是班上功課最好的男生，不久后我們就戀愛了。千惠子的父親總是打她，因?yàn)樗３Ｔ趬衾锟匆妰蓚�出奇高的人站在床頭，向他索要千惠子。所以他就認(rèn)為是千惠子給他帶來僵夢，罵她是怪物！惡心的人，好象千惠子不是他親生的一樣！千惠子受了委屈從來不哭，只是一個人在草地上靜靜地抱膝坐著。她看見我時就會笑，可是后來，他看見了另一個男人也會笑，那就是尚泰金哲！”
“尚泰是當(dāng)時警署的年輕警探，不知什么原因認(rèn)識了千惠子。千惠子好象也很喜歡和他在一起，但她還是我的戀人。直到有一天，我生日的前一個多星期，那天我想找千惠子談?wù)劊屗Ｖ古c尚泰的聯(lián)系，可是聽說她已經(jīng)回北海道了。我以前知道她家在北海道的具體位置，就瞞著家里去找她。我用最后的零用錢買了花，卻在靜石村大島家的門前，看見了尚泰！是他們一起回來的嗎？我當(dāng)時氣憤極了，沖進(jìn)屋內(nèi)，看見千惠子跪在桌前寫著日記。她對我的出現(xiàn)很吃驚。我搶過那本日記，整本都是些愛慕相思之辭，我將日記本摔在她臉上。尚泰跑過來抱住我，要我冷靜。我怎么才可以冷靜下來？我追上二樓臥室，惡狠狠地看著她，她被我嚇到了，坐倒在床上望著我。討厭的尚泰又追了上來，要把我拉下去。這時千惠子卻突然走過來，一把推開他，說你不要管。后來我?guī)Щ葑踊氐搅税婷骺h，路上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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