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 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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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馬路上充滿了污濁的空氣，灰蒙蒙的路燈被一群飛蟲包圍著，偶爾能看見一兩只野貓穿梭于小路兩旁，刺溜一下子穿上了矮墻。一個十歲出頭的瘦弱少年獨自坐在離家不遠處的一個石臺階上。
金小虎用胳膊擦了擦眼淚，不愿回家。他不想看到父母那張充滿敵視的臉，當然，這敵視的臉不是針對小虎，而是針對他們彼此。小虎的爸爸媽媽已經一個月沒有安心地在家過上哪怕是一天的安靜時光了。
就在一個多月前，小虎媽媽得知小虎爸爸在外面有了外遇，當然這種事情父母并未打算讓小虎知道，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起初，小虎媽媽容忍下來，直到最近，她終于忍無可忍了，小虎媽媽看著小虎爸爸虛偽又不知廉恥的神情，恨不得當面給他兩個大耳光，但是為了保持淑女的形象，最終還是忍下來了。不過，平凡的吵架已經使小虎天真的性格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個月之后，小虎媽媽和小虎爸爸將事情挑明了，決定離婚。小虎爸爸既沒說同意，也并不反對，只是沉默。小虎爸爸其實并不想離婚。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吃著碗里的，想著盆里的。
自從小虎的爸爸媽媽反復吵架以來，這個石臺階就是小虎經常來的地方，因為在這里，他才能一個人哭泣，他是個堅強的孩子，所以不愿意讓別人看見自己流眼淚。
一天放學，小虎扔下書包就想往外跑，因為他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家了。
“小虎，你上哪去？”小虎爸爸說。
“和朋友約好了一起踢球。”小虎說。
“怎么老是玩，最近都沒見你做作業。”小虎爸爸說。
“作業都在學校里做完了。”小虎說。
“男孩子就應該多運動嘛。”小虎媽媽說，“最起碼比那些在外面不干正經事的人強。”
“怎么說話呢，”小虎爸爸說，“別當著孩子的面什么話都說。”
“怎么了？敢做不敢承認嗎？”小虎媽媽斜眼掃了小虎爸爸一眼。
“女人。”小虎爸爸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小虎媽媽仍然不依不饒說：“沒有女人，你們這幫狼心狗肺的男人能在外面那么逍遙快活嗎？”
“沒有你我照樣過得很好。”小虎爸爸說。
“好啊，我們離婚！”小虎媽媽說著嚎啕大哭起來。
“離就離，誰怕誰，我早就受夠了！”小虎爸爸也喊了起來。
兩人吵得火熱，全然忘記了小虎一直在門口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等兩人意識到時，只聽“砰”的一聲，家門狠狠地關上了。
小虎沒有去和同學們會合，而是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跑。他想遠遠地離開這個家，永遠不再回來。小孩子的想法有時候很天真，但性格卻很執著。小虎平時喜歡踢球，體力很好，因此，他就這樣馬不停蹄地跑，邊跑邊哭，足足跑了10公里。最后，由于體力不支外加悲傷的情緒，整個人癱倒在地，失去了直覺。
小虎生活的地方是個小城鎮，并不十分發達，人口也不是很多，冬天天黑得早，路上更是沒什么人，天公不作美，偏偏在這個時候飄起了硬幣般大小的雪花。這個身體略顯單薄的孩子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被碩大的雪片慢慢掩埋。不過還好，在這個時候遠處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他看了看地上的小虎，費力的將他扶了起來，但小虎昏了過去，那人看來年歲已老，沒什么力氣，最后愣是拽著小虎的兩支胳膊把他給拖走了。
是地震嗎？我這是在哪？這種感覺很熟悉，好像是我平時經常做的事情，小虎在黑暗中思索。小虎感覺渾身都在顛簸，等他有了意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在一輛飛速行駛的巴士上。那是一輛破舊不堪的巴士。小虎正站在車廂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公車上人煙稀少，而且相互之間誰也不認識誰，因此互不干擾。幾個老人在車尾呆呆地坐著，他看到那些老人們目光呆滯，車上的景象也是灰白色的，有時候能夠看到一些小小的微粒在眼前漂浮，著實有些恐怖的感覺。車里的氣氛異常沉悶。小虎只希望快一點到站，不管車停在哪里，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上下車。車子經過了一個車站，卻沒有停。
小虎沖著司機喊道：“司機先生，我要下車。”那司機沒有做聲。
“下車！”小虎再一次喊著。
突然，在公車的最前面，一個坐在座位上的人站了起來，小虎以為滿車坐的都是老人，卻沒注意站起來的這個人其實是個年輕人。那人衣衫裸露，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向小虎快步走來。那人離小虎的距離越來越近，而且速度不斷加快。小虎不敢出聲，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眼睛瞪得溜圓。突然，那年輕人從懷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邊發狂地笑著，一邊向小虎的腹部刺去。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小虎猛地從床上驚了起來。原來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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