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節 第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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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颯眼中暴出極度驚異的光芒,宛如離弦之箭般射向那紅衣女子,聲音徒地冷下來:“你說什么?你怎么知道昭嵐?”
“看來你果然是忘記了。”紅衣女子仰頭大笑,又仿佛突然醒悟了般,說,“我倒是忘了,你已經不是昭嵐了,你不過是一個繼承了昭嵐力量的卑賤人類罷了。”
“住口!”楊颯臉色大變,左手一抬,一道白光朝她直射而去,紅衣女子冷笑著,任那道光穿過自己的身體,身后的墻壁承受不了白光的力量,轟然暴開,激起無數鋼筋碎石。
“真是沖動啊,人類就是人類。”紅衣女子眼中滿是嘲笑,她的身體竟然是透明的,就像一縷孤魂。
楊颯倒抽一口冷氣,還未回過神來,那女子的手已經緊緊捏住了她的脖子,正好捏在她的氣管上,只需輕輕一用力,她便會香消玉殞。
“嗚……”楊颯脖子吃痛,皺起了眉頭,氣流經過她的鼻孔,卻怎么也送不進肺里去,只覺得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齊往她的身體壓來,無論她如何掙扎,都只有絕望與痛苦如影隨形。
“哼,以你現在的這點能耐,也想贏過我?”紅衣女子臉上露出殘酷的笑,紫色的眸子里仿佛有一絲濃烈的恨意,“昭嵐,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無論什么時候,用什么方法!”
楊颯閉上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夜:“我……不是……昭嵐……”
“如果你是昭嵐,興許我還能饒你性命。”紅衣女子手上加重了力道,殘忍地笑,“既然你只是個卑賤的人類,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受死吧!”說罷眼中殺氣一閃,手指已經往她喉嚨里狠狠刺去。
“不……”楊颯只覺得喉嚨一緊,卻見她纖纖玉指上閃過一道奇怪的光,紅衣女子臉色大變,慘呼一聲,身形一起,徑直往后跌去,撞在墻上的那一刻,便失去了蹤影,只是如同回聲的嗓音在空中不甘地響起:“昭嵐,我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人的命我一定要拿到手!”
楊颯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為什么?為什么那個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紅衣女子會摔出去?是誰?是誰幫了她?莫非是小幽?
她無力地靠在身后的沙發上,軟軟的絲絨托著她的脖子,總算讓她活了過來。
只是……好安靜。
這個屋子太安靜了,塞勒呢?他難道就不問問她怎么樣了嗎?
猛地回頭,楊颯幾乎尖叫起來,塞勒正癱坐在輪椅上,頭軟軟地垂在一邊,雙眼緊閉,看不出一絲生命的氣息。只是在他滿是褶子的肌膚上,長出了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包塊,摸上去有些硬,生長速度極為驚人。
“塞勒先生?”楊颯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尚有一絲氣在,剛好李幽和那個將她攔在樓下的保鏢一起沖了進來,看到屋子里狼籍的一幕,都不禁傻了眼:“這……這是怎么回事?”
“快!快叫救護車!”楊颯尖叫,“塞勒先生需要治療,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話一出口,那保鏢先變了臉色,連忙撲上來抱起主人就往外跑,楊颯和李幽緊跟其后,在門外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上,她看到那名領他上樓的男人的尸體,他靜靜地躺在角落里,胸口上滿是鮮血。
他的血,將地毯染成一片幽暗恐怖的顏色。
楚云飛急匆匆地沖進特護區,沿途撞倒了三個護士和兩個醫生,還差點撞倒一副移動病床,幸好他反應快,在病人快要落到地上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將他抱回了床上。
“阿颯,發生什么事了?”一看到坐在特護病房外的楊颯,楚云飛就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劈頭問道,“我聽說你被塞勒的人帶走了,他住的賓館還發生爆炸?這是怎么回事?有恐怖分子襲擊?”
“是有人來尋仇。”楊颯有些無力地靠在長椅上,旁邊的李幽也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樣,“我的命差點就丟在那兒了。”
“什么?”楚云飛皺起眉頭,臉上溢出一股強烈的怒意,“既然如此為什么你還要去?塞勒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難道你不知道?”
楊颯長長地嘆了口氣,下巴朝病房里斜了斜,說:“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真正有危險的,反而是他自己。”
楚云飛疑惑地走到巨大的窗戶旁,透過玻璃望向屋內,年邁的塞勒正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插著大大小小的管子,皮膚皺巴巴地縮在骨頭上,仿佛在瞬間老了十歲。
最令他驚訝的,無疑是他沒有被白底藍紋病服遮住的肌膚,上面竟然生出了許多黑色的斑塊,斑塊似乎有化膿的跡象,微微腫起,布滿了他的老臉,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怖。
楚云飛倒吸了一口冷氣,說:“他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楊颯嘆氣,“醫生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病癥,估計是一種惡性膿瘡,正在研究治療方法。”
楚云飛臉色突然變了,變得極為難看,青著一張英俊的臉,坐到楊颯的身邊,喃喃道:“原來他真的與當年的事情有關……只是……為什么詛咒在他的身上會晚了二十年?”
楊颯與李幽臉色立刻一動,一齊跳起來,抓住他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們?詛咒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云飛有些失神,抬頭望了望兩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這是困擾了我們家族幾十年的詛咒,記得曾祖父曾經在日記里寫過,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一定不會娶那個法國女孩,不管她有多富有,多美麗。”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家族招誰惹誰了?不會和那幅畫有關吧?”
楚云飛苦笑:“算是給你們說對了,我們家族的確與那幅畫有關,而且有大大的關聯。”
“安托妮婭公主的故事你們都聽說了吧?”楚云飛掀開蓋在油畫上的白布,露出法國公主那絕世的容顏。
因為有一些交割事宜,油畫還存在‘伊莎貝拉’的陳列館里,楚云飛帶著楊颯和李幽來到這兒,望著那幅畫,眼神有些復雜,仿佛深不可測的幽潭深窟。
“請你直接進入正題。”楊颯對他賣關子的行為極其不滿。
楚云飛出人意料地沒有發火,只是苦笑了一下,說:“我們楚家是中國的名門望族,原本不應該與這位七百多年前的法國公主有任何關聯。但是一百年前,我的曾祖父遇到了一名法國商人,在談妥一筆大生意之后,那位商人將自己的女兒安妮介紹給了曾祖父。安妮長得非常漂亮,言談舉止都有大家風范,曾祖父不顧家族的反對,執意娶了她做自己的正妻。”
“兩人的婚后生活還算甜蜜,只是安妮——也就是我的曾祖母仿佛總有什么心事,整天郁郁寡歡,曾祖父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她為什么,她總是不說。后來我的祖父降生,并長大成人,她的心情才慢慢好起來。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遠在英國的家里傳來的電報,說父親去世了,連忙同曾祖父一起回了英國,并見到了父親的遺體。”
“曾祖父后來對祖父說,那是他一生的噩夢,曾祖母父親的遺體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全身上下都長了奇怪的黑斑,斑塊爛掉后只剩下一個個惡心的黑洞,就像是……就像是用無數的釘子釘成的一般。”
聽到這里,楊颯與李幽同時一震,不約而同地想起塞勒身上所長的黑色斑塊。
“參加完葬禮,曾祖母的意志一下子消沉下去,回到中國后不吃不喝,日漸消瘦,終于一病不起。在她彌留之際,終于向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吐露了自己家族七百多年來的一個天大的秘密。”
“是什么?”楊颯和李幽聽得入神,不禁一起問道。
“就是這個。”
楚云飛脫下白色西裝,卷起襯衣袖口,露出胳膊上堅實的肌肉。小麥色健康的皮膚上,赫然是一只黑色山羊頭。
楊颯幾乎失聲尖叫,在楚云飛的身上,竟然也有魔女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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