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 靈魂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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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那個人是楊小超的模樣，但他的氣質卻如羅鑫那般冷峻。
他夾帶著烈風直直向上飛來，那惡魔驚恐地望著他，那殘留的螺旋階梯在他經過時瞬間爆裂，化作碎石，然后他沖到了平臺底部，惡魔狠狠向他放出一道力量波，他一個翻轉向旁邊閃開了，接著緩緩升上的和惡魔同樣高得地方，目光冰冷地望著惡魔。
“你……你才是我的試驗品！”惡魔驚異地盯著他。
“對，我們交換了精神體。”他冷冷地說道。
在河邊，羅鑫趁給楊小超耳語時和他交換了精神體，并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和記憶分給了楊小超。
“這……太令我難以置信了，只有高度默契的兩個個體才可以完成精神體交換。”惡魔不可思議地望著羅鑫，“那么，你為什么要交換精神體，難道你已經……”
“沒錯，我一是要殺你個措手不及，二是我早已識破了你的陰謀，只是我不敢相信，所以我才去挖開了我母親的墓，最后，不得不承認。”說著，羅鑫眼中微微閃過了一絲痛苦。
“你……不可能知道的，難道你剛才感應到了我們說話？”惡魔震驚不已。
“我是感應到了你們說話，但這個騙局，我在來時就已經發現了。”
“不會的，我的計劃天衣無縫，你不可能發現的。”
“或許是天意，在來的前一天晚上，我不小心將水灑在了母親的照片上，而透過水，我震驚地看見母親，竟變成了惡魔的樣子，我不敢相信，然后我將每張照片撒上水，發現每張照片上的母親都變成了和你們一樣的惡魔，是水顯現出了她真實的模樣，再加上我有異能的眼睛，終于開始在你的陰謀上撕開一道裂口，接著我在抽屜里找到一張別人寫給我母親的紙條，我憑直覺感到這張紙條一定有端倪，我用精神力看出了寫紙條的時間，是十一年前的一天，然后我便假裝躺在床上睡著，避開你們的監視，接著我用精神力回到十一年前的那一天晚上，我到了母親的學校辦公室，但一直到了紙條上約定的時間，晚上九點，還是沒有任何人出現，這時我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半圓和李林胳膊上紋身是一樣的，所以我斷定寫紙條的人一定是李林，而上邊所說的辦公室一定是李林的辦公室，所以我又快速趕到李林的辦公室，果然我發現了李林，還有我母親。”說著，羅鑫眼中泛起了回憶的神色。
“說吧，什么事，難道有什么新任務嗎？”母親站在窗口說道。
“你最好先現回原身吧，這里又沒有其他人類。”辦公桌旁的李林說道，說著他便變成了黑衣惡魔的模樣。
母親接著也變成了同樣的模樣，羅鑫的精神體看著這一切，震驚無比。
“設計者安排，你明年得離開他們了。”李林說道。
“為什么？”母親，或者說另一個黑衣惡魔問。
“設計者將在十一年后設計一場讓試驗品救母的好戲，那時我們想要的數據就會很快收集到，在這期間先讓他和那個被灌輸了記憶的傻瓜父親生活，讓他在壓抑的環境下為將來的計劃蓄勢，以便我們到時能夠更好地收集數據。”
“哦，這倒是個好主意，那我的任務就要輕一些了。”窗口的惡魔點點頭。
“當然，到時候全要看我的，你只需要老老實實扮演一個死人就行了，哈哈……”
說著，兩個惡魔開始獰笑起來，恐怖的笑聲在辦公室回蕩著，羅鑫只覺得有種崩潰的感覺，但繼而心中充滿無比的憤怒，對這一切陰謀的憤怒。
“該死，我還是百密一疏，他們這群沒用的廢物！”那惡魔暴躁地說道，頭上的長須隨之躁動起來。
“我根本就沒有母親，哼……”羅鑫苦笑道，“那么父親，外婆他們的一切關于母親的記憶都是被你們灌輸的？”
那惡魔點點頭，然后氣惱地說道：“是啊，沒想到這些被灌輸了記憶的傻瓜都沒破壞我的計劃，反倒被他們……該死！”
“哼哼，好一個高明的試驗。”羅鑫冷冷地笑道。
“那么我想問你，你明明早已知道了這一切，為什么還要來？”
“我來，是要將這一切統統做個了斷。”羅鑫憤恨地說。
“了斷？只怕這可沒你想的那么容易，不要忘了，你可是我一手鍛造出來的，所以，我要收回你可是易如……”沒等他說完，羅鑫便向他放出了一道強烈的力量波，那惡魔趕緊伸出雙臂抵住，然后他們便僵持住了。
“你確實還嫩了點兒……”惡魔輕蔑的說道，然后兩股力量的對峙漩渦開始向羅鑫移動。
“可惡的東西，是你奪走了我失去的一切，現在我要讓你統統償清！“說著，羅鑫加大了力量，額頭漸漸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但那力量漩渦還是向他移來，最終觸到了他，開始吸噬他的力量。
“哈哈……不要自以為是了，你終究要認輸的。”惡魔獰笑道，狠狠將漩渦壓向羅鑫。
“不！我是絕不會認輸的……”羅鑫咬緊牙關極力抵抗著，看著那張猙獰的臉，羅鑫的腦中快速閃現著這一路走來他所受的一切傷痛，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幕幕的美好紛紛變成了滴血的慘象，他想起了小時候母親溫馨的笑容，想起了她變成的那個可怖的惡魔，想起了從前那年輕父親，接著又想起了那晚父親蒼老的面容，想起了外婆失去女兒的傷心，想起了曾經那個讓他感到有一種親人氣息的班主任，想起了楊梅的美好和她的消逝，想起了心中從未散開過的陰霾，。想起了自己這十幾年的騙局人生。
“呀……”他突然爆發出來了，將那漩渦狠狠地推向了惡魔，“轟”的一聲，惡魔被那漩渦擊中，沖倒在了平臺上。
“啊……不，你怎么可能有這么強大的力量……”那惡魔倒在地上驚懼的看著羅鑫。
羅鑫落在平臺上，緩緩向他走過去：“嗯，這些不都是你給我的嗎？”
“是……是的，是我讓你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所以你不能殺我。”惡魔說著，偷偷看著從那頂端的光洞周圍伸出的一根根觸須，緩緩向羅鑫伸來。
“不能殺你？我可沒讓你給我這力量，還有這一切！”羅鑫說著，向惡魔伸出一只胳膊，但突然他覺察到了頭頂的偷襲，但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些觸須便緊緊將他鎖住，然后拉了上去。
“哈哈……”惡魔得意地笑著爬起來，“怎么樣，我說過你會認輸的。”
那些觸須將羅鑫拉向了那個藍色的光洞，羅鑫被拉到洞口，藍色的光開始吸著他的精神體，他極力抵抗著，他的精神體在他的身體和洞口之間猛烈抖動著。
“哈哈，一波三折，我現在終于要收回你這試驗品了。”說著，惡魔向羅鑫伸出一只胳膊，放出能量，羅鑫的精神體立即被吸了進去，而那些觸須立刻脫離下來將他的身體纏住，融成一個黑水晶般的球包裹住他，移動到空間的邊壁，和另一個球一起運行著。
惡魔恐怖的獰笑立即響徹整個空間。
羅鑫的精神體被吸入洞里，進入了另一個巨大空間，這個空間就像一個大腦，確切的說是一個惡魔的大腦，因為在空間邊緣羅鑫看見一張巨大的獰笑著的猙獰面孔，而他就正好處在這個腦中。
這時，羅鑫發現在這個空間里不止有他一個，而是有許許多多的精神體，他們和羅鑫一樣，被困在這個空間里。
原來被惡魔們抓走的人類精神體都被關在了這里。
羅鑫開始努力向空間外沖著，但與之相比，他的力量太弱小了。這時，羅鑫停了下來，看著這些被困的精神體，向他們喊道：“喂，你們都是被抓來的嗎？”
聽到他發出召喚的精神體紛紛圍了過來，有大人，有孩子，有老人，有婦女。
“是啊……是他們把我們抓來……”他們紛紛向羅鑫哭訴道，從眼睛飄出的透明的眼淚環繞在羅鑫周圍。
羅鑫為人類感到一陣憤慨，周身的游絲激烈的躁動著，他看著那張獰笑的面孔，憤恨道：“可惡的物種！”
然后他轉向這些精神體，高聲地呼吁道：“喂，大家，讓我們一起運用我們的精神力量，來沖破這牢籠！”
但一個小孩的精神體飄過來搖搖頭說道：“不行的，我們試過了，它的力量太強大了，我們抵不過。”
“不，我們一定行的！”羅鑫大聲呼喚道，“大家，想想他們對我們所做的惡毒行徑吧，他們為了他們那所謂的自私的研究，將我們抓到這兒來，剝奪我們最為寶貴的生命，讓我們的親人飽受生離死別的痛苦，如此的可惡，我們為什么要屈服，大家為什么不聯合起來，抗爭到底！相信我們的力量，我們不會屈服，一定可以戰勝他們的！”
“對，我們不會屈服！”
“我們要抗爭到底！”
精神體們紛紛開始呼應起羅鑫，羅鑫甚至看見那些稚氣未脫的小孩子的精神體也在激動地揮舞著拳頭。
“好吧，讓我們一起用精神力量來沖破它吧！”羅鑫吼道，然后閉起了眼睛，其他精神體都隨著他一起閉上了眼睛。
每個人都開始爆發出精神力量，然后這些力量開始匯聚，凝成一股。
“不，怎么回事？！”那惡魔突然只覺得頭痛欲裂，緊緊抱著腦袋，“想要沖破，不可能！”
說著惡魔將雙臂伸向頭頂那個開始起伏的洞口，一股黑氣向上邊撲去。
“大家努力，不要怕他！”羅鑫大吼道，精神體們一齊發出響亮的吼聲，這個空間開始扭曲起來。
“不……”一股力量沖下來，那平臺被沖擊的粉碎，惡魔也被沖壓得直往下掉，但他死死抵住，停在空中，然后繼續施放更強的黑氣，將洞口凸出的光膜壓了進去。
“不要放棄，大家！”羅鑫繼續吼道，他們釋放的力量越來越強烈，攥成一股直向下沖去。
更大的力量爆出，惡魔再也支撐不住了，被這力量沖的直直掉向了空間底部，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不……”他躺在地上，掙扎著，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時，精神體們所處的空間開始破裂，從上邊快速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露出清新的夜空，雨停了，羅鑫驚異地發現，夜空中竟布滿了漫天的繁星，如希望般璀璨。
這個空間開始徹底崩裂，一塊塊的消失在空中，精神體們歡呼著飛出這巨大的飛行物，那一個個煥發著晶瑩白光的身影布滿夜空，羅鑫微笑著望著他們，只覺得很久沒見過這么美麗的景象了。
這時，羅鑫的目光凝住了，忘記了呼吸。
在那些精神體中，他看見了那個，帶給他太多的美好和傷痛的身影。
在璀璨的星空下，那個白色的身影緩緩飄動著，如天使一般，那樣美麗。
羅鑫緩緩地過去，到她的身邊，看著她蒼白而安詳的面容。
“梅……”靈魂的眼淚從羅鑫眼中飄出，他輕輕呼喚著，但看著她閉起的雙眸，再也無法微笑的看著羅鑫，羅鑫感到撕心一般的痛。
“梅……”他輕輕托起她那透明的軀體，只覺得血液在喉中翻騰，那蒼白的游絲慘淡了羅鑫的回憶，輕輕飄散著，只將他的心撕扯，靈魂的眼淚，在他們周圍構成了另一個星空。
他閉起雙眼，低下頭，輕輕吻著她的額頭。
她的面容在這黑夜中美得如此慘烈，漸漸，羅鑫看見從她的閉著的雙眼中，竟滲出了淚水，向這黑夜融化而去。
“梅……”她的身軀漸漸在他手中渙散，絲絲縷縷，凋謝在黑色的空氣中。
“不要……”羅鑫想將她挽留住，但他的手穿過了那融化的身軀。她一點點地，花瓣般向星空飛去，從羅鑫身旁離開，拖著長長的淚痕飛向很遠，如消逝的流星般直到那無盡的黑暗中。
一切都向黑夜中歸去，隱沒在蒼黯的星塵中，牽連著命運的繁絲，在晝與夜，生與死，血與淚的邊際，一瞬間的撕扯，將傷痛永生，將過往永逝……
羅鑫緊緊按著自己的額頭，看著那溫暖消失的地方，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掙扎著，最后，他痛苦不堪的沉寂下來，紅色的眼淚伴著他緩緩下落，如飄渺的絲帶般圍繞著他。
“逝去的，就讓它逝去吧，不要再做無謂的追尋了。”這句話在他的腦際回響著，他望著那星空，默哀著，閉上眼睛，然后緩緩向下倒去，挾著滿心的傷痕，進入到精神聚源，繼續命運的波折。
精神聚源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裂紋四起，羅鑫沖進晃動不止的空間，然后瞅準邊壁上的一個光團，鉆了進去，他在藍色的電光火石般的隧道里穿行，隧道如迷宮般縱橫交錯，他大聲呼喚著楊小超的名字，但這些隧道復雜無比，他難以找到楊小超關押的精神體，他停下來，閉起眼用精神力量搜尋著，意念急速在這交錯紛繁的隧道穿梭著，終于，他發現了楊小超的精神體，被關押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羅鑫立即瞬移過去。
“楊小超！”他看著楊小超沉睡的精神體呼喚道。
楊小超緩緩睜開了眼，看著羅鑫。
“快，咱們走。”羅鑫伸手拉住楊小超，將他帶起，一起向隧道出口急速飛去。
精神聚源面臨崩潰的邊緣，裂紋如瘋長的藤蔓般迅速攀爬，而這隧道也激烈地不斷交錯，拼接，將羅鑫一次次困住，羅鑫憤怒了，他將楊小超緊緊拉住，直直朝一個地方沖去，橫穿過一個個扭動的隧道，最終沖了出去，回到空間里。
“快，我們得回到我們的身體里去。”羅鑫拉著楊小超向那兩個運動的球體飛去，羅鑫用力量將它們抵住，然后張開五指對著它們，黑色的球體開始融化，慢慢將他們的身體放了出來。
“快！”羅鑫和楊小超分別回到了身體內，一進入身體，楊小超便突然向下掉落，羅鑫趕緊沖下去將他拽住，然后和他緩緩降落，黑色的碎石在他們身旁不斷崩落，兩道巨大的裂紋順著空間的兩壁直直向上攀爬，精神聚源開始慢慢整體裂成兩半。
他們降落到底部，站在中間那個發著黃光的圓孔邊緣，看著下邊蒼茫的世界。
“好了，我們勝利了，就要回家了。”羅鑫微笑著，望著楊小超說道，“謝謝你。”
“嗯，我們贏了，我說過我們會到達我們想要的終點。”楊小超緊緊咬著嘴唇，點著頭。
這時，在他們身后不遠處躺著的那個惡魔一息尚存，他看見了他兩，極力地抬起頭，撿起身旁的一把銀光閃閃的靈魂獵槍，對準楊小超。
“一切都結束了，我們走吧。”羅鑫說道，然后和楊小超走到圓孔邊緣，這時，只見一道紅光閃過，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透紅色的液體便從楊小超胸口濺射出來。
“啊……羅鑫……”楊小超說著，便身子一斜，向下倒去。
“不！”羅鑫一把拽住他，在掉下的瞬間，他轉頭看見了那個獰笑的惡魔，沖天的怒火突然在心中騰起，他向那惡魔迅速放去一道強大的力量波，那惡魔瞬間被擊得粉身碎骨，化作黑色的殞粉。
“不……”羅鑫抱住楊小超，和他一起順著巨大的金黃光柱在天地間緩緩下落，從楊小超胸口不斷流出的晶瑩的如幻影般的血珠，在他們周圍連成絲線，纏繞。
楊小超的精神體劇烈抖動著，時而從身體里顯現出來。
“羅鑫……”楊小超的臉一秒秒地變得慘白，生氣漸漸消散著。
“不……不要，不會的……”羅鑫哭泣著看著楊小超，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好冷……”楊小超的眼睛半睜半閉，那紅色的血液還在散發著，在空中拖出長長的煙花般的一道，交融著金黃的光柱，在夜空中如仙境般美麗。
他們落到了地面，羅鑫將他緩緩放在地上，痛哭不止地看著楊小超。
“羅鑫……我感覺我……不行了……”楊小超的精神體抖動得越來越劇烈，不斷在他的身體中閃現著。
“不……不，你要堅持住了！”羅鑫閉起眼睛開始用精神力量救治楊小超，但楊小超已被靈魂獵槍擊中，精神體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難以挽救。
楊小超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僵硬。
“為什么？！”羅鑫無能為力地看著楊小超，眼淚從他的眼中飄出，竟如螢火蟲般的懸浮在他們周圍，“為什么？為什么還是要把你們一個個的從我身邊奪走……為何要這樣殘忍！”羅鑫說著，憤怒地望著天上那個碎成幾塊懸浮著的陰影。
這時，一道光從楊小超的面龐上閃過，瞬間，最后一絲生氣從他臉上消失，接著，他流血的精神體從他的身體中分離出來，沉睡著，翻旋著向夜空緩緩飄去。
“不！”羅鑫向他伸出慘白的手，但卻無能為力地看著他離去，他緊緊地攥起拳頭，感到世界在徹底崩塌，黑暗，毀滅，他倒在了地上，看著那漸漸遠去的透明身影，苦苦地笑著，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蠟燭一盞盞地熄滅，希望的火苗變成絲絲縷縷的青煙，在暗暗的小路上環繞，沒有情緒，只有時間默默地流淌聲，融化一切，帶走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永遠，或許是很多個永遠，羅鑫又一次緩緩睜開了眼，他看見身旁，那個和他一路走來的人，安息在泥土之上，黯淡的臉已如那雜草般沒有了半點表情和情感。
但這時，他抬起頭，看見在泛白的天空中，有許多個精神體，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個流著血的身影，他們緩緩降落著，來到羅鑫頭頂上方，羅鑫慢慢站起了身，看著他們。
“孩子，在短暫的沉睡之后，請你醒來，繼續你未走完的人生，不要讓與你交織的生命哭泣……”那些精神體對著中間那流血的身影，默念道。
羅鑫望著他們。
這時，一個就像外婆一樣充滿溫馨氣息的老人的精神體緩緩下來，微笑著望著羅鑫，然后輕輕捧起他周圍那螢火蟲般的淚珠，說道：“現在，我需要能治愈靈魂之傷摯熱的眼淚。”
然后她慢慢飛到中間，分開雙手，讓那晶瑩的淚珠融化在那流著靈魂血液的傷口上，漸漸，血不再流了。
然后他們托著那個身影緩緩下來，讓他歸入到那已經僵硬的軀體中。
楊小超慢慢睜開了眼。
見狀，羅鑫激動地跪到他身邊，用自己顫抖的雙手拉起他的手。
“我……”楊小超緩緩坐起身，揉著自己尚且冰涼的額頭，用他那一向憂郁的眼神看著羅鑫，“羅鑫，我……”
但沒等楊小超說完，羅鑫便將他緊緊擁抱住。
這時，那個老人落到他們身邊，微笑著說道：“好了，孩子們，繼續你們的人生吧，記住了，不論什么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不要絕望，你們要堅信世界的美好，相信你們人生的價值，不論天空多么灰暗，要相信總有光與溫暖伴在你們身旁。”
他們緩緩分開，鄭重地點點頭。
“好了，孩子，你們回家吧，我們也該離去了。”說著，老人的精神體便升回到了他們中間。
“謝謝你們了，但你們要去哪兒？”羅鑫站起身來問道。
“我們？”那些精神體開始向空中升去，“我們要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他們越來越遠，煥發著白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淡闊的云層之上，陰影已經完全消失了，化作塵土，再也不會出現。
“好了，讓我們回家吧。”羅鑫拍著楊小超的肩膀，目光中充滿希望。
“嗯。”楊小超堅定地點點頭。
然后羅鑫拉起他的手，閉起眼睛，力量在他們身體內循徊，歲月在他們耳旁呼嘯，青春在他們身邊飛馳，傷痛在他們腳下封印，陽光在他們的天空閃耀著……
他們回到了那條河。
清晨的陽光將樹林的霧氣映照的五彩繽紛，重重的山林，一片清綠，清脆的河水波光粼粼，映著太陽的光芒。
“啊……好累。”楊小超倒在河邊，拂著臉上的河水。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羅鑫雙手扶著河中的一塊巖石，看著身邊流過的清清的河水說道，心中感慨萬千。
這時，他看見水中漂起了一張浸濕的白色紙條，他看著上邊那清秀的字跡，再一掏自己空空的褲兜，便趕緊伸手去抓那張紙條，但那紙條已隨著河水漂遠了，于是他便手一松，撲進河水去追那張紙條。
“喂，羅鑫，你干什么？”楊小超站起來沿著河岸追著羅鑫，“你什么時候會游泳了，你不是旱鴨子嗎？”
確實，羅鑫不會游泳，他溺水了，他本想運用精神力去追那紙條，但此時他已經虛弱無比，無法再運用了，他順著河水流著，河水漸漸變得湍急起來，羅鑫在激烈的波浪中起伏，不停的嗆著水。
“喂，羅鑫……”楊小超跟著羅鑫快速跑著，卻無法救他，“拜托，我也不會游泳啊。”
“不管了。”見羅鑫危急的境況，楊小超猛吸一口氣，跳進了河水，但他和羅鑫一樣，一進河水便被湍急的河水壓入水底，慌忙中，他抓住了羅鑫，于是他兩就任由河水將他們沖卷。
終于，他們被沖到了平靜的水域，深深的水中，虛弱無力的羅鑫看見了那張紙條，用最后一絲氣力將它抓住，然后閉上了眼睛，楊小超也被溺得沒了氣力，隨羅鑫一起閉上了眼睛。
陽光閃爍的河水將他兩的面容浸得蒼白，他們面對著面，靜靜感受著對方的呼吸，羅鑫手中的紙條隨水波緩緩浮動著，如曾經的她那飄動著的晶瑩發絲。
在這一瞬，他們三人終于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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