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 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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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飛馳的車輪激蕩起漫天的塵土來。
匍匐在你腳下的是香檳般的流草,很多年來,詩人們只是憔悴的站在它們頭頂尋找需那些需要被歌頌的東西。
如果你仔細看,那些閃光的旅程就在不經意間從你頭頂跳躍過去。
很多年前,在那些茫茫的麥芽田里匍匐的不是黃戚戚的稻草,而是一個個跳動的青春,旭就出生在那個不知名的小鎮上,這個小鎮像其他很多小鎮一樣,遠不如從這里運送出去的麥芽和成熟的果實有名。當你拿到一個成熟的蘋果你也許會為了它似火的表皮感到驚訝,但是大部分人不能知道它的家鄉在哪,更不會因為它出產于某個不知名的荒郊而感動不已。
人也一樣。
他卻對十六歲以前的事情只字不提,如果他沒有遇到嬌嬌那個鄉下女孩的話,一切都將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旭更會把它們留在某個經過的地方。
故事回到零八年的上海。
斌就坐在車站對面的某個不知名的酒吧里,奇怪的是今天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已。燈光晦暗,他在一個偏僻而靠窗的角落坐下,要了一杯加冰的威士,然后他從煙夾里拿出一支短煙靜靜的點燃,他的目光像七月躁動的細雨一樣灑在經過的行人身上,溫柔而細膩。
直到眼神落在一個背著行囊的年輕人身上,旭走到這家沒有什么名氣的酒吧,他站在玻璃門前面,剛要進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踉蹌的后退了兩部,又抬頭看了看酒店的招牌,“等待”。
他很費勁的騰出一只手來從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來一盒煙,搖了搖煙盒,似乎很是失望,然后把本來已經褶皺不堪的煙盒粘成一團丟到門前的垃圾箱里。
他進門是時候斌正悠閑的搖著酒杯,旭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把那個笨重的包裹拋向墻角,他坐在斌對面的位置沉重的喘著氣,斌很紳士的遞給他一支煙,旭飄了一眼煙蒂,沒有找到他熟悉的字樣,反而那一段德文讓他更加喘不過氣來。
斌首先來了口:兩年來你一點都沒有變。
旭說:咱們正好相反。
斌說:我不喜歡談過去,你知道的。
旭說:我這次來看你,時間有限,學校隨時有可能開我傳票。
斌聽著就哈哈大笑起來,他把身子輕微的向后仰,用一種很愜意的語氣說,你不要回去了,你不屬于那。
旭說:不行,一定要回去的。
斌說:那么你是有女朋友了?
旭說:被你看穿了。
斌說:你喜歡鄉下女孩?咱們品味不同吧,但是我建議你留下幾天,我帶你到處轉轉,看見這的女孩,你就不會想回去了。
旭說:說的蠻有道理,可惜她們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或者只有我喜歡的女孩子我才能聽懂她說的是什么。
我就說你沒變,你是個傻瓜你知道嗎?斌說著又微微的笑起來,似乎他已經好久沒這么笑過了,在上海的這兩年,斌除了受陳世勛擺布去參加各種演講和聚會被安排十分假意的笑,剩下的就是在征服一個個世俗的女子以外的某個女人時享受的笑。
笑是可以傳染的,即時流行,亙古不變。
旭也跟著大笑來。
那么,說說你怎么認識她的?斌又發問了。
旭說,簡單的要死,我在學校里遇到她,然后就在一起了。
斌楞了一下,似乎很茫然的看著旭,然后就又哈哈大笑起來,這次他笑的太大聲,以至于旁邊很多人都經不住往這里看,其實就在之前已經有不少女生一直看著這邊,看著這兩個英俊的男生談天說地,看著他們肆無忌憚的笑。
斌又塞給旭一支煙,然后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包裹,揚了揚頭,說,走吧。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夕陽的光輝灑了一地,世界變成了美麗的沉淀已久的咖啡色,旭和斌頭頂著一束耀眼的光線,一邊聊天一邊慢慢的走,他們像一對闊別已久的朋友令人羨慕的親切。
過了兩條街,有一輛昂貴的不知名白色轎車停在路邊,從里面走下來一位打扮艷麗的女士,暫且這么稱呼她,因為斌總是和某個美艷的女子在一起,雖然她們很多看起來成熟的過分,斌還是能游刃有余。
他們聊了幾句。
斌一把把包裹丟上車,旭還沒反應過來車已經電掣般的開走,斌說,別擔心,咱們等下去旅店。
其實旭這時候很想說,喝點什么就行了,我晚上還想回去呢。
可惜斌絲毫沒有放過旭的意思,他們先是穿越在各個大型的服飾商店,累了就停下來買點小吃,旭很盲目的走著,他完全不能跟除了斌以外的人交流,旭這時候已經把普通話和上海話各詛咒了二十回,斌手里已經拿著幾套看上去價格不菲的服裝,旭已經有點感覺這似乎是給自己的,但是就斌的經濟狀況上旭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斌從口袋里翻出花花綠綠的幾張卡,在收銀臺咔嚓的刷一下,全部解決。
旭現在才開始發現自己像是一個流浪漢或者鄉下人,這里的現代氣息是旭這種人完全不能理解的,雖然他很想學習一下,但是一想到嬌嬌跟他說的那幾句,你要是回來晚了我就怎樣怎樣之類的話,他還是決定跟斌道別,匆忙趕回保定市去。
斌說,要是你非要走,我不攔你,但是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旭想了想現在似乎只有回答問題才能離開,于是滿口答應。
斌說,我要是想回到過去,還能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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