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節 夢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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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八。
我出生在這座古老的城市,當時我家在南大街,那條東西向的裕華路上有三個保定最著名的景點,蓮花池,總督府,鐘樓。
我總是對身邊的東西產生這樣那樣的聯想,小的時候就經常纏著父母帶我去總督府里面玩,沒想到后來這些記憶卻成為我最寶貴的東西之一。
兩千零四年。
準備好開始我們這段天意注定的無果而終的愛情。
兩千零八年。
二十年以后,西風颯爽,我站在蓮花池邊靜靜的聽夜幕里翩翩起舞的風聲,直到一曲終了,時空就那么蠢蠢欲動的拉下帷幕。
我一路小心的抱著夢霜,徒步一小時穿越午夜的街燈,穿越那些夜色里打滾的青春,穿越數不盡的生離死別,穿越時空泵錯的愛情海岸,穿越那些璀璨的霓虹闌珊。走到畫室的時候,已經下起微微的細雨來,此情此景,這些霉爛的雨滴居然顯得那么刻骨銘心,卻又連著那些心頭的眼前的陰霾揮之不散。
畫室的門依然鎖著,就像那些即將要戀愛的姑娘的心房,塵封已久,里面卻充滿了驚奇和不能言傳的感動。大門是虛掩的,我邁步進來,從口袋里掏出那把很久了也舍不得丟棄的鑰匙,當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的時候,屋外風雨大作,閃電映襯,肆虐的風拍打著腐朽的玻璃窗,那么刀割般的雨滴像要破窗而入,我脫下襯衣給夢霜披上,但是這似乎是毫無意義的舉動,其實我一直認為她從來沒有死去,會在某個陽光燦爛的時候突然醒來,和綺麗的世界融為一體,然后我們化作灰塵,飄揚而去。
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是駱的,我趕忙單膝跪下騰出一只手接聽電話。
喂,黨嗎,我是和尚。
是我。
你猜我遇見誰了。
誰啊。
陳世勛不是有兩個女兒嗎,除了娜娜還有一個叫陳夢霜,她回來了,現在她們兩個已經知道真相了,我想我應該承擔起照顧她們的任務來。
喂,黨,說話啊。
閃電把整個畫室無死角的映襯出來,像慘白的白晝之光,往事一幕幕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我說,藝術就是美麗的謊言。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首先我要恭喜你,因為得救之道,就在其中。
從記事起,所有的人都叫我陳夢霜,其實我并不姓陳。
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這棟豪宅的后面可能是一個無底的監牢,或者它本身就是地獄世界。
只到我十六歲的時候,我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在我的母親葬禮的那天,我決定不在停留,她不是我的母親,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或許我也是。
旭把信反過來,上面寫著,我有個好朋友,名字叫蕓蕓,她和我有著驚人般的相同之處,雖然我們只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機會相遇,只是說了幾句話就打得不可開交,甚至我發現,我們有那樣多的共同點,只是她身上散發著某種不能言語的高雅氣質,甚至我覺得,她是我,我才是她。
我想,我需要時間來從新做人,就像網絡中的我一樣,做另一個人。
于是我回到蕓蕓的家鄉,保定。
我在她家的網吧里工作,改名蕓蕓,其實真正的蕓蕓正在上海,做著自己的買賣享受自己的青春。
不久我去了那里附近的學校就讀,然后我遇到了兩個令我心動的男人,一個叫斌,一個叫旭。
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了旭的昵稱,一個小兵。
說實話,我當時真的高興,他竟然是這么的帥氣,這么的令人心動。但是似乎之后不久他就不再用這個名字,而且來網吧鬧了一通以后就沒有再出現過,斌也是,我生命里一先一后出現的兩個高大帥氣的男生,就這樣的離我而去。
只是我還能偶爾的在網上遇見他,他的文采令我心動,但是似乎他的文字和他本人顯得格格不入,直到后來我才發現我認錯了人,一開始的小兵只是另一個人罷了。
他說他叫黨,我去他空間看了看他的照片,只是個很普通的男孩子,令我失望的是他甚至連一點愛情的東西都不能接受,他除了他那些兄弟其他的都拋逐腦后,我甚至問過他,如果有一天我很他的兄弟同時遇難了,他會去救哪一邊,他竟然選擇了兄弟,我很害怕,這種都不肯對著我善意的撒謊的男人,跟他在一起是什么后果。
于是我故意消失了一段時間,說我在上海,身患重病不能見他了,不想他卻信以為真,真的去那找我。
直到斌無端端的出現在這里,我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天我匆忙的躲到床底下,他光顧著看我大姐,竟然沒有注意到我,直到我看著斌一步步陷入陳世勛的陷阱,我很想去幫他一把,但是我不能,可能是復仇的心理一直作怪,我想看看斌最后是如何的悲慘遭遇。
我把一切寫到信封里,希望能有后來的人拯救自己,拯救我曾經愛過的人,也拯救我的父親,他罪孽深重,難逃一死,只是我不想看到這些,我只有離開。
逃離這里。
淚水濕潤了我的眼睛,我仔細看她的臉頰,可是眼淚就無端端的墜落在她稚嫩的臉龐撒上,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死去,寒冷正在肆虐的侵蝕著心靈,然后像無情的落潮帶走一切,只留下軀殼。
她是夢霜。
只是另一個人罷了。
就在我坐立不安神不守舍的時候,還是一局棋盤吸引了我,奇怪的是這不是常見的棋盤,只是個別雕刻的驚艷的各色棋子被細致的擺放罷了,上面的圖片很像是我在某本教科書上看到的宏觀宇宙畫法,錯綜復雜的線段彼此連接,魂牽夢繞。她就那么靜靜的坐在那,周圍嘈雜的人群都視而不見,沒有棋譜沒有對手,只是她在操縱棋子的命運。
我好奇的坐在她旁邊,她抬手的瞬間看到了我,只是我沒有仔細打量她的臉,我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棋盤,她一邊撥弄著棋子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你正面臨著抉擇。
我說,什么抉擇。
她拿起一顆雕刻著王冠的棋子說,兩邊都是拯救。
我說,不懂。
她說,你去了自然就明白,只是你的朋友旭等不了那么久。
我說,他怎么了。
她說,他在面臨考驗,但那是他的命運,如果你現在去了,他的一切都可能改變,不過另一個人的命運也會改變,這兩個人現在都需要你,你只能選擇一個,因為畢竟你只有一個。
我說,我會去找旭。
她說,不管你去找誰,你都會遺憾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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