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 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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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山的月色很涼,夜晚很靜。推開窗,只聽得見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藍衣少女不是梅蕊。梅蕊又會是誰?她又躲在哪里?我又如何能找到她?”
線索的突然中斷讓楚漢茫然無措,就像是一只沒有頭的蒼蠅,找不到方向。楚漢感覺很累,他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卷入一個不知道結局的冒險游戲。蕓兒溺水的消息很快傳到E別墅,成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新聞,人們紛紛猜測其中的原因。甚至流傳出三五個不同版本的所謂“內幕”。楚漢首先想到的是,會不會與紅綾扇有關?那個叫走蕓兒的胖禮帽是什么人?他感到思緒紛亂。現實生活遠遠比他自己虛構的懸疑小說更加撲朔迷離。
夜漸漸深了,睡意襲來,一陣強過一陣。楚漢熄了燈,然后站在茶幾上,把扇子放在百頁窗的軌道盒上面。窗外,不知何時又開始下起了雨。廬山的雨,實在是太多了。
楚漢睡得很沉,直到一聲悶雷把他驚醒。睡眼朦朧中,他被看到的景象嚇出一身冷汗。一道閃電把一個女人的身影投射到墻壁上。閃電過后,一片沉寂。他屏住呼吸,傾聽著那悉悉倏倏的聲音。黑暗中,楚漢感覺到那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一個黑綽綽的人影輕輕地逼近自己的床前。他在黑暗中摸索自衛的工具,觸手可及的,卻只有一本厚厚的書。當黑影離自己大約一米左右時,他突然躍身而起,手里的書重重地砸向黑影的頭部。黑影本能地抬起手臂遮擋住面部,書本砸在她的腕上,書本落地的同時,除了一聲悶響還伴隨著一種清脆的碎裂聲。黑影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始料不及,慌忙奪門而去。
楚漢不敢去追,起身關好門,開了燈。只見室內早已經是一片狼藉,自己剛剛寫好的文稿也散落一地。他連忙搬了椅子,把手伸到百頁窗的軌道盒上面……那把紅綾扇幸好還在。
在清理房間時,楚漢從地板上撿到三截玉鐲的殘段。祖母綠特有的光澤即使在燈光下也依然熠熠生輝……
蘇丹?是她?
楚漢再也無法入睡。便起身,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抽雪茄,一根接著一根。
凌晨時分。突然,聽到“嘭”地一聲響動,接著走廊里傳來蘇丹的尖叫:“我的手鐲!我的手鐲哪去了?誰拿了我的手鐲?”緊接著又是“嘭”地一聲,然后,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楚漢感到危險正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他不知道下一步,蘇氏姐妹還會做些什么。他想,蘇遠先生臨死前托自己把紅綾扇交給梅蕊,也許就是怕落到蘇氏姐妹手里。他再次想到蕓兒的溺水,他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蕓兒的死難道也是……
如果自己現在把紅綾扇交給蘇氏姐妹,她們會不會放過自己?不!不會!他突然意識到:只有紅綾扇在自己手里,蘇氏姐妹才會投鼠忌器,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楚漢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自己恰恰忘記了一點:冒險的游戲要付出冒險的代價。現在,他想放棄。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他想起滾石樂隊的一句歌詞: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203房間,蘇青被蘇丹的尖叫吵醒,不耐煩地說:“你吵什么?”
“姐,我的手鐲不見了?那可是媽媽留給我的啊……”蘇丹帶著哭腔說。
“你自己放哪兒了?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蘇青睡眼惺忪地說。
“是啊,昨天晚上是好好的。而且,我睡覺都是戴著的,它應該就在我手腕上才對啊,你看……”蘇丹將左臂伸到蘇青眼前,腕上空空如也。
蘇青驀地坐起來,對蘇丹吼道:“你還讓不讓人活了?!你不會自己找找?好容易睡一會兒,吵啊吵,吵什么吵?”
姐姐的突然發火,讓蘇丹始料不及。蘇丹一時語噎。
發完火,蘇青又倒頭睡下了。
蘇丹的眼淚流下來,她不知道姐姐怎么變成這樣,在她的記憶里,從小到大,姐姐從來沒有對自己發過脾氣。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含著淚水,默默地收拾好自己隨身的東西,獨自走出了203房間。
其實,蘇青并沒有睡著。蘇丹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蘇青心里明白,紅綾扇的秘密,是萬萬不能讓蘇丹知道的。雖然,她自己依然不知道紅綾扇秘密的具體內容,但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秘密,很可能和二十年前神秘失蹤的那個女人有關。
她自己的右手撫摸著自己的左腕,還有一些殷殷的疼痛。想不到一個文弱書生,出手居然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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