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這是楚雁潮發給韓新月的電報。
象月亮一樣美麗的臉此刻是那樣蒼白,那淺淺的笑已不復存在,只有壓抑的哭泣和朦朧的淚眼。我感覺到林在無聲地啜泣,我的心也沉浸在悲痛中。直到電影結束,我的思緒才從《月落玉長河》的銀幕上回溯到小說《穆斯林的葬禮》中。
韓新月,這個象月亮一樣美麗的女孩,命運卻如此不幸。難道純美的愛情都象流星一樣璀璨奪目卻又轉瞬即逝?
我和林呢?幸福突然來臨的時候,往往會感覺不真實,不長久。
電影散了,我和林并肩走在操場上,寒風是那樣干爽,冬月是那樣潔白。
林好象還走在電影的情節里,盈盈的淚光中含有一彎新月。
那一晚,我陪著林在操場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周末的時候,班里幾個要好的同學相約到校后的泉山玩。
春風和煦,山花爛漫。在滿山的綠中,一處紅一處白,蓬蓬勃勃,腳下到處是星星點點的野花。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
山不高,卻連綿起伏,從山腳下繞到山后,是一片靜謐的荒坡,我和林走在最后。爬到半坡時,林已氣喘噓噓。我拉著林的手,一步一步向山頂攀爬。遠處的白云繚繞在對面山上的軍營間,撲楞楞飛過的小鳥就在面前。林偶爾歇息時,就會用手掠掠額前的頭發,然后彼此相視一笑。我想,如果能一直這樣走下去,該有多好。這時,我聽到梅姐在山頂上喊我們的名字。
爬到山頂,就能看到學校的全景。教學主樓藍色的玻璃幕熠熠生輝,白色的教工樓和學生宿舍樓在藍天的映襯下散發著圣潔的光芒,仿佛蔚藍色愛琴海畔的希臘小島上的白色建筑。而遠處是市郊成片的綠色麥田,再遠處是城市聳立的高樓大廈。一輛輛小蟲子似的車在蠕動著。
這個城市歷來是軍事重鎮,我們腳下的這座小山全是防空洞,這成了我們最好的消閑去處。
因年久失修,洞中的石門也傾頹了,我們打著火把,一邊畫著標記一邊前行,時不時地下就有蓄了水的陷井,枝杈重生的山洞中布滿了各種標記。
林緊緊偎著我,我能聞到林發間的清香。
這是林第一次主動地和我挨這么近。真令我有一種窒息的眩暈感。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戀愛的滋味,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