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連破魏趙 孤立楚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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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首先派酈食其勸說魏王豹歸降。本來,魏王豹降漢之后,曾經(jīng)東伐項羽。后來劉邦敗于彭城,魏王豹見大勢已去,便以“歸視親疾”為名,告假回到平陽(今山西臨汾西南),不久就絕斷河津渡口,宣布背漢投楚。劉邦為了解除北側(cè)的威脅,派酈食其勸說魏王豹歸附,不料魏王豹拒降。勸降不成,只好用兵。這年八月,劉邦任命韓信為左丞相,與灌嬰、曹參等人攻打魏王豹。兩軍在蒲坂(今山西永濟西)與臨晉(今陜西大荔東)之間隔河相望。
魏王豹在河東的蒲坂部署重兵,企圖恃黃河天險,阻止?jié)h軍從河西的臨晉渡河。韓信則巧設(shè)疑陣,以聲東擊西的戰(zhàn)術(shù),迷惑魏王豹。他在臨晉一帶佯設(shè)大量兵力,陳列許多渡船,擺出要在臨晉強渡黃河的架勢。同時,又在北部的夏陽(今陜西韓城西南)埋伏重兵,制造大量的木甕,用繩索連接起來,作為渡河的工具。當魏王豹還在蒲坂無憂無慮的時候,漢軍卻出其不意地渡過黃河,奇襲魏城安邑(今山西夏縣西北)。魏王豹聞訊,不禁大吃一驚,急忙引兵迎戰(zhàn),卻被韓信打得大敗。九月,韓信攻占魏地,將俘獲的魏王豹送往滎陽,并在魏地設(shè)河東、上黨、太原三郡。
韓信平定魏地之后,派人回到滎陽,請求給他3萬兵力,準備北攻燕、趙,再東擊齊地,以便切斷楚軍的糧道,與滎陽的漢軍主力配合,形成對楚軍的鉗形攻勢,最后孤立并消滅楚軍。劉邦采納這個建議,并派遣熟悉燕、趙的張耳跟韓信一起,引兵北向擊趙、代。
韓信首先攻取代國。當時,陳馀是名譽上的代王,因為他長期留守趙地,輔助趙王歇治理趙國,代國一直由相國夏說代理。劉邦在彭城大敗之后,趙王歇與陳馀都背漢降楚,成為劉邦側(cè)翼的威脅。公元前205年閏九月,韓信將兵進攻代國,在閼與(今山西和順)一舉擊破代兵,擒獲代相夏說。韓信下魏破代之后,劉邦將他的精兵調(diào)到滎陽,以加強漢軍與楚軍的對抗。
公元前205年10月,韓信與張耳率兵東向,進攻與代毗鄰的趙國。趙王歇與陳馀聞訊,立即在井陘口(今河北井陘西北)屯兵20萬,企圖阻止?jié)h軍東進。井陘口地勢險要,關(guān)隘狹窄,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趙國的謀臣李左車認為,漢將韓信過黃河,俘虜魏王豹,血戰(zhàn)閼與,擒獲夏說,如今在張耳協(xié)助下,漢軍士氣旺盛,其鋒銳不可當。于是,他建議利用井陘口有利的險要條件,出奇兵戰(zhàn)勝漢軍。他說:井陘口道路狹窄,漢軍長途行軍,糧草一定還在大軍后面,希望給我3萬精兵,從小道絕斷他們的輜重,趙軍深溝高壘,堅營固守,不與漢軍進行決戰(zhàn),使?jié)h軍進則欲戰(zhàn)不能,退則沒有歸路,在荒涼山野得不到任何接濟,用不了10天,就可將韓信、張耳的頭送到趙王的面前。
李左車的作戰(zhàn)方案切實可行,但是卻遭到了陳馀的反對。陳馀聲稱不能用詐謀奇計,竟以兵法“十則圍之,倍則戰(zhàn)”為根據(jù),認為韓信號稱數(shù)萬,其實不過數(shù)千人,他們從千里以外來進攻趙國,士兵早已疲憊不堪,我們?nèi)绻芏淮颍瑢碓儆懈鼜姶蟮臄橙耍衷撛趺磳Ω端兀≈T侯就會說我們膽怯,輕視我們,并發(fā)兵進攻我們。因此,陳馀拒不采納李左車的建議,李左車的作戰(zhàn)方案無法實施。
韓信探知這一情況,心里十分高興,命令漢軍開到離井陘口30里的地方駐扎下來。到夜半更深時分,韓信從漢軍中精選輕騎2000人,每人手持一面紅旗,命令他們從小道繞到山上隱蔽起來,監(jiān)視著趙軍的動靜。韓信囑咐士兵說:“趙軍只要見我軍撤退,必定會傾巢出動,追擊我軍。到那時,你們就乘虛迅速進入趙軍營壘,拔掉趙軍的旗幟,插上漢軍的紅旗。”
接著,韓信又派遣一支萬人的隊伍,作為先遣部隊,開出井陘口,背靠綿蔓水,擺成背水的陣勢。韓信對先遣部隊的將領(lǐng)說:“趙軍已經(jīng)先占據(jù)有利的地形,并且修筑了營壘,他們不見我軍主力大將的旗鼓,一定不會攻打你們先頭部隊,因為他們擔心一旦攻打你們,我軍的主力部隊就會向后撤退。”正如韓信所見,趙軍不但沒有攻擊這支漢軍,反而譏笑漢軍背水列陣,將自己置于無路可退的死地。
天剛剛亮,韓信率領(lǐng)漢軍人馬,豎起漢大將旗號,擂響雄壯戰(zhàn)鼓,一路殺出井陘口。趙將陳馀立即命令士卒出擊,雙方進行了長時間的激戰(zhàn)。當兩軍正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只見韓信、張耳丟旗棄鼓,佯裝戰(zhàn)敗,帶著漢軍主力朝綿蔓水方向撤退。這時,趙軍營壘的士卒全部出動,一面爭搶漢軍的旗鼓,一面追擊韓信和張耳。韓信、張耳與背水列陣的1萬先遣部隊會合后,再次與趙軍展開一場殊死的激戰(zhàn)。漢軍由于背水作戰(zhàn),前有20萬趙軍的追殺,后是水深流急的綿蔓水,出路只有一條:與其后退淹死在水中,不如向前拼死求活路。因此,漢軍將士勇猛非凡,與趙軍展開了拼死戰(zhàn),使趙軍無法取勝。
當趙軍傾巢出擊、營壘空虛的時候,預(yù)先埋伏的2000漢軍輕騎兵,立刻乘虛沖入趙軍營壘,拔掉趙軍全部的旗幟,插上2000面漢軍的紅旗。經(jīng)過幾個回合的廝殺,趙軍眼看不能取勝,也無法俘獲韓信等人,正想撤回營壘,不料自己的營壘已經(jīng)全部插上漢軍的紅旗,他們不禁大驚失色,以為趙王及將領(lǐng)都被漢軍俘虜,頓時軍心慌亂,爭相逃亡。盡管趙將殺了一些逃跑的士兵,然而已經(jīng)無法收拾潰散的局面。于是,漢軍兩面夾攻,趙軍全線潰敗,陳馀被殺于泜水上,趙王歇成了漢軍的俘虜。
趙國謀臣李左車,受到了韓信特殊的保護。早在漢、趙兩軍激戰(zhàn)之時,韓信即已傳令軍中,不準加害李左車,能生擒他的將賞給重金。這是因為韓信對李左車的才智格外賞識。戰(zhàn)斗剛剛結(jié)束,李左車果然被送到韓信面前,韓信親自為他解縛,待之以師長之禮,并向他請教攻燕伐齊的策略。
李左車不負所望,對漢軍及燕國雙方的情況,進行了全面的分析。李左車認為,漢軍英勇善戰(zhàn),連克魏、代、趙,這是它的長處。然而,漢軍遠征久戰(zhàn),疲憊不堪,以疲倦之師攻打堅固的燕城,恐怕很難短期取勝。這樣,漢軍的弱點就容易暴露,而且糧草供應(yīng)也必然乏竭。而漢軍征服不了弱小的燕國,則齊國勢必傾力抵抗。如果燕、齊久攻不下,楚漢的勝負就難見分曉了,這是漢軍的弱點。根據(jù)這一分析,李左車建議說:如今不如先解甲休兵,穩(wěn)定趙國,撫恤百姓,犒賞將士,然后陳兵燕國邊境,并派人去燕國勸降。燕國迫于漢軍的聲威不敢不聽。燕國歸順了,齊必聞風而服。
韓信采納李左車的意見,燕國果然不戰(zhàn)而降。于是,韓信派人請求劉邦立張耳為趙王,以便鎮(zhèn)撫趙國。劉邦同意照辦。
韓信出奇制勝,接連奪取魏、代、趙、燕諸國,解除了漢軍北翼的壓力,使項羽越發(fā)孤立,也支援了劉邦在滎陽、成皋一線與項羽的對抗。
王立群對韓信如此評價:漢代的韓信是立了赫赫戰(zhàn)功卻死于皇帝之手的人,原因在于他只琢磨事,不琢磨人。韓信熟諳兵法,自言用兵“多多益善”,一生無一敗績,天下莫敢與之相爭。然其政治上犯了嚴重錯誤,幾次關(guān)鍵時刻都優(yōu)柔寡斷,得罪高祖,最終死于婦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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