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 第十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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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放假,校園里一時有點荒蕪。同學不是去旅游就是到市里玩了,操場里往日熱鬧的景象沒有了,冷冷清清,食堂外的花圃里甚至野草蔓生。
我和林來到教室,教室里只有五六個人。
“誰伴明窗獨坐?和我影兒兩個。燈燼欲眠時,影也把人拋躲。無那。無那。好個恓惶的我”。
手里捧本宋詞,心緒沉沉,不勝寂寥。
窗外是連綿不斷的小山,遠遠呈合圍之勢,高大的梧桐向校園深處延伸著。正是上午八九點鐘光景,天藍得纖塵不染,象蔚藍的海,漫延到山巔形成的海岸線。天氣澄明透亮,看得清小山上的樹,黛色中片片斑駁綠色。
我突然想起了海,從小長在大山里,沒有看過海。這天的藍突然激蕩起我的心。去看海吧,我向林提議。林正看窗外那只小鳥在樹葉間鉆上鉆下,就在窗外,小小的腦袋靈活地向四周張望,極快地瞅瞅一低頭,瞅瞅一低頭。
看海?林轉過頭看我。小鳥受到驚嚇,倏忽不見了,窗外樹葉婆娑,玻璃上滿是跳動的影。
下午,我們已經到了連云港。
山環著海,海接著山。一望無際的水,煙波浩淼的水,滿滿當當的水,這就是海的印象。
遠遠的黑點近了,是船。停泊的時候,高聳入云。船上三部塔吊雄偉壯觀,錨碇粗得一個人抱不過來,錨鏈的一環怕有上百斤重,甲板上許多人,看著卻那么小。這時才感慨海的力量。
女孩應該都是喜歡海的。林沒有了往日在校園里的矜持,夸張地驚叫連連。在連島的海灘上,我們追逐嘻戲,熱辣辣的太陽下更覺海水的清涼。浪花逐著浪花,張著小嘴一口一口咬在你的小腿上,捉迷藏似的不停撫平你的腳印。我們干脆走入淺灘,一任海水打濕了衣褲。青春原來是如此清純與嫵媚。
沙灘上多的是貝殼,我們撿呀撿,以至忘記了歸程。不知什么時候,天邊的晚霞紅彤彤燒起來,映著海面上碎金萬點。浪也大起來,喧囂而狂燥。暗潮在水面下涌動,遠遠的只看見光的波動,啪地一聲就撞裂在礁石上,港灣環著的山著了深墨色,驚濤拍岸。海灘遠看是一條條連續不斷亮亮的線,近看則白花花地卷著飛沫往上撲,飛沫打在人的臉上,身上心里就有了微微寒意。
從島上往回走的時候,我們坐著小木船。其實船不小,只是浪有點大,木船隨波逐流,十分驚險刺激。林害怕了,我緊緊摟著。一會兒在浪尖,一會兒在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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