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 法布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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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奈特就被鬧鐘聲吵醒了，它比平常早響了四十五分鐘。阿奈特看到弟弟法布跑進廁所時，一點兒起床氣也沒有。她卻被這鬧鈴吵得心有怨氣，從被窩抽出一只胳膊后，她心情更糟了。她實在不愿意離開暖和的被窩。
然而，當她準備睡個回籠覺時，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很快睡著。她的腦海里浮現出昨天晚上聽到的案子。“為什么會這樣呢？小偷犯糊涂了嗎？
如果不是，那么那幅不值錢的肖像畫中究竟隱藏著什么？..”這一連串的問題瞬間填滿了她的腦袋，讓她更沒了睡意。
“好吧，徹底睡不著了。”她掀開被子，穿上柔軟的小兔子拖鞋。還沒走出房間，她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法布急匆匆地從衛生間跑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藍色毛衣，一件他很喜歡的藍毛衣——每次去親戚家，他都會穿的那件；他的頭發梳得順溜溜的，像是用了爸爸整整半瓶的定型水。然后，他沖出了走廊。
“我走了！”法布喊道，“今天我坐公交車去，因為我..呃..要早到。拜拜！”沒來得及說別的，法布就消失在了家門口。
母親瓦倫蒂娜剛好從廚房探出頭來。阿奈特驚訝的目光和母親的交織在一起：“媽媽，您也看到了嗎？”瓦倫蒂娜笑道：“是的，親愛的。我都看到了。”
“您難道不..吃驚？”
“沒什么啊，阿奈特。”
“難道您知道什么？”
“你只是有個細節沒注意。”
“大清早您就跟艾頓王似的！”
瓦倫蒂娜又笑了：“吃早餐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阿奈特走進廚房。母親示意她跟過來，她們來到窗戶前，母親輕輕在玻璃上哈了口氣。外面很冷，玻璃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團霧氣，并漸漸顯現出一個用指尖畫的小愛心，愛心下面是一個大寫的名字——瑪麗卡。
阿奈特立馬認出了弟弟的字跡。
“這是我昨晚做飯的時候法布畫的，他以為我沒看見..”瓦倫蒂娜解釋說。
“可什么都逃不過您的眼睛，對嗎？”阿奈特笑著坐下來，面前是一杯熱騰騰的奶咖。
“當然！別忘了，我也是偵探俱樂部的一員啊。我得謝謝你們帶我加入這個俱樂部！”瓦倫蒂娜說著，坐在了女兒對面。
事實上，阿奈特和法布別無選擇。因為他們去達爾本公寓開秘密會議的時候，被母親撞見了，所以不得不這么做。但是她對丈夫只字未提。
阿奈特喝了口奶咖，恍然大悟：“瑪麗卡！是法布班上新來的那個馬賽女生。這幾天他們班同學都在議論她。”
“看來，馬賽小姑娘已經俘獲了一大片人的心啊。”瓦倫蒂娜笑著說。
“有什么了不起的。”阿奈特不服氣地說，“男生都是笨蛋！只要看見有著溫柔大眼睛的女
生，他們就一個個跟花癡似的。”
瓦倫蒂娜知道女兒不開心了，就一邊倒咖啡，一邊轉移話題。
這些天，蓋拉德警長不在家，他在外地負責一件很重要的案子，因此瓦倫蒂娜和阿奈特可以好好吃一頓早餐了。吃完早餐，她們從容準備了一番，就出門逛街了。
濃霧籠罩著伏爾泰小巷，透過一團黃光，隱約能看到巴杜瓊家的古董店，現在已經開門營業了。
瓦倫蒂娜看了一下時間，比平時早。瓦倫蒂娜剛想說什么，被女兒搶先了一步。“去問問有沒有新情況？”阿奈特指著店里的櫥窗問。
“好主意！”
巴杜瓊夫人的兒子每天都起得很早。阿奈特和媽媽瓦倫蒂娜進去的時候，他已經粉刷完一遍舊木盒，準備刷第二遍了。
他一看到瓦倫蒂娜·蓋拉德，心就撲通撲通跳起來，手一抖，刷子就落在了他斜紋軟呢大衣的袖子上。
“呃..早上好，蓋拉德女士..不，瓦倫蒂娜，還有阿奈特！”他趕忙把沾到油漆的袖子藏到
了身后，跟她倆打起招呼。
“很抱歉，我們沒打招呼就來了，巴杜瓊。”
瓦倫蒂娜說，“今天我和阿奈特起床起早了，出來看到你這兒的燈亮著，就想過來問問帕里拉德倉庫的盜竊案有沒有新進展了。”
“你們來得正好！”巴杜瓊容光煥發。
“有新消息了？是什么？”阿奈特迫不及待地問。
“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只不過是一些新的細節。昨天我給帕里拉德打電話的時候，他告訴我被偷的那幅畫兒叫《紅耳機農夫》，它是十七世紀弗拉芒語學校的一幅畫，被偷的只是一幅仿制品，創作于十九世紀。”
“他說那幅畫的價值了嗎？”
“說了。大概就值幾百歐吧。他還說，被盜的這幅畫連同倉庫里其他一些藝術品，已被日本一位著名的收藏家看中，他準備過幾天將它們空運到東京。”
“哇，來自遙遠東方的收藏家！這種情節在艾頓王偵探小說里經常出現。”阿奈特驚嘆了一聲。
“那么盜竊案發生后，帕里拉德做成這筆生意了嗎？”瓦倫蒂娜問。
“我也問了這個問題，他說成了。那個富士家族的日本富翁并不在意丟失的那幅畫，他更在意其
他那些。”
“所以這次盜竊案沒給畫廊帶來什么大的損失？”阿奈特問。
“呃..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什么叫是？什么叫不是？”
“帕里拉德說，雖然跟日本收藏家的交易沒受到影響，但是倉庫失竊已影響到他們的聲譽。”
“沒錯。失竊肯定會有損畫廊的形象。”瓦倫蒂娜提高聲調說，“那些把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委托給畫廊的人，當然希望那里是最安全的。這關系到信用和服務的問題。”
“帕里拉德會把失竊的責任歸于負責安全系統的公司嗎？”
“糟糕！這個我忘記問了，抱歉。那..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巴杜瓊夫人的兒子拍了下腦門兒，遺憾地說道。
瓦倫蒂娜想了一會兒，說：“您想辦法安排我和帕里拉德見一次面，就說我想采訪一下他。這樣我們也許能知道更多的情況。”
“沒問題，蓋拉德女士。那您覺得什么時間合適？”
“如果可以的話，就約明天吧。趁熱打鐵。”
“好的。那您就把明天下午的時間空出來吧！”
阿奈特拍手叫好。伏爾泰小巷的偵探終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該去學校了。阿奈特和母親告別了巴杜瓊，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瓦倫蒂娜停住了：“差點兒忘了，油漬得用小蘇打和檸檬洗！”年輕的巴杜瓊不解地看著她，一時沒明白她說的話。“您的衣袖，巴杜瓊！”她解釋道。年輕古董家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正當他準備向瓦倫蒂娜致謝時，她已消失在巴黎的大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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