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 神秘的蔬菜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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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杜瓊夫人走進了廚房。在長長的嘆息聲后，她把手里成堆的包一個個放下來。
桌上逐漸堆出了一座由各種食物組成的小山：紅蘋果、韭菜、卡蒙貝爾奶酪、一大捆香菜、兩個法式面包、一個阿爾薩斯香腸包、鰻魚、貽貝等，還有一些是巴杜瓊夫人記不清什么時候買來的美食。
她總是這樣，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她就會去市場上轉悠，然后買一大堆食材，那量足夠一個營的士兵享用。而這天早上，巴杜瓊夫人非常沮喪。她想為維克多的案子盡自己的一份力，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我應該請讓維耶律師過來吃個晚飯。”看著堆成小山的食物，她想，“像他這樣厲害的人一定能幫我出主意，而且他還能把這些東西都消滅掉！”
就在這時，她的兒子巴杜瓊走進了廚房，炫耀起他那件與英劇偵探麥肯錫一模一樣的外套。
“今天可真帥氣啊！”母親一臉慈祥。
“您就別浪費時間取笑我了，還是說說您今天在市場上打聽到的消息吧。”
巴杜瓊夫人嘆了口氣，說：“一無所獲。全是壞消息。喬瑟夫奶酪攤上的一個人還說杜洛克男爵夫人肯定是維克多殺的，因為他是個有犯罪前科的人！”
“那您回擊了嗎？”
“當然！我對他說，親愛的先生，多虧了這個有犯罪前科的人，您才能每天按時讀到您的信件！
他被我這么一說，笑得很尷尬，但嘴依舊那么硬，堅持認為維克多做那些只是他的偽裝……別提了，我真想上去揍他一拳，但我克制住了，我立馬扭頭去了另一個攤位。”
“做得好。那后來就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消息了嗎？”
巴杜瓊夫人聳了聳肩說：“談不上有價值，只能說是個巧合吧。”
“巧合有時也會成為重要的破案線索！”兒子巴杜瓊模仿起麥肯錫探長犀利的眼神，說。他就差手里拿個煙斗了。
“好啦，媽媽！快告訴我是什么吧！”
“呃……是喬繼奈女士啦，在圣路易斯路上開餐館的那個。她已經好幾個月沒去市場了，但今天我在一個蔬菜攤上看到了她，她一臉苦悶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慰問一下……”
“哦，出了什么事嗎？”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跟我說她失去了一個特別的蔬菜供應商。”
“特別的？”
“是個操著外國口音的農民。他是個體商，有天去了她的餐館。知道嗎？”
巴杜瓊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能打斷她追問。她只告訴我那個人有外國口音，開著一輛載滿新鮮蔬菜的小卡車到處轉悠。那蔬菜別提多好了，喬繼奈這樣描述。他讓她嘗了一下，從那時起，他就成了她正式的供應商，盡管她知道他不是‘正規’的商販，他從不開發票，但那些蔬菜真的太好了，她不想放棄……簡單來說，就是這個神秘的蔬菜商最近失蹤了，他再也沒出現過，也不接電話。噗，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所以她不得不又像以前一樣，自己跑到市場上去采購食材。”
“奇怪，真奇怪。”
“我也覺得奇怪！這幾天全是與蔬菜有關的消息。先是帕斯庫阿特說在男爵夫人家發現了一片神秘的菜園。今天喬繼奈又跟我講了這個神秘的蔬菜供應商……可惜這兩件事對我們的調查毫無幫助。”
巴杜瓊沉默了。
“你不舒服嗎？”母親關切地問。
“不，不，沒有！我在想蔬菜的事。你沒發現嗎，媽媽？如果這兩件事有著某種關聯，那這就可能成為我們調查的突破口啦！”
“那你能跟我說說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聯嗎，親愛的？”
“您想啊媽媽，如果杜洛克男爵夫人別墅里的園丁和您朋友的神秘供應商是同一個人，”年輕的巴杜瓊沿著這個思路分析起來，表情激動，“那他也許就是殺害男爵夫人的兇手！”
“動機呢？難不成他為了芹菜就殺了她，親愛的兒子？”
“這沒什么不可能啊。園丁背著男爵夫人倒賣菜園里的菜，變得越來越有錢，后來被男爵夫人發現了。而他們之間又有某個協議，總之，對方違背了這個協議，男爵夫人就要解雇他，他一怒之下就殺了她，然后……”年輕的巴杜瓊一邊認真地分析，一邊在廚房里走來走去。
“然后，為避免警察發現，他打算把她裝進箱子里扔掉。”巴杜瓊夫人順著兒子的分析說。
“沒錯，但維克多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于是園丁決定逃之夭夭，直到沒人再提起這個案子的時候再出現。這也就能解釋他為什么突然失蹤了。
這樣一想，一系列的事件就聯系到了一起！”
“天啊，你說的很有道理，你簡直太有才了。
穿上麥肯錫探長的衣服果然不一樣啊！你可能找到了破案的線索。”
“肯定就是這樣的！”巴杜瓊對自己的分析滿意極了。
母子倆互相對視了一眼。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呢，兒子？”巴杜瓊夫人問。
“我們得趁熱打鐵，媽媽。準備一下，我們今天到喬繼奈女士的餐館吃午飯！”
巴杜瓊夫人一時沒明白兒子的用意，看了一眼桌子：“這里有一堆吃的呢，為什么要去她那兒吃？”
年輕的巴杜瓊沒有說話，只是用狡黠的目光看了一眼媽媽。
巴杜瓊夫人終于明白了。
半個小時候后，年輕的巴杜瓊和他的母親坐在了圣路易斯的盧克奧餐廳。
“我做的比這玩意兒好一百倍呢，更別說貽貝了！”巴杜瓊夫人對這里的食物很不滿意，不停地嘮叨著。
“好了，媽媽，忍一下吧。我們是來查案的。”
兒子提醒她。
本來，巴杜瓊夫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大堆話來發泄自己對餐廳的不滿，但在看到走進餐館大堂的喬繼奈·格羅特女士時，勢頭一下就減弱了。
喬繼奈氣喘吁吁地從廚房里走過來，一屁股就坐到了巴杜瓊夫人身邊。
“很高興又見到您了！”喬繼奈女士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今早在市場上，跟您聊完天，我就想起了您的餐館，就想來嘗嘗。”巴杜瓊夫人立馬露出笑容，“這道菜肉燴鍋真是絕頂美味啊，親愛的！”
“真的嗎？”
巴杜瓊夫人做出夸張的表情，說：“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燴鍋。比我做的好吃不知多少倍呢，是不是，親愛的？”
巴杜瓊夫人的兒子站了起來，手里攥著餐布：“千真萬確！”
喬繼奈·格羅特趕緊用圍裙擦了擦手，然后握起她的手說：“您和您兒子這么喜歡我的餐館，歡迎你們常來啊！”
“我們會的，喬繼奈。”
“坐下吧，年輕人，坐下。”
“您的問題解決了嗎？”雙方寒暄完，巴杜瓊夫人問。
“您說的是？”
“就是你今天早上說的那個神秘的蔬菜供應商啊。”
“你問這個干嗎？難道你也想開餐館？”喬繼奈警惕地反問道，說完眼神里閃過一絲擔心。
“不，不，親愛的，我可從沒想過要跟你搶生意。而且我也不能這么做啊。只是……”
年輕的巴杜瓊趕緊幫母親圓話：“格羅特女士，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叔叔克雷特前幾天被車撞了，撞他的人沒有救他，當場就逃跑了。根據您今早的描述，那個開著小型卡車、操著外國口音的蔬菜商，很可能與撞我叔叔的人是同一個人。所以，我們想或許您能給我們提供些信息……”
“太沒有擔當了！”喬繼奈氣憤地說，“難怪失蹤了呢！”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巴杜瓊笑著說。
巴杜瓊夫人非常欣賞兒子的應變能力，她自豪地看著兒子。
“我很愿意把那個人的信息告訴你們！”喬繼奈說，“但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叫波利斯，操著一口俄羅斯口音。我還有一個他的手機號，不過已經連續幾天沒人接了。”
巴杜瓊母子沮喪地對視了一眼。從調查結果來看，這次午餐沒起到什么作用。這時，一個在旁邊收拾桌子的服務員抬起頭咳嗽了兩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馬切爾？你是想說什么嗎？”喬繼奈問。
“呃……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也許我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有什么就快說吧，小伙子。”他的老板催促他。
他把臟盤子又都放到了桌上，然后把餐布折疊好，搭在胳膊上：“你們說的那個人好像就住在我父母家附近。我在那邊的一個酒吧里不止一次遇到過他。”
“好極了。他住在哪兒？”巴杜瓊夫人的兒子趕緊問。
“噢，在北邊的郊區呢，一個叫羅斯尼索斯波伊斯的地方。你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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