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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 眷屬(3)

    逗子
    住進那霸市民醫院后,一個月過去了。密頂著意識不清的名義出院了,雖說報道的高峰已過,醫院大廳里還剩下一些采訪的記者。院方想出周密的辦法,將密連床一起蓋上被單從后門送上救護車,直接運到機場。救護車中有手冢同行。
    "一下子發生了這么多事,很不容易吧?"今天的手冢不是平時傲慢的樣子。
    "……嗯。"密看著窗外。
    "我明天也離開這里,逗留時間雖短,卻很不舒服。在你的事情上,我很獨斷專行,所以院方對我敬而遠之。"
    窗外掠過沖繩農村亙古不變的風景,那種異國情調使密感到孤獨。
    密猶豫著開口:"大夫你也知道嗎?"
    "呃?"
    "我的事。"
    手冢向窗外眺望一會兒。看一眼密,點點頭,"……嗯。"
    "是真的嗎?"
    "大概是吧。"


    他的話重重壓在密的心上。
    "別那么悶悶不樂,又不是被宣告死亡。"手冢這么安慰密,但密只是感到絕望。
    "你們到底是誰?"密說。
    "呃?"
    "是C?A?或是克格勃?"
    手?嘈Γ"不是啦。"
    "那是什么?"
    "以后你會明白的。"
    "我不想明白。"
    密苦澀地嘆口氣。
    他不想和他們再扯上關系,即使自己的出生有什么秘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而且必須成為過去,事到如今,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生活和未來因為那件事而被 扭曲,本來因為這次的海難,自己的人生已經發生很大變化了,如果再被當成人魚等等莫名其妙的東西,今后真不知如何是好,大致說來,目前自己順利地在人類社 會活著,到底哪里像人魚了?密被無邊無際的焦躁包圍著,
    倘若遇難也能獲救的事是出于自身的本能,不是應該高興地接受嗎?即使如此我也再不靠近海了,密想著,從飛機的座位上向窗外眺望,
    飛機下面討厭的大海一望無際,據說這世界的百分之七十是海洋,真讓人覺得泄氣,自己的存在空間好像正在不斷地失去,不斷侵蝕密的存在空間的,是海,海奪走了密的父母友人,現在還要奪走他自己,
    感到喘不上氣來密拉上窗簾,
    在機場,手冢給了他名片上面只有姓名和手機號,頭銜一欄只寫著醫學博士,在何處工作,住所等都沒寫。
    "身體出現問題的話馬上給我打電話。"
    "……好"
    和手冢一分開,密就把那張名片揉成一團扔掉了。
    密的家在逗子,是一座古老的大宅。大宅本由祖父母長年居住,密的父親也在這里出生成長,父親和母親結婚后,還在逗子逗留了一段。在密出生的 1996年前后,夫妻二人移居香港,密一歲時,他的父母去世,祖父母來到身邊照顧他,直到十三歲,密同祖父母在香港生活,之后他們回到逗子的大宅居住。
    密清楚記得和祖父母在香港的生活,但小時候的事,他都是聽祖父或祖母說的,密一直對其毫不懷疑但白從遇到比利他們,他不知道是否還應該相信自己的那些"往事"。
    相隔三個月之后密走進自家的大門,和往常一樣,花匠春日部在庭院里給樹木剪枝,春日部一看見密就從松樹上滑下來。
    "少爺你這次可出名啦。"春日部純樸的笑臉使密感到溫暖。
    打開房門女傭真智子看到密顯得極其驚訝"密,你怎么啦?"
    "呃?"
    "你身體不是還……"真智子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她的神情,密早已見怪不怪。
    密把包交給她,走進房里。"大家好冷漠呀,也不去看我。"
    "我去了,到沖繩去了!可醫院說你不能見客,我求了兩個星期也不行,加上也要照顧夫人,才暫且回來了。不過少爺,你什么時候恢復知覺的?"
    "昨天。"
    "呃?"
    "騙你的。"
    密帶著真智子,沿著回廊去祖母的房間。
    祖母從一年前倒下以來,一直臥床不起,密看著躺在看護用床上的祖母,祖母能眨眼,能動動舌頭,但不知她是否還有知覺,密拿起祖母的手只剩皮包骨的手,仿佛蟬蛻。
    "我回來了,平安地回來了,讓您擔心了。"
    隨后,密對著祖父的遺像行禮。一直和老人們生活的密,對這種儀式早習慣了。
    遺像上看慣的祖父今天有種陌生的感覺,密又開始焦躁起來?磥肀槐壤麄児噍數臇|西影響了他感到難以忍受的不快。他心里想著,不管他們的話是真是 假,只要自己不牽連進去就什么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日子,自己的生活就不會受到破壞,但與這種心情正相反,他的腦海中幾次閃過比利的臉和其說過的話,越是想 忽略過去,越是想起不想回憶的部分。
    到了傍晚,密再也忍耐不住,決定進后院的倉庫看看。那里應該有父母的照片,密所認識的父母只存在于照片之中,他小時候常常一邊看影集,一邊聽祖母給自己講父母的事,祖母每每掉下眼淚,那影集,那往事,那眼淚,難道一切都是假的嗎?
    倉庫里冷冷清清的,有很重的霉味,密拿著手電筒尋找影集。發現看慣的封皮后,他拿入手中,一看,是父親學生時代的影集,父親曾是網球選手,大學時參加過好幾次錦標賽,影集中幾乎都是那時的照片,密以前一直很崇拜身穿網球服,英姿颯爽的父親。
    據說,父親和母親在大學的研究班相識,影集中有學生們圍著教授模樣的人拍的照片,其中也有年輕的父親和母親,密從孩提時代就看慣了父親和母親,想 一想,他們和自己現在的年紀差不多,懷著不可思議的心情,密翻動著父親的影集,從中間開始變成了全是和母親有關的照片一一他們從那時開始戀愛了吧。
    一頁頁翻著密,找到了母親一張照得很好的小照。
    密久久地望著母親的照片覺得嘴角和自己也不是不像,稍稍放下心來,但凝視一會兒,他又覺得母親和自己不像了,現在,這讓密受到的傷害更加嚴重,年輕的母親額頭上"下巴尖上生有小小的粉刺讓密覺得母親很可愛,所以他把那張照片從影集中揭下來,想貼在房間里。
    密繼續翻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好照片,父親和母親各種各樣的姿態,從他的眼前掠過。
    翻完最后一頁密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影集中的母親從中間開始,無論哪張臉上都生有同樣的粉刺,即使發型變了,季節變了,粉刺始終沒變,其中有好了一點的,而額頭上的粉刺從影集中間開始變大甚至能看出逐漸變得嚴重的過程,難道這本影集是在短期內拍攝的嗎?在密的心里懷疑的種子又發芽了。
    但這也可能只是偶然。密忐忑地從頭再次翻閱,而且一張一張細致地查看,他仍不滿足,索性一張張揭下照片看背面有沒有寫下什么,于是他發現了致命的證據,所有照片的背后都是淺色的,印著廠家的標記和奧運會的五環標志,中間用小小的字寫著:
    "亞特蘭大奧運會官方贊助商1996年。"
    影集中的照片,都是在亞特蘭大奧運會召開的1996年前后洗印的,密出生于1996年,照片洗印的時間正是在他出生那年的前后,如果祖父母的話是事實,那時父母應該早就大學畢業了。
    這本影集肯定是在密出生前匆忙偽造的。
    "做得這么細致來騙人!"
    密心臟抨抨亂跳,一陣陣地眩暈,他把影集摔到墻上,撕掉揭下的母親的照片,即便這樣,心仍跳個不停,他的心跳越來越激烈,最后連他自己都能清楚地聽見心跳聲。
    密躺倒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周圍塵埃飛舞映照在?陽射進的一縷余暉中,熠熠發光。
    密把手放在胸口等待悸動平息,塵埃緩慢地在屋中飄動像云母一樣閃爍,不知不覺間,密看得入了迷,不久他發現一件奇妙的事:散布在整個房間的塵埃,只要自己一扭動脖子,就像被什么力量牽引似的,改變方向。

    "……怎么?"
    密重新凝視半空中,那種粒子作為塵埃來說,有點太亮了,密用手遮住光,想去觸摸它們。于是周圍的粒子稍微變大一點,在密的手指周圍緩慢回旋,粒子相互碰撞著越來越大,變成玻璃球大小。
    這簡直就像在夢中,也許是自己躺著躺著,累得睡著了,密想。
    突然密感到有什么纏到了手上,一看是果凍狀的東西,它像活的般動著,一碰,它就像水一樣沙沙作響。
    "這是什么?"
    那像水一樣的東西不自然地纏繞在密的手上,眼看著成長起來,密吃驚地跳起來,胡亂地揮動胳膊,但那種來歷不明的水一樣的東西繼續變大并從手臂延伸 到身體,密的手在胸部和臉上徒勞地亂抓,那種物質毫不費力地將他整個身體包住,同時覆蓋住他想逃走的雙腳,密的身體浮在了半空中。
    那種物質形成巨大的球體時密的身體漂浮在其中。
    密不能呼吸在里面痛苦掙扎,無論他怎樣拳打腳踢,身體只是在球中滑動似的旋轉,不能掙脫出來,如果再這樣不能呼吸就得死掉了,密幾乎害怕了,海上 漂流時的記憶在他腦海中鮮明地復活了,在如此的狀態下,和志津香一起漂浮的時光竟令人無比懷念,密想起了和志津香的吻想起了兩個人抱在一起等待死亡的時 光,接下來,他想起海中的光景,他看見了遙遠的極小的太陽,密理解,那是溺水后失去的記憶的碎片。
    一一如果能停止呼吸就好了。
    密在心里小聲說。于是,猛烈的心跳變得平緩了奇妙的安靜支配了密的身體,密覺得全身乏力,只感到周圍包住自己的物質的重量。
    —一不是你們控制我而是我控制你們。
    這并不是用語言表達出來的,而是從密的腦海中閃過的念頭。
    —一我要放手。
    這也是密心里的念頭。
    水球半途中隨重力落到地板上,密連同水一起落下,他環顧四周地板全濕了,自己也濕透了,看看手掌細小的水滴像被靜電吸引似的,靜止在手周圍的半空中。
    密感覺就像看到了超能力,他察覺到自己的咽喉在吟唱著什么,是異常高的聲音,因為聲調太高,最開始他甚至沒意識到那是聲音,密最后醒悟到正是那個聲音控制了水,密的聲音停止水滴也隨之落地。
    密呆呆地坐了片刻,自己心中也不清楚剛才是夢是真,一個大噴嚏把密拉回現實,待回過味來他正沐浴在黃昏的暮色中。
    "怎么回事?剛才的……"密渾身濕透離開了倉庫。
    到了晚上一邊吃著真智子準備的晚飯,密一邊環顧餐廳,古老的洋式餐廳有著聞慣的饅味密竟莫名地感到安心。
    "你東張西望地看什么哪?"真智子露出詫異的表情。
    "真智子。"
    "哎?"
    "你到我家多長時間了?"
    "唉呀,有好長時間了,密的爸爸結婚那年來的。"
    "哦?"
    "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呃……沒什么。"
    密默默地繼續吃飯。真智子奇怪地看著密,密終于忍不下去,開口說:"喂。"
    "哎?"
    "海洲化這個人,你知道嗎,海洲化?"
    真智子表情絲毫沒變,歪歪腦袋,"……不知道。"
    "剛才我看到了父親的影集,那全是同一時期拍的吧?"
    "呃?"
    密偷偷窺視真智子的臉,對方依舊一副遲鈍的表情。
    "父親母親是假的吧?不是我真的父親母親吧?"
    真智子微微一笑,"你怎么啦了?凈說這些孩子氣的話。"
    "告訴我真相。"
    "什么真相呀……"因為密的神情過于嚴肅真智子有點不知所措。"你的父親母親,都是非常親切的人,你說他們是假的,他們在天國會傷心的。"
    "那,只有真智子被欺騙了,你見到的人并不是我的父母。"
    "那是誰?"
    "……"
    "密,你真是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密沉默了。這個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還是她說的是真的?
    真智子露出明朗的笑臉,對密說:"要不是真的父親母親,你打算怎么辦?"


    "呃?"
    "不還是什么都不會變嗎?對吧?"
    "……嗯。"
    聽她這么一說密覺得倒也是,即使父母是假的,也什么都不會變,密自己也希望不會變,正是因此,他才如此焦躁不安。
    "唉,你的心情,我倒也理解。"真智子嘆氣了。"繼承這么蕭索的舊家,倘若我在密的處境下也不能忍受這種事啊,要是和父母沒有血緣關系,不知有多么輕松。"
    真智子是有意地轉換話題還是真心那么說的,密看不出來。
    "不過,據說以前海原家是很顯赫的呃,所謂盛衰興亡呀。"真智子放下筷子,嘆息道:"你父母也好,你也好,好像都被海詛咒了,"
    "哦。"
    "你去神社驅驅邪吧?鐮倉有個很不錯的神寺。"真智子認真地說。
    結果密沒能從真智子那里得到任何線索。
    水人
    闊別三個月后,密回到位于青山的大學。
    看到密,同年級的同學和預想的一樣極為轟動,他們也以為密仍在沖繩的醫院中昏迷不醒,同班同學在密的身上摸來碰去,看他是不是幽靈,上課鈴聲響了,大家約好午休時談談詳情,同學才各自回到座位。
    那個約定沒能實現,正上課時,辦事員進來叫密,密正納悶有什么事,出來一看,比利和羽陸在等著他。
    密一陣暈眩,這些無禮地闖入自己生活中的男人,簡直不能原諒。
    "你看上去很精神。"比利說。
    "有什么事嗎?我現在正在上課。"
    "文化人類學的課?由尾原常章副教授上的?"羽陸說。
    "啊……是。"
    "尾原老師算是個中堅實力派,但很保守,他的課題太陳舊了,我認為不太有益處。"|
    他這種無所不知的模樣惹火了密。
    "那沒有什么,我又不想成為文化人類學家。"


    "我們想讓你聽聽更有益的課,能不能跟我們走一趟?"
    密還在猶豫,比利他們強拉著他,上車疾駛。
    "帶我去哪兒?"
    "東京大學。"
    "呃?"
    "生物學家里克•凱倫茲博士從美國到日本來了,你知道里克•凱倫茲博士嗎?"比利說。
    "………不知道。"
    "他是進化學說的權威。"
    "來日本參加學會,他很少離開本國,所以各方都熱情邀請他,他從很緊的日程中特意抽出一天時間,為學生開個特別講座。"
    "是想讓我聽講座嗎?"
    "不,和講座沒關系,不過既然來了就聽聽吧。"
    密沒有回答。
    "《香港人魚錄》看了嗎?"比利問。
    "……看了,因為住院時很閑。"


    "你現在覺得有人魚嗎?"
    "沒有。"
    "哦,看來還不能馬上明白。"
    "那……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作過自我介紹了吧?"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密找不到合適的話。
    到東大時,里克•凱倫茲的特別講座已經開始了,教室里擠滿了學生,甚至還有人站著聽。
    "他很有名嗎?"|密小聲問羽陸。
    "你不知道他?這證明你不太愛學習。"
    里克•凱倫茲講的東西太難了,密聽不明白,黑板上畫著一棵大樹吸引密的目光,密也知道那是為表現進化史畫的地圖,樹周圍有些奇特的數式,還有"con•ex效果","同群種內集團選擇"等不知何意的詞,用難以辨認的字體潦草地寫著。
    比利小聲解說,直到達爾文的進化論,進化學的表達還基本上是文學性的,但最近變得像數學一樣了。我也一竅不通,不過里克•凱倫茲能為外行通俗易懂地講解,算是個難得的學者,他還不斷發表破天荒的假說,學會上常被人懷疑但一般的愛好者都非常支持他。
    比利說外行也容易聽懂這個講座,但里克•凱倫茲約兩個小時的講座,密絲毫沒聽明白,學生離開教室后,他和里克•凱倫茲見面了。
    "你是海原密?"
    密同里克握手。
    "我聽說海難的事了,很不容易啊。"
    "啊……"
    里克看看手表,"馬上到中午了,肚子餓了吧?"
    "不,不是很……"
    "怎么,你最近沒有食欲嗎?"
    "呃……不,我只是現在不太餓。"
    "哦,那算了。"
    "您呢?"比利說。
    "我也不用吃了。"
    "那么開始嗎?"密疑惑了。
    "開始什么?"
    "特別講座。"比利說。
    "啊?"
    "學生只有你一個人。"
    "。"
    "參加學會只是個名義。里克•凱倫茲來日本的真正目的,是要見你。"
    羽陸從后面拍拍密的肩膀。
    "真讓人羨慕,世界聞名的里克•凱倫茲做你的個人教授。"
    "等一下—一你們有什么企圖?"
    "呃?"
    "你們到底想把我怎么樣?硬把我扯進這種沒頭沒腦的事里來!"
    對比利他們古怪的安排,老實的密也生氣了,里克站在講臺上對憤怒的密露出笑容,這樣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知道有點強迫你,但又沒有其他更好的手段。"
    "你們想做什么?"
    "想讓你理解人魚是怎么回事。"
    "原來是這樣啊……"密退縮了。"既然那么想讓我相信,請帶一條人魚到這里來!看到了,我就會相信。"
    "這里倒是有一個,不過……"比利苦笑著說。
    "那……我回去了。"這句話惹惱了密。
    "好,明白了。"里克•凱倫茲說。"我讓你看人魚。"
    聽了他的話,比利和羽陸顯然也吃了一驚。
    "里克老師,這是怎么回事?"比利說。
    里克不回答他,對密說:"這總可以了吧?"
    "既然你說想讓我看……看看也行。"雖如此說,密卻不認為這么簡單就能見到人魚,他心里想,如果這是愚弄人的玩笑,我可以轉身就走。
    里克又說"但你聽完我的講座再看,也不晚吧?"
    "啊,真狡猾,如果你再說是騙我的,又當如何?"
    "只能請你相信我。"
    密一時不好回答。
    "可以了嗎?"
    "講座需要多長時間?"
    "時間不長。"
    密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里克•凱倫茲微徽一笑,拿起粉筆。
    "好,開始上課。"里克用洪亮的聲音說先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智人。
    然后他說:"你相信人類的祖先是猴子嗎?"
    "呃……啊,是的。"
    "可以,那是正常的知識。"里克微笑一下,把手肘支在講桌上二學校的老師是那么教的,一般人也那么相信,認為那是理所當然,大部分人對此毫不懷疑,但事實上,如此武斷的說法并不存在確鑿的證據,這你知道嗎?"
    "不。"
    "知道黑猩猩嗎?"
    "知道。"
    "黑猩猩是人類的祖先嗎?"
    "……大概是吧。"


    "那不太對,黑猩猩和人類都是現在存在于地球上的動物,而且關系無限接近,人類和黑猩猩在遺傳基因方面的差異,只不過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說,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全部相同,由此看來,這兩個物種肯定是無限接近的明白嗎?"
    "哦……"
    "但并不能因此就說,人類是從黑猩猩進化來的,為什么?"
    "呃……因為也可以說,黑猩猩是從人類進化而成?"
    "這是很獨特的想法,但在科學上,假說只要不被證明,就不能認定為是事實,你提出了黑猩猩是從人類進化來的這種說法,如果有人問,那么人類是如何 進化成黑猩猩的?你必須加以證明,這不是容易的事,做這些事,是我們學者的工作,也可以說是本能,題目越是困難越引起我們的好奇心,進而想去研究,這是學 者的DNA,特別是人類祖先的問題,與我們密切相關,是誰都想研究的題目,你不這么認為嗎?"
    "嗯,啊。"
    "但實際上并非如此,尋找人類祖先的科學家恐怕比你預想的少得多,就連目前為止發現的古代人的化石,也數量過少不足以闡述人類的進化史,被認為最 古老的人類祖先化石,是約六千萬年前,古第三紀的名叫普爾加托里猴的靈長類,這被認為是人類和猴子的祖先化石中最古老的東西。從推斷結果看,普爾加托里猴 牙齒的形狀與其說是像猴子不如說與老鼠的更接近,以這個普爾加托里猴為出發點,把發掘到的化石點與點地連成線,人類的歷史眨眼間就來到了現代人階段,而且 這些化石往往只是下巴的一部分。對于探索人類的進化來說,似乎顯得證據不足,學者們有贊成和反對兩種意見。有的學者認為,用兩只手都能數過來的化石來證明 人類的進化已經足夠,也有學者認為那根本不夠。"
    密無意中回頭,看到比利和羽陸正在專心地聽講,密覺得,他們迄今為止的強迫性做法,例如突然開始的這種奇怪講座,都不像是正常的人能干出來的。這些人全都發瘋了?
    里克•凱倫茲咳嗽一聲密趕忙向前看,里克繼續講課。"
    "1948年,在非洲東部維多利亞湖的魯辛加島上,發現了晚第三紀中新世的類人猿原康修爾猿,這種原康修爾猿是約一千八百萬年前生存的四足步行 猿,然后1914年在埃塞俄比亞的哈達爾發現了二足步行的類人猿最初的化石,大約三百五十萬年前,棲息于晚第三紀上新世的南方古猿非洲種,就是這個,這兩 個種類之間,還發現了肯尼亞猿、地猿始祖種等幾種類人猿的骨頭,但無論哪一種,都沒發現能推測出其全身的部件,也就是說,把四足步行猿、即原康修爾猿定義 為二足步行的類人猿,即南方古猿非洲種的直系祖先的話,證據嚴重不足,我們要進行推理,例如,在地猿始祖種的頭蓋骨底部的化石上,與脊髓連接的枕骨孔位于 正中,說明地猿始祖種的脖子垂直于地面的可能性很大,即其有可能是直立二足步行,地猿始祖種的化石被推斷為是四百四十萬年前的,所以有學者提倡說:"四百 四十萬年前,已經有直立二足步行的類人猿存在,"但也必然會有學者提出異議:"等一下,僅憑腦袋的化石能說明腳的情況嗎?"說到結論,現狀是似乎還搞不清 楚我們的祖先是誰,僅憑被發現的幾具像是祖先的化石,無法填補人類進化史中大片的空白,我們將此空白稱為"缺失環節",從普爾加托里猴到我們,人類究竟如 何進化?走過怎樣的歷史來到今天1從原康修爾猿到南方古猿非洲種期間,我們的祖先如何獲得了直立行走的能力?從南方古猿非洲種到現代,我們又走過怎樣的歷 史?說起來他們是否真的是我們的祖先,缺失環節到處都是,或者說,一切進化史都是缺失環節,其中只橫著幾具化石而已,所以全世界的考古學家各有一套主張自 說自話,沒辦法,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你也可以倡導什么學說,對了,你主張黑猩猩是從人類進化來的?"
    "不是……"密苦笑。
    "嗯,眾說紛紜,但其中最獨具一格的是"水人說"。"
    里克在剛才的一智人,旁邊,寫上"水人"二字。
    "在缺失環節中,類人猿一度回到海中,然后又從海中回到陸地,其間失去了猿的很多特征,獲得了與現在接近的體形—這就是"水人說"。
    "該種說法一見之下很荒誕對吧2但人類為什么有了現在這樣的體形?這樸素的疑問卻能因之迎刃而解。
    "比如說:人類沒有濃密的體毛,你可曾想過,人類為什么沒有毛?陸地上的哺乳動物幾乎都被體毛報蓋,而人類沒有那些體毛。"
    "那個……是因為人類有衣服吧?"密說。
    "你說的有道理,但人類從何時開始穿衣服的?如果已經全身是毛,則不需要衣服,服裝的歷史又十分暖昧模糊,無法查明在失去體毛之前,衣服是否已經 存在了,當然,如果發現了身穿服裝卻又毛發濃密的木乃伊,則另當別論,如果這樣,不如尋找沒有體毛的哺乳類,和人類進行比較的做法更快捷,比如說海豚沒有 體毛,為什么?"
    "……不知道。"
    "因為毛在海中沒有保溫效果,海中喃乳動物一般沒有毛但皮下組織的脂肪層很發達例如海豹,人類也沒有體毛,脂肪層代之鈕蓋全身,這對于在海中生活非常便利。"
    "是啊。"密一不留神作出了反應,也許在不知不覺中,他開始被里克•凱倫茲的話所吸引了,里克不愧是世界知名的科學家,每一句話都有奇妙的說服力。
    里克繼續說:
    "其次,這是最重要的:人會游泳,不錯,狗也會游泳但它與人類有決定性的區別那就是身休的形態,游泳時人的體形是漂亮的流線型對于對抗水的阻力是 極為合理的,但狗又如何呃?比較海獅和水獺就明白了,與那些適應水的動物相比,狗無法進行流線型游泳,人類能用那種形態游泳,并非偶然,當然也有人反 駁:"因為人類能直立行走身體扳成筆直所以游泳時也能伸直身體游,"但如此則產生一個疑問:為什么人類的脊梁骨筆直地伸長?為什么人類變得必須直立行走滬 一想到水,這個問題就很容易回答了,人類為了減少水的阻力不斷努力,不斷進化身體當然會變得筆直,但這樣的話不能行走只能像海豹一樣跪爬,因為當初人類是 四足步行手腳必須相對于身體伸展成直角,這樣一來,人類只能要么像海豹一樣爬,要么選擇直立行走,實際上,有種生物也被迫作出這種選擇,進行了相似的進 化,你知道是什么嗎?"


    "呃?"密想了想,沒猜出來。
    "是企鵝,企鵝為了游泳身體變得筆直,而為了行走,不得不變成像現在這樣。"
    里克在黑板上畫了只鳥,密強忍住笑如果說那是企鵝,里克的素描功力可真夠夸張的,像是看透了密的心思,里克說:"這是普通的鳥。"
    林后,他在旁邊畫了一只企鵝。
    "腳的位置完全不同吧?企鵝的腳最初和普通的鳥位胃相同,但它們在學會游泳的過程中,腳長到了尾巴的位置,如此一來,它們不能在陸地行走了必須像 海豹那樣甸甸前進,但海豹位于食物鏈中的高層,企鵝本來就有很多天敵而且所處環境中也沒有什么能藏身的草叢之類,如果就這樣在陸地爬行,對于其他動物來說 它等于是躺在冰上的美味香腸,即使只是幾步,企鵝也想好好地行走,至少,它們希望能在被敵人發現抓到之前跳進海里,所以企鵝只好將甸甸的身體豎直立起,對 于它們來說,最初這無疑是很痛苦的姿勢,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再等待什么別的進化企鵝恐怕早已被吃得一干二凈了,順便說一下,一種與企鵝極其相似 的鳥—黑喉潛鳥,也是為了游泳身體變直,腳長到了后面,所以不能很好地行走,它算是企鵝進化途中的鳥吧,人類也是獲得游泳能力后又克服了游泳導致的不便之 處變成了今天的體形,掌握了自由的二足步行,如果看企鵝的骨骼,可知它的膝蓋是彎曲的,強迫的進化,導致形成這樣的體質,這一點很宜要,以前曾發生過南極 探險隊將移動中的企鵝群誤認為是人的事,當然,這是題外話了……"
    里克•凱倫茲說到這里開始在黑板上總結要點。
    "綜上所述,"水人說"誕生了,我們在智人之前的祖先是水棲動物,正確地說是兩棲動物,在海洋和陸地之間來往,為在海中生活我們的祖先突然變得必 須趕快進化,正如剛才所說,為讓身體適應海洋,發生了變異,還不只這些,人類還需要捕魚的工具,和陸地狩獵相比,要在海中抓住游動的魚更難,想一想現在為 垂釣和漁業而開發的工具和技術吧,豐富多彩,遠非陸地狩獵的工具所能比擬,抓魚之外也需要別的工具,比如說處理貝類的工具,抓住貝類很簡單,吃它卻很麻 煩,即使海獺也要使用石頭砸開貝類才能吃,人類此時不可能不使用工具。
    "如此說來,好像都是好事,其實并非如此,人類在海洋中也失去了體毛和爬行的能力,這是最致命的,人類連忙開始康復訓練為讓反蹺的身體變得能走 路,拼命地進行練習,人類后來終于獲得了直立行走的能力,但失去了體毛是他們更迫在眉睫的危機,一上岸,濕淋淋的身體急劇失去體溫,像現在的人類,從海里 上岸必須趕緊披上大毛巾,如果是晚上,則有可能凍死,古人類從海中一上岸,被冷風一吹,可能更覺得冷可能趕緊四處尋找,看有沒有什么能暖和身體,如果有狐 貍他們會殺掉剎下皮:如果有洞穴會鉆進其中;如果沒有洞穴,會砍倒椰子樹,揪下樹葉建成小屋……這些事情,人類等不及體毛再慢慢進化回來就做了,為了暖和 身體他們肯定什么都做了,最后仍冷得沒有辦法時他們從某些地方發現了火,恐怕是在制造工具時他們就偶然發現了生火的方法,這種發現,只要有誰發現一次就足 夠了,為什么一次就夠了這個待會兒再說,這樣,他們能使用火隨后也能用火烤食物吃?"
    "總之,人類從海洋登上陸地的瞬間,需要衣服、房子和火,拿動物比喻一下,這時的人類頗像寄居蟹,寄居蟹沒有貝殼就不能生存人類沒有房子和衣服也不能活著,也許從動物的角度來看,房子和衣服就是人類身體的一部分。"
    "為了克服寒冷人類將這些東西弄到手了,等回過味來,人工的殖民地已經到處出現了,到此地步殖民地的擴大,復雜化,只是時間的問題,殖民地群落之 間會打架,不久會引發戰爭,殖民地還有另一個好處:采集的獵物,果實和谷物能夠貯藏了,螞蟻,蜜蜂都在最大限度地利用著這個好處,在開放的自然界,這其實 是最難的,你捕獲的獵物別的動物不會只是干看著,獵物由所有的動物分享這是白然界的規則是美好的調和,但有些動物構建了只有自己和同伴才能居住的殖民地它 們從這個邏輯中逃脫了,自己的獵物要謹慎地運回巢只與伙伴分享,這種習性,如果看看蜜蜂和螞蟻就一目了然,它們因此從自然界的規則中逃脫了,這也是自然界 的規則,并非人類的容智帶來了現在這種情況,"睿智"這個詞在自然法則面前沒有意義。"
    "講到這里,以后就簡單了,古代人往自己的殖民地運送各種東西,魚和貝就不用說了,剝掉毛皮的動物也運進來留作食用,然后是水果、谷物,谷物非常 適合貯存,因為它本身就善于自我貯存,直到季節更替,貯存的谷物還有更大的好處,初夏的某一天,古代人發現殖民地的谷物倉中長滿了繁茂的草,一看,原來是 新的谷物在結實,貯存的一部分谷物在地面上發芽獨自生長,這些谷物,古代人當然也毫不客氣地吃了,不過,谷物不斷播種,谷物倉一帶漸漸變成了谷田,即使人 類不再特意采集谷物運來他們的谷物倉也開始獨自生產谷物了,這不是上天的恩惠嗎?可見,就連被稱為文明開端的農耕業,也是人類毫不動腦偶然掌握的,到了此 時,人類已經沒有必要再回到海洋去,海洋毋寧說已經變成了難度很高的獵取食物之地,即便如此,人類也沒能同海斷絕關系,這也許只是因為海洋存在著陸地上沒 有的味道,那是基因一經記住便難以忘懷的味道。"
    "如此一想,人類憑借所謂的"睿智"而獨自開發出來的東西是不存在的,隨著殖民地不斷進化,又產生了分工合作的現象,即分出保護殖民地的角色,采 集食物的角色,監視倉庫的角色還有繁衍子孫的角色,分工合作的代表動物是螞蟻和蜜蜂,致衍子孫這種神秘的工作,由領袖蜂后和蟻后獨攬,以人類來說,這相當 于君主政治,不過人類的進化沒到螞蟻的程度,階級雖然產生了,繁衍子孫的任務始終委托給了個人,所以才能實現像我們今天這樣的,沒有階級的平等社會,如果 只有女王獨占生育權,那么即使想發動革命也不行,因為打倒了女王則不能留下后代,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動物學家理查德•亞歷山大提出:照顧孩子的昆蟲一旦 獲得能夠獨占食物的殖民地,就會朝著螞蟻和蜜蜂的方向進化,他還進一步假設說:社會性哺乳類動物也將和社會性昆蟲走同樣道路,也就是說,人類也有可能成為 那樣,他說:恐怕已經存在那樣進化了的喃乳動物』假如有那樣的動物它們會是像植物的塊莖如芋頭或洋蔥一樣的東西,他還具體地預測:那樣的塊莖需要成長的環 境,即旱季很長的地區,在那里,它們在塊莖的周圍形成地下殖民地居住,幾年后,南非的動物學家詹妮佛•杰維斯宣布發現長牙裸鼠的存在,像是要直接證實理查 德•亞歷山大的預測,這種老鼠具備與螞蟻完全相同的習性—只有鼠后負責性交和生育其他雌鼠一生勞作,而且這種長牙裸鼠正如其名,身體完全赤裸在哺乳類中, 它是于人類之外存在的少數的赤裸一族,它可能是因為在完全被保護的地下殖民地生活結果失去了體毛,它們是活生生的證據,證明了人類為了獲得殖民地而失去了 體毛的說法,在這一點上,它們也成為"水人說"的反證,但人類建筑的殖民地不是在地下而是在更殘酷的外部世界,假如沒在海里生活過,最初就在陸地上修建殖 民地,人類沒有理由失去體毛,因為有體毛更輕松方便,這種長牙裸鼠能夠說明人類在漫長的進化期間為何完全不能恢復在海中失去的體毛,急忙穿戴的衣服和住 所,加上由火供暖,排除了人類本來能恢復的體毛。"
    "非常遺憾,人類的進化到此為止,之后可說只剩下幾個發明而已,提到火時,我曾說過這類發現只需一次就夠了,對吧?只要有誰發現一次就好,例如史 蒂文森看見沸水鼓動水壘蓋,發明了蒸汽機這引發了產業革命,扳機只需扣動一回即可,人類的進化亦然,如此眾多的人把任何時代都擠得滿滿的,看到水壺蓋,如 果沒有一個人成為史蒂文森,那才是不可思議!在那以前的人類用火藥做槍彈,但誰也沒想到以之為動力,做成運送大炮的車,人類認為這所有文明都是拜自己的英 明件智所賜,但大部分人類只是從出生時起,就沐浴在了早已存在的文明中,如此發達的文明,幾乎都是在誰都沒干什么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已經存在的,如果把大 多數人類認定為一般人的話,只能這么說。"
    "講著講著,就講到了人類文明的歷史,人類曾在海中生活—這種假說能夠輕易地說明到此為止的所有過程,但并非所有人類都走過這條道路,如果有一部分人類一度回歸海洋后,完全適應了那里的生活,也根本不足為奇,他們—作為水人繼續生存的人,就是人魚。"
    密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里克繼續說:
    "三年前在圣瑪利亞島捕獲了一條人魚,說是人魚不如說像是在海里生活的人類,我們將其命名為瑪利亞一號開始研究,結果查明:瑪利亞一號無疑是從人 類分離出去的物種,分離的時期約在四百萬年前,南方古猿非洲種的登場是在三百五十萬年前,所以人與人魚的分離比那還早五十萬年,令人深感興趣的是,與南方 古猿非洲種相比,人類與水人更像同一種類,極其相似,盡管一方在陸地進化,一方在海中進化,這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
    "假如你繼承了人魚的血脈,你又能輕易地在陸地生活,這種狀態是怎么回事呃?你和人類沒什么不同,不,你就是人類,但你流淌著人魚的血,這又是怎么回事呃?"
    "不知道……"
    "說什么人魚人魚,歸根結底就是人類,換句話說,人類,歸根結底就是人魚。"
    密沒能很好地理解他的意思,里克開始擦黑板。
    "好,講座到此結束,那么按照約定讓你看人魚還是已經沒有讓你看的必要了?我剛才說了,人魚等于是人所以在這個房間里,還剩下三條人魚呢。"
    比利和羽陸憋不住笑了出來。
    里克從講臺上下來,拍拍密的肩膀。
    "比利他們說你是人魚你用不著害怕,你就是你,是名叫海原密的日本人,流淌著中國人的血和海中住民的血,那就是你。"
    聽到這密一下子變得渾身無力,他就像被醫生宣告說,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了,隨后又被告知,那是誤診,不,說是誤診有點不對,只是知道了胃里長出的腫瘤不是惡性的,但人魚真的不是惡性的嗎?

    密問里克:
    "人類和人魚完全一樣嗎?"
    "嗯,說完全一樣的話,是有語病的,因為我們的身體里包含著四百五十萬年的進化,而人魚的身體里,也包含著人魚獨特的進化,二者有顯著的差別,也 有不顯著的差別,比如說,你在海中遇難唯有你一個人得救了,如果是人類會說那是奇跡,但對你來說,那不能算是得救了,你只是待在海里,后來被漁網纏住了而 已。"
    "哦。"
    "你的聽力檢查結果,我也看了,你的聽力比海豚和蝙蝠的還要優秀。"
    "呃?"
    "對于你來說,是很自然的事,但也許你能聽到的聲音世界,與我們聽到的世界有很大不同,你自己沒發現過什么征兆嗎?"里克說。
    "呃……"密想起前幾天體驗到的現象—那奇妙的水,但他沒有勇氣直說出來。"沒發現過什么。"
    "哦,早晚會發生的,無論發生什么,你都必須理解它,把它作為命運來接受,而且希望你能將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誠然這是為了我們的研究但恐怕只有我們瑪莫得能為你的身體作出診斷。"


    "瑪美得?
    "密將"瑪莫得"錯聽成"瑪美得。"
    "老師,他還不知道瑪莫得……"羽陸說。
    "是嗎……"
    比利對密解釋道:"我們秘密地組織了一批人做研究人魚的項目,那就是瑪莫得援助中心,是三年前成立的,以在圣瑪利亞島發現的人魚為開端。"
    "那個手冢大夫也是其中的成員嗎?"
    "他是參加這一項目的齋門齊一小組的一員,你知道齋門齊一嗎?"
    在那霸醫院時,日向護士曾說過這個名字,但沒能留在密的記憶里。
    密搖搖頭"不知道。"
    "他是遺傳基因學研究的第一人。"
    密還無法掌握事情的全貌,但無疑有什么驚人的事情正在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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