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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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塵的心
我，終還是要奔赴黎明的絕唱，隨著那響徹心底的鐘聲。
依然羅衣輕袂，猶如初見時的模樣。只是此時，我已無桃花臨水的面容，亦無戀戀的情懷，有的只是凜冽的眼神，冷眼那恍若隔世的你。
萬物已在夜色里阡陌成形，窗前的馬蹄蓮依然吐著清香，唉，那片片花瓣上啊，曾滴有我百世的碎淚，還有我圣潔的溫情。
只是，彈指芳菲盡。
我最悲切的，不是死亡，而是這百世修來，終是空歡喜的情。
窗外一片飛濺的海。
冷光瞬間刺穿了我黑夜的臉，臨暗的瞳。
我聽到那荊棘鳥的歌唱。那是絕塵的啼。
無需再問我！我又聽到西比爾的渴望！
時間，淹沒了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光，所有的一切。
我，歸于土，心，歸于塵。
那個人，他已不記得你了
還有多少人陪在你身邊，或者在你的周圍，體味著你的喜怒哀樂，任由你無緣故地發脾氣，或者在你無助時，輕輕地將你入懷，然后輕喚著你的名字，對你說，有我在，別難過。
我的身邊曾有過這樣的人，只是我們在行走的過程中，沒有理由地就失去了對方。就像沒有理由的愛或不愛，從來都是沒有預兆的開始，沒有緣由的就結束。只是，等那個人錯過了，走遠了，才明白失去的原因，甚至不明真相地就散了。然后對他說，若有來生，我定去尋你，哪怕死。
其實，終是失去了。哪有來世。此生已經不再有他。
我一直想，每個女子的身邊都應該有那么個人，他是真愛你的，與你甘苦，共浮沉。我曾想，倘若愛一個人，他若是行乞，我也隨他一起。這是21歲時的想法，而且堅信，女人是為了男人而生，可以為愛舍棄一切，包括生命。
這是多少難得的情意，我把這些情意都給了我初吻的男人。這個男人卻找到了和我有著同樣情懷的女人。
有些情意就這樣被缺失了。所以，我為想要再給一個男人同樣情意時無力的枯竭感而痛苦，而這個男人后來有著同樣缺失的情意。我們在時間的長河里，輾轉流離，一個個負人，又被人負。
而那些同樣情意相托的人，該是多么幸福。
遺憾的是，我沒有這份幸福。也許這一生都不再有。我知道的。
任何想要走近的人，我都回避到一定距離。這是再也給不出濃烈情意的退守。倘若此生沒有濃烈的情意，那么，我要我們彼此淡薄，甚至只是想起，你曾輕撫著我的臉，吻去我眼角的淚，在我的耳邊說起的那些甜言蜜語。
只是，這是多么令你難過的事。而我難過的，不是不能和你在一起，而是我們在一起，我已無濃烈的愛給你。
這可悲的情意，將伴隨一生。直到，我實在憶不起任何過往的曾深愛的人。
那一定是我殘喘到最后的離別。那些骨灰是沒有生命的，沒有任何情意，只不過一堆塵土。
我不會為自己立像，然后放在冢前，讓路過的人知道我曾活著。除了我給過濃烈情意的男人，任何人都不用憶起我。包括我的親人，以及后來的親人。
21歲時的情意，依然還有。時常想，在生命終結的時候，我還是想念那個給了我濃烈愛情的懷抱。
這樣算不算偏執。可是，多少情意斷送在時光里，又有多少人流離不聚。無非為了一個“情”字。而此時活著，只為在最終臨別時，還能安逸在那個溫暖的懷抱里。
而事實上，那個人，他已不記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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