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8節(jié) 桂林擒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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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老城區(qū),一條幽深小巷的一間老房子里,散發(fā)著濃濃的酒香和脂粉香。一張低垂著香艷帷帳的床沿,放著一張擺滿雞鴨魚肉酒菜的小桌兒。假扮身死逃亡的流氓痞子陳之奎,正摟著一個名叫李佩蘭的暗娼,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調(diào)情,樂得正是愜意。
在床鋪的枕頭邊,醒目地放著一個紅漆木箱。它,正是那個被劉芷馨在陳之奎臥室暗格子里看見過的、裝著被害少女劉小翠的紅花內(nèi)褲、金銀首飾的小木箱,為了里邊的金銀首飾,也為了毀滅罪證,陳之奎詐死逃往桂林隱匿之時,也順帶將它帶了過來。
“佩蘭,喝酒喝酒,吃菜吃菜,”陳之奎一邊在李佩蘭的身上上下其手,一邊勸她喝酒吃菜,“吃飽喝足,半醒半醉,和你親熱起來才夠味!”
“陳之奎,你好壞喔,”李佩蘭二十來歲年紀,漂亮風(fēng)騷又性感,此時她見陳之奎頻頻地勸她喝酒吃菜,趕忙撒嬌買癡夸張地叫道,“你是不是想將我灌醉,再一口將我吞下?”
“那當(dāng)然,誰叫你生得這么漂亮可人?”陳之奎蕩笑道,他一把摟過這狐媚妖精一般的暗娼,便“啵啵啵啵”的一陣亂親。
奸殺劉小翠的罪行差點兒暴露,將劉芷馨強娶回家但卻無福消受,新郎官的衣服未穿暖就詐死到桂林城來躲避風(fēng)頭,陳之奎的此舉,既是被迫,也是出于無奈!
那是他與劉芷馨新婚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大哥突然派人將他叫去。陳之奎心情忐忑不安地來到內(nèi)廳,只見大哥和小妹二人已經(jīng)神色凝重地坐在了那兒。“大哥,小妹,”陳之奎問,“深夜叫我來有什么事?”
“你老實告訴我,”陳之道問,“這兩天兩夜,劉芷馨讓你碰她,你倆真正成了夫妻嗎?”
“這……”
“二哥,你要對我們說實話,”陳莉萍說,“我們才好對接下來的事情做決定!”陳之奎明白,在陳家,主要是她和大哥說了算的。
“沒有!”陳之奎氣惱地說,“她褲帶緊扎,還用一把尖刀防身,說如果我強奸了她,她就殺死我然后再自盡,害得這兩天我連碰她一下都不敢!”
“這就對了,小妹,我估計得一點兒也不錯,”陰頭蛇陳之道對陳莉萍道,“劉芷馨嫁過來,并不是真的想和陳之奎做夫妻,而是來臥底,尋找二弟強奸劉小翠的罪證,搜集對我們陳家不利的證據(jù)來的!”
“大哥,”陳之奎不解地問,“你這話兒怎么講?”
“本來,劉芷馨是絕對不愿嫁給你的,同時他們還懷疑你就是奸殺劉小翠的兇手,桂東神探吳雨克也插手了這個案子,只是他們苦于沒有證據(jù),才沒敢對你和我們陳家下手的,”陳之道分析道,“所以劉芷馨這才假借嫁入陳家這個機會,尋找你陳之奎以及我們陳家兄妹的所謂罪證,這才好與吳雨克聯(lián)手,搞垮我們陳家,將你陳之奎送入死牢吃槍子兒!”
“大哥,劉小翠的確是我奸殺的,”陳之奎恐慌地問,“劉芷馨她找到了我的罪證嗎?這下我該怎么辦?”
“二弟,為了保全你,保全我們陳家,你必須死,”陳之道沉下臉來狠狠地說,“這樣我們才有絕招整垮他們劉家,整死劉雨生一家父女三口!”
“大哥,我才三十多歲,只是當(dāng)了個名義上的新郎官,”陳之奎悲傷、沮喪而又不甘心地說,“我不想死,也不愿死!”
“傻二弟,我那兒會真的讓你死呢?”陰頭蛇陳之道笑道,“我只不過是要你詐死找個地方暫且躲避一時,待我整死了劉氏父女、霸占了他家的所有財產(chǎn)之后,你再轉(zhuǎn)回小陳莊來!”
“躲?”陳之奎一愣,“近了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遠了我又不熟悉,大哥你叫我到哪兒去躲?”
“這好辦,”陳莉萍給陳之奎出主意,“桂林煙花繁華之地,你叫大哥給你一筆錢躲到哪兒去,包管你好玩又沒人能發(fā)現(xiàn)得了!”
“可是,”陳之奎又提出了他的疑問,“如果我沒死,你們又到哪兒去找一具尸體來糊弄人?”
“你借故躲去了桂林,我自然要李代桃僵,另殺一人來頂替你,”陰頭蛇陳之道說,“我看那個時常來糾纏麗萍的針線貨郎與你身材相貌都差不多,就叫他來替你死吧!”
“既然大哥已經(jīng)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陳之奎問,“那么大哥,我該怎么個‘死’法?”
“明天是你和劉芷馨新婚的三朝,按習(xí)俗你應(yīng)該到柳林鎮(zhèn)去拜見自己的岳父……”說著陳之道便附耳過去,將自己設(shè)計好的陳之奎假死、何老四李代桃僵、他們再以此來栽贓陷害劉氏父子的毒計全告訴了陳之奎,嚇得他要死也佩服得他五體投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天新婚三朝,陳之奎去拜見劉雨生,并借故住在劉家。第二天天剛放亮,他就趁劉家父子酣酣沉睡之機,悄悄溜出屋來不辭而別,來到鎮(zhèn)西竹柳林沙灘與陳之道會合。然后帶上陳之道給他的錢和那個裝著劉小翠紅花內(nèi)褲等犯罪證據(jù)的紅漆小木箱,來到桂林的這條幽巷里租房,賭博喝酒、嫖妓包娼住了下來。后來他得到消息,就在他離開柳林鎮(zhèn)沒兩天,他大哥和小妹就將針線貨郎何老四殺死,穿上件繡花肚兜冒充是他陳之奎,以此殺人重罪來誣陷劉氏父子,并花錢賄賂了盧警長和鐘法官,判劉氏父子極刑將其打入死牢……
風(fēng)騷但卻十分貪財?shù)陌垫嚼钆逄m,她吃呀喝呀的正在興頭兒上,看見陳之奎突然木然地陷入沉思之中,不覺有些兒掃興,趕忙推了推他,問:“之奎哥,吃嘛喝嘛,你發(fā)什么愣?是不是在想你家里的老婆和相好呀?”
“爛婊子,你胡說什么?”氣惱中的陳之奎突然跳起來,“啪!”“啪!”的左右開弓狠狠地給了她兩記耳光,“再提我老婆提我的相好,我就打死你!”
“臭騷豬,你兇什么兇?為什么要打我?”李佩蘭被他的這兩巴掌打得很疼,粉嫩的雙頰立即就紅腫起來。她氣惱、委屈地撫摸著自己的臉腮,噙著淚珠兒說:“我好心勸你吃喝卻挨打,你撞鬼了?”
看見李佩蘭紅腫的雙頰和渾濁的淚珠,陳之奎這才清醒歸來,立即向李佩蘭道歉:“對不起,佩蘭,我是撞鬼了,我不該打你!我就是被所謂的老婆和相好的害成這樣的,所以一提起它們我就來氣!我打錯你了,很對不起,請你原諒!”
“哼!誰叫你花心,誰叫你使壞?我看她們整你整得好!”李佩蘭恨恨地白了他一眼,杵一個脊背給他,氣惱地嚷道:“打了人,撒了氣,難道你就想用一句‘對不起’輕輕松松地將我打發(fā)了?”
“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然不是,”陳之奎連聲向李佩蘭這暗娼道歉,去親她撫她摟她哄她,“喏,這里有十個光洋,算是我對打你過錯的賠償吧!”
李佩蘭終究是一個賣笑賣皮肉掙錢的暗娼,聽說陳之奎拿出十塊光洋作為打她的賠償,立即轉(zhuǎn)過身來,緊緊抓住他塞給她的錢,破涕為笑:“這還差不多!不過下次你若再打我,每巴掌我可是要賠十塊光洋的!”
“我不會再打你,絕對不會再打你了,”陳之奎說,“以后我若再打你,每巴掌賠你二十塊光洋都行!”
“我不但要二十塊光洋,”賣身圖財?shù)睦钆逄m,得寸還想進尺,“而且還要那小紅漆木箱里的金銀首飾!”
“唉,”陳之奎一聲長嘆,“佩蘭你要就要吧,只要你有命來消受……”
接過光洋的李佩蘭見陳之奎還是眉頭緊鎖,神情憂郁,嘆息連聲,連忙問他:“之奎哥,你到底有什么心事,為什么總是悶悶不樂的?”
“近來我老是做惡夢,”陳之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說,“不是夢見有瞪眼吊舌的女鬼,血紅流腮地張著手爪來找我索命,就是夢見一個渾身血洞的少女,猙臉獠牙地來掐我的脖子——佩蘭,我的厄運可能到了,咱倆恩愛親熱的日子可能也到盡頭了!”
“不會的,不會的,”李佩蘭勸慰、安撫他說,“之奎哥你福大命大運氣好,一定會逢兇化吉、遇難呈祥的!”
“不可能了,作惡總是要受懲罰遭報應(yīng)的,”陳之奎沮喪地搖了搖頭,“佩蘭,你不要安慰我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人敲門:“請問,桂東郎蠻山小陳莊的陳之奎是在這兒住嗎?”
“是啊,”陳之奎應(yīng)道,“你是誰?怎么知道我住在這兒?”
“我是你柳林鎮(zhèn)的同鄉(xiāng),是你哥陳之道派我來的,”外面的人說,“他怕你在桂林開銷大錢不夠用,特意派我給你送錢來的!”
“是嗎?”陳之奎驚喜地道,“這里的物價貴開銷大我的錢確實是已剩不多了,這時給我送錢的確是來得及時喲!”說著,他馬上屁兒顛顛地上前,飛快地將門打開——
只見門前站著三個男人,其中年輕俊秀的一個,陳之奎看著面熟,色眼兒尖尖的他還認出,這角兒是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
“你們是?!”陳之奎眨巴著公豬眼,疑惑地問。
“我是桂東私人偵探吳雨克,他是帶我們來抓你的周老板,”吳探長捏動著手里克作武器的那兩只小鋼球說,“至于她嘛,就是被你騙娶進屋、前來抓你回去為自己的父兄伸冤報仇的苦命女子劉芷馨!”
一聽到吳探長報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一接觸到劉芷馨的那雙充滿仇恨和怒火的眼睛,自知末日已到的陳之奎還想作困獸斗,立即撲向床頭去拿匕首,摔紅漆小木箱毀滅證據(jù)。因為他清楚,如果他被吳雨克等人抓住,繳獲了裝著劉小翠紅花內(nèi)褲等罪證的紅漆小木箱,他都死定了!
然而他快,吳雨克更快,只見吳雨克一揮手,兩只小鋼球宛如利箭一般飛出,“啪啪!”打中了陳之奎的腰肢和手臂,痛得陳之奎“唉喲!”“哎喲!”連聲慘叫,栽倒在床前。
吳雨克立即撲上前去,抓過小紅漆木箱,與枕頭底下搜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他將紅漆木箱交給劉芷馨,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冷笑著對陳之奎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負隅頑抗,要找死嗎?”
劉芷馨一見這個紅漆木箱,馬上想起小翠的慘死,不覺恨氣盈胸。她立即打開那只紅漆木箱,指著裝在里邊的小翠的紅花內(nèi)褲和金銀首飾,厲聲質(zhì)問陳之奎:“陳之奎,面對這紅花內(nèi)褲和金銀首飾,莫非你還敢否認你奸殺小翠的犯罪事實?”
望著渾身怒氣的劉芷馨,望著自己紅漆木箱里的犯罪證據(jù),陳之奎馬上收起了他咬人瘋狗的丑惡嘴臉,精神崩潰渾身發(fā)抖,上下打顫心膽俱寒。“完了!”他哀嘆一聲,立即宛如一只斷了脊梁骨的癩皮狗一般,撲通一聲癱軟跪倒在了劉芷馨的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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