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9節 裴應清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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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陳之奎,破案心切的吳探長和救父心切的劉芷馨,半會兒也不愿耽擱,立即押了陳之奎,帶上那只裝著其奸殺劉小翠罪證的紅漆木箱,乘坐著周老板的馬車,趕往鶴云市警察局。
陳之奎被抓,可就便宜了那個與他姘居的暗娼李佩蘭,她不但得了陳之奎那么多的錢財,而且還白得了一套他租下的住房。只是后來她又與一個有性病的老頭兒鬼混,結果得了梅毒,死在出租房里臭了也無人收尸——這是后話,不提。
卻說吳探長等人。因為盧警長和鐘法官有收受陳之道兄妹賄賂、胡亂給劉氏父子定罪判刑的嫌疑,回到鶴云市的吳探長多了個心眼,并未將陳之奎交給搶功圖利、受賄斷案的盧警長,而是交給了與盧有林有矛盾、這次又幸運地被提拔為鶴云市警察局副局長的裴應清。
裴副局長原來是鶴云市警察局下轄的宗山縣警察分局的一個探長,因為會破案而又有來頭,先被提拔到市警察局任警長。因為盧有林好大喜功,盡管破案不力,但卻多次將吳雨克偵破的奇案怪案、擒獲的元兇巨盜記在自己的功勞簿上,并動輒請記者發重稿,在《鶴云日報》、《福船日報》上自己吹捧自己大出風頭,還上下活動要當副局長,令裴應清既妒嫉氣惱又鄙夷蔑視。后來裴應清的一個親戚到鶴云市政府當官,裴應清就讓這個親戚隨意出了一下面,疏通上下渠道,輕而易舉地便將鶴云市警察局副局長的烏紗搶到了自己的頭上。
人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初登副局長寶座的裴應清非常渴望自己能漂漂亮亮地偵破一個奇案怪案,以證明自己比盧有林強,他任這個副局長是當之無愧的。現在吳雨克三人將詐死害人、躲避在桂林的強加殺人犯陳之奎抓回來交給他,不禁大喜過望。關押了陳之奎的裴應清,為了打擊報復盧有林,推翻他的定案依據和結論,立即將劉雨生父子無罪釋放,給陳之奎戴上重鐐重銬并將他死揍了一頓。
陰頭蛇陳之道與陳莉萍兩兄妹,得知陳之奎被吳雨克和劉芷馨從桂林抓回鶴云市,讓裴應清戴上沉重的鐐銬還死揍了一頓,不禁心慌意亂,驚恐萬分。他倆怕夜長夢多陳之奎受刑不過,將他倆李代桃僵、殺死針線貨郎何老四陷害劉氏父子的罪行交待出來,那他們陳家可就全完了。于是他們兄妹倆分別行動,陳之道去找盧警長,陳莉萍去找鐘法官,兄妹倆雙管齊下的妄圖假借盧警長、鐘法官之手將陳之奎從裴應清的手里弄出來。
盧有林本來就與裴應清有矛盾,兩人積怨頗深,哪里能從裴應清的手里救出陳之奎?受過陳家賄賂的鐘法官見陳莉萍年輕貌美,在救不出陳之奎的情況下還想玷污她,被陳莉萍打鬧了一頓并將他收受自己哥哥五百塊光洋賄賂的事情捅了出來。這一下,鐘法官可倒了大霉。院長斥訓,老婆哭罵,眾人譴責,上峰還要撤他的職。弄得身敗名裂、走投無路的鐘法官被逼上了絕境,只得投河自盡以死逃避,成了一條漂浮在郎蠻河上的腫脹發臭的兩腳“魚” !
陳之道逼著受過自己賄賂的盧有林,去找裴應清疏通關系將陳之奎救出來。盧有林試著找了裴副局長幾次,但裴應清已經從吳雨克、劉芷馨處得知盧有林與陳之道關系曖昧,有受賄的嫌疑,因此不管盧有林如何說好話,如何請人從中斡旋,裴應清就是不買賬,不肯將陳之奎放出大獄。
不理解盧有林苦衷的陳之道,還以為是盧有林不盡心辦事,致使自己的二弟陷身在獄中受苦罪,不禁逼盧有林放人逼得更緊。盧有林為了陳之道才低三下四地去求自己的宿敵裴應清,不但不放人還被他冷嘲熱諷地奚落斥責,又丟面子又受氣,心里十分的難受。盡管這樣,已經盡力了的盧有林不但沒能得到陳之道的一句好話,反而還要遭受他的埋怨與責怪,受氣不過兩人便撕破臉皮爭吵起來,爭來鬧去的好友變成了仇敵。氣昏了頭的陳之道找到裴應清,故伎重演,將盧有林收受他的賄賂,胡亂定罪判案的內幕給捅了出來,以期討好裴副局長,將自己的二弟放出來。
雖然出賣自己的宿敵盧警長,讓裴應清副局長出了一口惡氣。然而盡管陳之道如何賠笑臉,怨恨激憤地責罵盧有林,但裴應清就是哼哼哈哈地假笑著應付陳之道,不肯將陳之奎放出來。
裴應清假笑著哼哼哈哈地打官腔,陳之道以為裴應清也是想借機敲詐他的錢財,為了救自己的二弟陳之道只得再次故伎重演,送上二千塊大洋妄圖收買裴應清,曲線救弟將陳之奎給保出來。
得知陳之道已將自己受賄的事兒捅給了宿敵裴應清,盧有林知道自己已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無法再在市警察局呆了,不由得流著眼淚仰天連連長嘆,直罵自己是蠢豬。為了自保,受小懲而過大關,痛定思痛的盧有林決定忍痛出局。他立即搶先將陳之道賄賂給他的那一千塊大洋交公,向局長道歉認錯并遞上一紙辭呈,也學吳雨克的樣子,跑到桂林市去開了一家私人偵探所,自任所長謀生活去了。
“陳之道,”裴應清望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這二千塊光洋,笑道,“盧有林因為收受了你的一千塊光洋而未能將你二弟救出,結果被你向我舉報斷送了他的前程,你做事真是陰損又毒辣啊!”
“人說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陳之道恨道,“誰叫他收了我的一千塊光洋卻又救不出我二弟來呢?”
“他不是按照你的要求,將劉氏父子打入死牢而又將劉家的所有財產全都判給你了嗎?”裴應清問,“你怎么不知恩圖報,反而還要落井下石將他往死里整?”
“他得了我的好處就得為我辦事,”陰頭蛇陳之道說,“他以為我陳之道的錢是那么好拿的?”
“那我呢?”裴應清冷笑道,“是不是收了你的這兩千塊大洋,我就得一輩子聽你使喚,保你一家一輩子平安?”
“這?!”裴應清的話問得突然,令陳之道猝不及防,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您,您與他不同……”
裴應清見陳之道舉報了盧有林卻又來收買自己,對自己提出的問話又不敢正面回答,顯然是別有用心,不禁勃然大怒。裴應清不僅將陳之道的這二千塊光洋全拿了上交,并且還狠狠地斥責他道:“好你個陳之道,舉報了盧有林又來賄賂我,害了他還想再害我嗎?你自己將人殺死卻又以之作證據來陷害劉雨生父子,裴某若不嚴懲于你,公理何在?天理何在?”當即命令手下舉起堅硬的棗木板狠揍他五十大板,直打得陳之道的屁股皮開肉綻,口鼻流血,癱軟在地上“哎唷”“哎唷”地喘氣、呻吟不止。
“陳之道,交待吧,”裴應清走到陳之道的跟前,抬腿狠狠地踢了他幾下,踢得陳之道的肋條骨喀吧喀吧響,“替代陳之奎的那個死者是誰?你是如何將他殺死的?另外,除了這件事兒之外,你們兄妹還害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壞事?”
陳之道抬頭狠狠地瞪了裴應清一眼,隨后又低下頭來,一聲不吭。他既后悔自己不該舉報盧有林,又后悔不該拿錢來賄賂裴應清,失了銀錢還要受刑!現在他雖然挨了板子,但卻不敢交待。知道他若如實地交待了,不但他和陳之奎要挨槍子兒,恐怕陳莉萍、九叔、油嘴媒婆、陳大陳三等人也得玩完,那他陳氏家族可就算徹底地完蛋了!為此,他還抱著一種微妙的僥幸心理,一聲不吭,用喘氣、呻吟來對抗裴應清的審問。
“陳之道,”裴應清蹲下身來問他,“你是想抵死抗拒,不打算交待了?”
“呸!”陳之道依舊高一聲低一聲地呻吟著,并且還恨恨地沖著地下吐了一口血痰。
“我看你陳之道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裴應清惱火地說,“來人,給我將陳之奎押上來!”
正在陳之道愣怔發呆的時候,只見他多日不見的二弟陳之奎,戴著沉重的腳鐐手銬,身上傷痕累累,在兩個荷槍警察的押送之下,神色憔悴、步履踉蹌,腳鐐鐵鏈拖地發出嘩啦嘩啦的令人心神驚悸的聲音,朝他走了過來。
聽到熟悉的喘息聲,陳之道艱難地抬起頭,正好與陳之奎痛苦、倦怠的目光相遇,兩人都唰地神情一振,直勾勾地對視著,分別后的擔憂、牽掛與思念,都在這一長長的對視之中流露、顯示出來。
“大哥!”陳之奎哭叫一聲,嗵的一聲在陳之道的跟前跪了下來,“之奎慚愧,被吳雨克和劉芷馨連人帶罪證抓了回來,連累大哥受罪,對不起,真對不起!”他雙手撐地,“咚咚咚咚”接連給陳之道叩了好幾個響頭。
“這都是命運,二弟,我們的命中該由此劫,怨不得你的!”陳之道也強力掙扎著跪起身來,緊緊地摟抱著陳之奎,涕淚直流,“我們兄弟終于能見面,能聚集在一起,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陳之道,陳之奎,”裴應清背負著雙手,皮鞋聲哚哚,威嚴地踱步過來,“現在你倆都已經落入到了警察的手里,我們又掌握了你倆不少的罪證,該把你們的罪惡行徑具具體體、詳詳盡盡地坦白交待了吧?”
“哼!”陳之道望望陳之奎,怒視著裴應清,只是緊緊地摟住自己的二弟,沒有吱聲。
“大哥,事到如今,我們兄弟倆的劫數已到,強硬頂著不說也沒用了,”陳之奎推開自己的大哥,痛苦、害怕亦悔恨地說,“我看我們還是交待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二弟,如果我們一交代,那可就是死罪呀!”陳知道著急地大叫起來,“只要我們不交代,裴應清這幫草包,是找不到我們的犯罪證據,偵破不了我們做下的這個奇案的!”
“即使裴應清等人是草包,但吳雨克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呀,”陳之奎說,“就憑那小子能沒有一點兒線索地從桂林的幽巷里將我抓回,將我奸殺劉小翠的罪證查獲,我就已經徹底地服了他了!”
“二弟,你服我不服,我還沒有與他正面交過手,怎么就服呢?”陳之道十分負氣地說,“即使我們兄弟倆被抓,被殺,但我已經為劉氏父女布下了一招死棋,他們還是得完蛋的!”
“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陳之奎驚喜地問。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陳之道‘陰頭蛇’的綽號是白得的?”陳之道得意地對陳之奎道,“就在你詐死匿居桂林、劉氏父子被關入死牢的時候,我并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為防萬一死案翻盤,我就為劉家父女布下了這招死棋!”
“好,死!”陳之奎猶如癩死狗被打了一劑強心針,又強硬起來,病態狂似地發狠叫道,“我們兄弟死,劉家父女也死,大家同歸于盡!”
“陳之道,陰頭蛇,你快交代,”裴應清厲聲地質問他,“你為劉家父女布下的這招死棋是什么?”
“我就是不說,”陳之道橫下心來抵賴道,“有本事的,姓裴的你就將我們兄弟倆打死好了!”
“那么,你告訴我,”裴應清又問,“那個李代桃僵被你們殺死充當陳之奎的,又是誰?”
“不說不說我就是不說,”陳之道猶如瘋狗般地叫道,“有種的,你將我們兄弟倆打死好了!”
就在這時,作為破案人員的吳雨克和本案證人的劉芷馨、劉小茍,走了上來。
“陳之道,你以為你不坦白交待,我們就不能擊破你為劉家父女布下的那招死棋?”吳雨克質問他。
“是!”陳之道冷酷地笑道,“吳雨克,我雖然不能出去和你面對面地交手一搏,那我就用這招死棋與你較量較量吧!”
“放心吧,陳之道,”吳雨克掏出銅質小酒壺來抿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冷冷一笑,“我會給你個滿意的答復的!”
“陳之道,你這魔鬼,”劉小茍過來,指著陳之道狠狠地罵道,“我為你干了那么多的壞事,出了那么多的惡力,你竟然過河拆橋兔死狗烹,派陳大陳三來殺我,你真該死,你真可恨!”
那天,劉小茍被陳大陳三刺殺未死,而被吳雨克、小馬、劉芷馨救下,吳探長還叫小馬立即送他去找郎中并保護他的安全。得以活命的劉小茍決定反戈一擊,投桃報李協助吳雨克、劉芷馨轉過頭來懲治陳家兄妹。劉小茍傷愈之后,出于義憤也為了報仇,他便立即和吳雨克等人趕到市警察局來,指證陳之道、陳之奎兩兄弟。
“對打不死的癩皮狗,不管它怎么咬人,”陳之道鄙夷地一嗤鼻子,“我是不屑于理睬的!”
“那你的意思是,”吳雨克冷笑著質問他,“只要你不交代,我們就不知道被你殺死來頂替陳之奎的人是誰了?”
“那你說他是誰?”陳之道反問吳雨克。
“何老四,”吳雨克答,“與陳莉萍有染的走街串巷的針線貨郎何老四!”
“是嗎?”陳之道嘿嘿一笑,“那你們找他的尸體來給我看看!”
望著陳之道得意、險惡而詭異的神情,吳雨克和裴應清等人的心不由得一沉:莫非陳之道這條可惡的陰頭蛇,已經將何老四毀尸滅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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