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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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點,從惡夢中醒來,再不能入眠。
夜闌人靜,在這個城市的邊緣,更無喧囂。所以夜雨打在窗棱上的聲音聽得格外的清晰,“嘀嗒,嘀嗒,嘀嗒,滴滴答答……”干脆擁被而坐。遠(yuǎn)處馬路上的路燈有些微薄的光線照了過來,把窗臺上蘆薈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透過玻璃窗再映照在白色的墻壁上,有點像巫婆的亂發(fā)。哎,忘記拉上窗簾了。縮了縮身體,用被子將自己裹得更緊。
手邊沒有書可以讀,想起來寫點東西,又害怕失去了被子的依托,我將會在這個濕冷的春夜中如何的顫抖,于是,就只好蜷縮著,想一些若有若無的心事。那些發(fā)生過的和一些或許發(fā)生過的事情,久遠(yuǎn)得如同漢墓中那個女子的歌吟,又好像如昨日般清晰鮮活。
人說,千年修得同船渡,萬年修得共枕眠。我和你,或許只修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所以,這一世,就算我成為你的妻,也只能在黑暗的孤寂中自己抱緊自己。聚少離多,太多的無奈。其實,我要的不多,我只不過想要一個在我噩夢驚醒后能緊緊裹我入懷的胸膛,我,也不過是個世俗的女子罷了。
張愛玲說,“冬天一定要找個男人一起睡,因為可以暖足。”張愛玲要的是一個可以握住她冰冷玉足的男人,而我要的,是一個讓我感覺安全的港灣。于心二論,我更貪心了。
而貪心是一種罪惡,于是,我要的終不能夠。
離別的時候,我無法為你踩著鼓點而舞,矜持掩蓋了多少真實的性情,甚至,擁抱都沒有。我們平靜的說著再見,說著回頭電話聯(lián)系,如同朋友一般,是的,我們成為了朋友,以至于遺忘了我們是愛人。
拿起手機(jī),想要打電話和你說說我的夢靨,又害怕吵醒了你,畢竟我從來不曾在夜半給你打過電話。也許,你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了。也許,你在聽完我的訴說后會很不耐煩的說我無聊之極。,在嘆息中,就著手機(jī)熒屏的微光我看見自己的笑容,如斯的寂寞。
我知道,應(yīng)該有人愿意傾聽我的訴說,也有人愿意誠懇的安慰我的惶恐,但是,我不能夠。我不能夠在半夜的時候給另一個男人打電話,不能夠讓這個男人的妻子猜測這個夜半的電話,以至于夜不能寐。雖然,于我,于他,我們的感情純潔得如同空白的文檔一樣。
而女人,總是喜歡被自己看不到和不知道的事實困擾著。曾經(jīng)聽說過,有些女人甚至因為丈夫晚上背對著自己而心生齪隙。我不忍心,不忍心因為自己的孤單而讓另一個女人走向孤單,雖然,那不是我的本意。
有些女人,把謊言當(dāng)成真理,而有些女人總是用懷疑的眼光來審視著自己的男人,她們常常想著那個杜拉所說的“說謊的男人”。但是,她們又沒有足夠的證據(jù),于是只能用猜疑來騷擾著自己的心,把自己逼近一個越來越小的胡同里,直到有一天真正的精神崩潰,寫到這里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包法利夫人絕望而凄厲的叫聲“瞎子,,,,,瞎子,,,,,,,”
我們在心靈的某個角落,都是瞎子。以至于習(xí)慣黑暗,甚至依賴黑暗。
雨,連綿不絕,沒有停下來的樣子。可惜窗前沒有梨花,也沒有芭蕉。想到這里,不禁曬然一笑,那些蕭條的詩意啊,總是這么不屈不撓的荼毒著我。
天微微亮了,雨還是那樣的下著。收拾收拾心情,親親兒子因為酣睡而紅彤彤的小臉蛋,兒子在夢中呢喃著“媽媽”,有子如此,或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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