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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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曾經作為古代世界里的超級大國長期存在,同時中國四周均受大自然很好的保護。因此長期形成了陸戰思維定勢。鴉片戰爭前,中國就沒有一支國防意義上的海軍。正因如此,當西方炮艦打到中國東大門時,中國軍人竟不用海上出擊的方式,而以“高筑墻、廣積糧”戰法與洋人交戰。而這種陸權國防的思維定勢卻是根深蒂固而難以擺脫。晚清以來,雖幾經奮發圖強,卻屢戰屢敗,一次比一次更為慘重,不僅喪權辱國,而且積聚起來的國家財富被列強掃蕩一空,陷入亡國滅種的邊緣。幾代中國知識分子的政治努力終為泡影之后,不禁對于文明自身產生了絕望。國內一位學者概括了中國知識分子的文化自卑情結:“晚清以降,在西方列強的侵略之下,中國知識分子逐漸喪失了對中國文明的自信。出于一種強烈的屈辱感和自卑感,他們無限地丑化中國文明,把它視為一切罪惡的淵藪,譬如認為幾千年的中國歷史都是“吃人的歷史”,幾千年的儒家文化都是黑暗的封建專制。在他們看來,中國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資格被稱為“文明”,因為中國既沒有自由、民主,也沒有科學、理性,更沒有“上帝”。中國知識分子一方面盡情地顛覆和解構中國文明的神話,另一方面卻不遺余力地美化或神化西方,制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西方文明神話。而所有神話中最大的神話則是認為,西方文明是唯一真正的普世文明,因為它兩千多年來都一直在追求自由、民主、科學、人性、真理或上帝。五四以來,中國知識分子對中國文明和西方文明的總體理解,正是基于這種不知所謂的“雙重標準”。在它的支配下,中國知識分子真誠地相信,中國走向“文明”的唯一道路就是拋棄自己的文明傳統,選擇“全盤西化”,并且根據西方文明的標準來啟蒙和教育民眾,改造國民的“劣根性”。臺灣學者也總結了這一思潮的基本邏輯:“中國國勢頹唐,將有亡國滅種之憂,系因國家構成的基本單位:國民,不論道德、品性、亦或智力、體魄等各方面皆問題重重,無能承擔因應世變之亟之責,卒瀕于此境。因之,意欲拯救危亡,并達成中國的富強,則需仰賴于每一個中國國民個人的改造。是以,提出這一論述之論者,一方面針對中國國民在公共事務層面與私人生活領域的諸般弊病,進行強烈的抨擊,如痛斥中國國民既愚且劣,復亦保守而又惰蠢,或聲言此等弊端之因,在于為“奴隸性”或其它弊病所縛,而另一方面則就其針砭所及,提出補救改正之方。也就是說,近現代中國“改造國民論”這一論述,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民族自我的批判;一是民族自我的改造。統而論之,即產生了相關的行動,而其用心則與現實更有密切的關聯。共同特征:以西方之學說為立論之依據與根本(如達爾文、斯賓賽),企圖藉此彰顯中國本身各方面的闕失與問題所在,由政治體制之改革轉向對文化思想層面的反省。”這種思潮在大陸一直持續到新中國成立以前。新中國成立以后,雖然西化風潮不再,但中國傳統文化又被意識形態擠壓到邊緣,更處于被批判的位置。文化革命的掃蕩猶為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