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 乘法老船夜游尼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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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羅是埃及的首都，也是非洲最大的城市；
開羅城是世界大都市，也是富于特色頗具魅力的城市；
她的魅力在于她散發著濃濃的東方和地中海的迷人風情；在于她是多元文化的融爐，古代的法老文化，古希臘古羅馬文明、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的文明在這里和諧并存；
她的魅力還在于城東的穆卡塔姆山上聳立著薩拉丁城堡，威儀莊嚴，而山腳下坐落著數百座清真寺和伊斯蘭紀念碑更是壯麗無比；
開羅的最大魅力在于她的母親河，偉大的尼羅河從城市當中悠然穿過，開闊柔美的河水同西岸吉薩高原上巍然矗立的金字塔群形成了陰柔和陽剛的對比。悠然河水的不舍晝夜，使得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有了無盡的詩意。
走進開羅的時候，永恒的尼羅河便生發出永恒流淌的喧響，這喧響深沉動人，帶有歷史的凝重感。開羅的夜風，因了尼羅河而變得溫和濕潤。我們靜靜坐在尼羅河畔，也就是開羅一條大街的街頭，欣賞著異國都會的夜景，感受著金字塔和古堡之間這個現代化開羅城的夜晚的精彩，燈下隱約著交織的公路，寬闊的廣場，城市花園，俱樂部娛樂場，豪華酒店，還有181米高的開羅大廈，這一切都散落在城市當中，讓人感到開羅城的層次美感。
大約半小時之后，一艘巨大豪華的輪船開了過來，有四五層樓房的高度，導游說，那叫法老船，是埃及專門接待國外游客的船只，船分為幾層，裝璜豪華，設置齊全。我們走進三層寬闊的就餐廳，見里面已圍了長長的餐桌坐滿了各色人等，從衣著裝扮和身材膚色上看，有歐洲人，奧洲人，膚色黝黑的非洲人和蒙有面紗的阿拉伯人，角落里也有身材普遍矮小但神情怪異的日本人，另有一小部分黑瘦的南亞人……大都是按組團而坐著安排好的位置。少許就餐開始了，先是埃及傳統傳肴，之后又是西餐的味道，面包、牛奶、烤肉、沙拉、紅茶，一道道漫長而復雜，可謂之豐富，餐具與杯盞晶瑩剔透、飲料有啤酒、紅酒、咖啡，還有當地幾樣埃及酒，在閃爍的霓虹燈下，透過窗幔，依然能看到悠悠流動的尼羅河，看到河岸兩邊的樓房和一條條繁華熱鬧的街道……
感覺不到船在行走，可能行駛得很慢，也可能船體太大的緣故，人像坐在固定的樓房里，只是外面的夜景在變動著位置。
多年來，對遙遠的尼羅河我一直神秘著，對任何一條河流的崇拜是我永遠的心結。小時候，在家鄉臥虎山腳下的黃鹿泉里，我在岸邊一站就是一晌午，或是把雙腳浸在水里，就那么泡著，望著潺潺流動的泉水，想一些少年的有關河水的漫無邊際的思緒。大了，學了地理，對各樣河流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尤其對亞馬遜河、對恒河、對黃河、對頓河、烏拉爾河，對幼發拉底河對底格里斯河有了迷信和崇拜�，F在，就在尼羅河上游覽，心里有著復雜的情緒，有著虔誠的敬畏……
尼羅河是非洲最大的河流。是繼密西西比——密蘇里河之后世界上最長的河流。從南到北長達6400多公里。可以這樣說，沒有尼羅河，埃及就不可能有耕作的土地，故爾埃及人極為感激和尊敬地稱它為“父親尼羅河”。它兩岸的綠洲和土地上養育著六千五百萬人口，沒有尼羅河，埃及絕對是一片干旱的荒漠。
19世紀中葉，尼羅河的源頭未被發現之前，羅馬人就有一個非常恰當的諺語來表示任何任務或追求的不可能性，那就是：去尋找尼羅河的源頭。可以想象這條偉大河流的起源一直是人類難解的謎團之一，同時尼羅河也激發了人類充分的想象力。埃及是一個極少下雨的國度，年降雨量在5厘米左右，下雨在埃及是罕見的現象，沙漠降雨匯集成泉水簡直是奇跡！農民們有誰敢指望老天下雨收種莊禾呀？尼羅河水洶涌而來了，載著整個埃及的經濟命脈和埃及人的生命依賴浩浩蕩蕩自神秘的源頭而來，最初的兩大段是青尼羅河和白尼羅河，青尼羅河自阿比西尼亞高原流下，穿越侵蝕的山谷，在蘇丹境內的喀士穆以北匯入主流。白尼羅河源在大非洲湖上，每年，從夏季的六月到九月它們承載著大量雨水，從而引發了埃及的洪水。上世紀60年代，埃及人在納賽爾湖修建了大壩，攔截阻止了洪水的泛濫，從這時起，尼羅河洪水決定了農民耕種的季節。伴隨著河水的上漲開始，一年三個季節就漸次明朗化了：洪水泛濫季，泛濫漸退季（這是耕作的好時節）和干旱季節（收獲時節）。多年來，洪水的變化，一直意味著農業的豐收還是欠收。忽然想到了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有關尼羅河的祭祀事宜，那是農民在慶典自己土地豐收感恩尼羅河的一種儀式，這種儀式莊嚴神圣，自遠古時期就已存在，且一直延續至今。在寬闊的尼羅河河岸，人們在請一位有手藝的匠人塑一尊美麗清秀的少女，是泥塑，用岸邊的河泥外加一些原料加工而成，形象高大，豐美，在慶祝儀式進行到高潮時，農民中推舉出幾個代表人物，把“少女”托舉起來，虔誠地投進滾滾流淌的尼羅河中，在投入河中的剎時，所有在場的農民均向尼羅河獻禮叩拜……，作為對父親河的回報，他們把這個精心裝扮好的“新娘”當作純潔的少女獻給偉大的河流……
多少年了，當洪泛季節到來的時候，埃塞俄比亞地區的暴雨會洶涌地順著尼羅河的古老河道朝北流去，給埃及帶來一片汪洋，只有高高的城鎮還保持在水面上，一旦洪水退去，沙地上或河兩岸就會留下一層厚厚的肥沃的河泥，埃及人親切地稱之為“黑土地”。這有別于沙漠中貧瘠的“紅土地”。古埃及是當時世界上最為富庶的國家，設想，如果沒有尼羅河，那將是一片荒漠。是的，正如事物的多重性一樣，尼羅河會賜福這片土地也能為之帶來災難。洪水太大，洶涌的河水會沖沒一切，如果水位太低，帶來生機象征生命的河水又無法到達邊緣地方，不會造成大片耕地，如果幾年沒有洪水的光顧，埃及農民便處于災荒之中。福與災、榮與衰僅在河水的尺度上，這就不難理解埃及農民在祭拜河神中的那種認真與虔誠了。
尼羅河在悠悠的流動中，它流過了埃及的史前時期，古風時期，大王國時期當然還有后來的羅馬時期，它給埃及帶來了經濟和文化的輝煌，同時也見證了一個國度漫長艱澀的發展歷史。來的時候，從萬米高空的飛機上朝下鳥瞰，宏偉壯觀的尼羅河看起來是鑲嵌在茫茫沙漠中的一個纖細的長條符號，就像埃及古老神秘文字符號里那長長的一條，又如一根躺在荒漠表面上的泛綠的線條。那時候，我會非常擔心等一天纖弱的尼羅河會被四周強大沙漠吞并，知道這種擔心的多余之后的感嘆便是，只要一看到漫漫沙漠中尼羅河谷狹長的綠色長帶，便意識到水對上下埃及的人們，尤其對上埃及的農民，該是多么的重要!
在埃及的日子里，只要汽車駛出綠洲地帶，就感受到沙漠的無邊無際，除了黃色的沙子和灰褐色巖石就是遠處同樣顏色的山崗，還有一叢叢干枯的駱駝草兒，它不僅僅給你提供貧瘠和荒蕪的原素，它還有地球上任何地方都沒有的無盡的蒼天!是尼羅河造就了尼羅河谷，這可是世界上最大最綠的綠洲了，在這里，我們看到的是北非洲另外的彩色世界，特別是在上埃及那一帶，這里的村莊被高大的棕櫚樹和挺拔的椰棗樹包圍著，依然是一派濃郁的綠，有層次的綠；泥土建筑的房子是沙土色的，據說是用尼羅河的淤泥作為原料的，潔白的帶有尖塔的小清真寺，遍布在尼羅河河谷中，它們與尼羅河上的那些掛有高高的帆的船只遙相呼應，一同裝飾著神奇的大河和她的河谷，這是對我印象極深的景致。
話題似乎遠了，還是回到夜游尼羅河的法老船上吧!
進餐中間，我們期待已久的樂隊和旋轉舞肚皮舞的演員們來到了那個稍高的舞臺上。音樂驟然響起，是那種非洲特有的高亢的帶有原始風格的音樂，咚咚的響鼓使人想起非洲原始的部落的舞蹈和火把，音樂聲中，跳旋轉舞的小伙子上場了，那是個身材修長身體削瘦而結實的有著黝黑膚色的小伙子，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敦厚的嘴唇還有一頭天然卷曲的烏發，讓人想到大衛的棱角分明的臉上覆蓋了非洲人的短促而卷曲的頭發。埃及男子的臉堂及全身都是那種黝黑的膚色，盡管上埃及屬于非洲而下埃及屬于亞洲，但整個埃及人的貌相更趨于阿拉伯一帶國家人的長相，盡管在下埃及緊鄰地中海，與小亞細亞半島和巴爾干半島隔海相望。小伙子身穿簡裙，手舞一塊彩色布料，他旋轉起來時，手中托舉的布料便成了他頭頂的一塊云彩，他就那樣頂著云彩，他轉，布料也轉，他旋轉的功夫真了得，一口氣能旋轉一二百圈兒，且隨了音樂節奏的加快而加快。旋轉舞舞罷，肚皮舞女郎便走上臺來，從年齡看，她并不十分年輕，有三十六、七歲的樣子了，但她美艷得驚人，且有很好的身材，凸凹有致，線條優美，光裸的腰際和小腹部分白晰光滑，性感迷人。在幽雅柔和的光線下，充溢著神秘而有節奏感的旋律，披了大片紗幔的豐腴的女子，卻有著蛇一樣柔軟的腰肢和軀體，她舞動著，面帶誘惑人的笑，那笑里還藏著神秘啊!腰鏈隨著舞步在叮叮當當發出清脆聲響，……在尼羅河的夜景下，在神秘的法老船上，女郎身姿妙曼，楚楚動人，抬手頓足，扭腰甩胯，不停擺動的豐滿而結實的臀部上，綴滿了閃亮的珠片，珠片撞擊，清脆美妙，這時音樂完全成了阿拉伯國家的古老傳統的風情音樂……再看女郎腹部，她光潔的肌肉也有了靈氣，更富彈性，雙臂如被尼羅河河風吹拂起來，起伏的胸脯上滾動著河浪，而女郎飄灑的長發，則像浪花中鼓蕩的輕舟，……女郎給我們傳遞了豐富的腹部語言，埃及廣闊的沙漠，沙漠中永遠風和日麗的天氣，驟然到來的沙漠風暴；尼羅河的奔騰不息和洶涌的喧瀉……
肚皮舞最早是作為一種宗教儀式，表達和敘述有關大自然和人類繁衍的循環不已，頌揚生命的頑強的，漸漸，它成了一種埃及獨特的民間藝術了，最終成了廣泛流行于中東地區和阿拉伯國家的娛樂和表演形式了……，我們用心靈去傾聽和感受這原汁原味兒的音樂和舞蹈，內心的愉悅和滿足掛在每人的笑臉上。在女郎的熱切邀請下，作家張石山先生和李國麗女士走上舞臺與女郎一同舞起來，那是東方式的熱辣辣的勁舞，幾曲下來，張石山已是汗流滿面了……，一旁的張樂朋大為羨慕，連連說，不虛此行不虛此行!不知是因為和肚皮舞女郎照了一張合影么還是被深沉的尼羅河感動了才發出如此浩嘆!
夜深了，我們戀戀地離開了法老船，尼羅河永恒的喧響依然執著地回蕩在我的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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