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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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水紅衣服對砸窗事件的不作證或者包庇,就使我更有理由想入非非了。
沒事的時候我就會想,也許她已經(jīng)認(rèn)識我了。
其實我們很多時間都是沒事可做的,即使在上課時間老師也經(jīng)常有事而回家去了。因為他們不可能或者很少在學(xué)校里安家,他們要經(jīng)常回去照看一下家里,照看一下莊稼。偶爾有一兩個老師老家安在學(xué)校里,他們的家也不能稱之為家,因為那些小小的瓦房實在太擠了,與在村莊里較寬的房子相比,實在不利于成長。
晚飯后到上晚自習(xí),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這也是我們最自由的時候。我們手中握著課本,滿山四野地去讀書、玩耍。在寂靜的山林里,聽松濤呼呼,看云天悠悠,那是閑適而略帶憂傷的少年時代。因此可以說,我們大部分時間是在山上度過的。
事實上,山的內(nèi)容也確實太過豐富了,因為它們都被針葉林為主的森林覆蓋著。
森林是什么呢?森林里有些什么呢?
任何想象在它的面前都是單調(diào)的,任何描述在它的面前也是不全面的。但我還是想描述一下。怎么說呢,學(xué)校雖小,周圍的山卻是無數(shù)的,如果一個學(xué)生分一片山林,剩下的還是山林。
春天,我們可以到山上去采花,主要是滿山遍野的的杜鵑,它紅得讓人動心,有時候落下的花瓣會把大地給染紅了。夏天則有溪流可淌,有菌子可采,有野果可食,火紅的火把果總是蕩在澗谷里,滿山遍野的楊梅使我們有美味可食。秋天呢,不僅有各種野果,還有玉米、土豆可在山上燒吃。而冬天,則有白的瑩潔、紅的高貴的野山茶……
還有肆意的、金色的、令人無法抗拒的野薔薇,它結(jié)的果子我們稱為卡卡果。也許因為某些原因,人們對山上的各種野果都要品嘗一下,看一看是否能夠享用,卡卡果顯然是不行,因為里面有討厭的毛,它的名聲也由此而來。但它迷人的芳香在半里地之外就能聞到,是那么地富于野性,富于山性!
更妙的是到處都有美妙的自然之音,有各種鳥的鳴聲,有泉水流動的聲音,有風(fēng)的聲音,也有我們偶爾的讀書聲……這些聲音都不是直白的,都是隱在樹枝或者花叢的后面的,這就更增加了它們的魅力了。
自然的風(fēng)景如此美好,但與之相適應(yīng)的精神風(fēng)景呢?在那時,我們最缺的卻是書,想辦法把所有能看的書都看過,一年也不會超過十本。當(dāng)然,除了課本。初二時,鄉(xiāng)文化站新建了一個閱覽室,訂了幾種雜志,于是我們每天中午都跑去看,其中有還有《讀者文摘》,也就是后來的《讀者》,當(dāng)月的刊物用一根線拴在桌子上,過刊則可以借出來。我們最愛做的工作就是用本子把上面的句子或文章抄下來,樂此不疲,成為一種時尚。
我搞到了一些白紙條,抄了很多笑話,在山上不時地翻出來看一看,假設(shè)有一天我能給水紅衣服講一遍,天哪,那是多么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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