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 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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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星期了,還是不見水紅衣服回來。
我的信寫好了,也貼好了郵票,但終于沒有寄出去。
我整天坐在窗邊,抬頭窗外那重重疊疊的大山,不知道那個水紅色的身影消失在什么地方?
星期一,上午,我們在教室寫作業,班上有女生說:
“劉玉萍她父親來了。”
我問:“怎么啦?劉玉萍怎么啦?”
“回去了,不來了。”
我知道她父親是來收拾東西的。
我趕緊去找趙明,這小子,昨天晚上回來也不告訴我情況。見到他,我劈頭就問:
“劉玉萍怎么了?你怎么不告訴我?”
趙明說:“我想告訴你,我怕你難受!”
“你不告訴我才難受!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母親不知什么原因,春節后就癱瘓了。”
“癱瘓了就治啊!”
“治啊!說得輕巧!哪里找錢去!”
我沒有什么話說了。在我們這里,一般的人生大病,好像都沒聽誰說治好過。反正沒有錢治,一般都是在家里拖著。
所以水紅衣服只好回家去照顧家里了。
我確實有些難受,我想,要是我有一沓錢那該多好啊。但我沒有。
她的父親收完東西就出來了。
我沒有看清她父親的臉,但是我看見他的背影。一套藍色的衣服,一雙軍用膠鞋,背著一床花被子和一只木箱,左手提著一捆書,穿過長滿青草的土路,朝大門口走去。
與一年前我在上學路上看到他時的樣子沒有太大不同。
我聽見守大門的駝背的趙老師問:
“誰又回去了?”
“我家的女娃娃。”
回答聲有些糊模,那是因為背著我。
那天傍晚下了一場陣雨,陣雨過后,山林更是新鮮清脆,而且還出現了長時間的彩虹。真奇怪的一個晚上。
山依然重重疊疊,靜靜地阻擋著我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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