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節 惡魔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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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以后，文清想讓我找份工作上班，長期待著也不是個事，既來之則安之吧，在北京這么個大城市，我沒有文憑也沒有什么能力，最后文清幫我找了一份在西單商場賣衣服的工作，工資待遇方面都讓文清很滿意，我不喜歡這商場這種熱鬧喧嘩的地方上班，可是我得吃飯，讓文清養著我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也閑不住，來到北京我人生地不熟的，我只能一切都得聽從文清的安排，老板娘是個很年輕的有氣質的女人，對我也特別的照顧周到，還說我長得很漂亮，應該多微笑，顧客也需要我美麗的笑臉，能得到這么漂亮老板娘的稱贊，我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心里特別的美滋滋，還有她給我熱情的親切感，讓我原來的拘束感和膽怯得到了放松，我覺得北京人比我老家有人情味多了。
上班一段時間后沒多久，就瓦解了我對北京所以的熱情，還有對文清的絕望，一次，我晚上下班，文清來接我回家，看天色還早，就順便在西單逛逛，經不住饞，我硬拉著文清買路攤邊的一根兩塊錢的玉米棒子，這種東西以前我和子恒在杭州的時候是吃膩了不碰的，自從和文清在以前后，我幾乎沒怎么吃過零食，和他一起出門時，你想都別想要買零食吃，我身上還有千把塊錢，還是我在杭州上班領的工資，這是我自己掙得錢，我沒告訴文清，他也不知道我身上還有錢，我怕告訴他后，他會管著我不讓我花，有時候我一個人時，我自己會偷著買點吃，看著自己被淪落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悲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這么做到底是圖什么？正常的生活不過，偏偏跑到這里來遭這份罪。
文清答應了我買一個玉米棒子，他的允許竟讓我像個孩子一樣高興的跳起來，這是我自己都萬萬沒有想到的。然后我和文清走到了西單的夜市，擺地攤的有很多，我被一雙深紫色的手工繡花鞋給吸引住了，攤主非常熱情的推銷他的鞋有多么多么的好，穿在我腳上一點會很漂亮，他還說這是全北京最便宜的繡花鞋，錯過了就沒地方買，我經攤主一忽悠，我又對那雙繡花鞋情有獨鐘，我站在那里竟然不肯走，“怎么拉？你想買繡花鞋？別買了，一雙鞋子有什么好買的啊？走吧！”文清催促著我走。
“可那繡花鞋真的很漂亮，而且也不貴，才三十幾塊錢，我想把它買下來，”我想說服文清讓我買下。
“小伙子啊，你對象喜歡就給她買一雙吧！小本生意也不是什么多貴的東西，”攤主笑著說。
“你這破鞋有什么好買的啊？都是你忽悠的，”文清生氣的一邊對攤主說一邊拉著我走。
“為什么不讓我買啊？你不就是舍不得花錢嗎，我有錢，我不花你的錢總可以吧？”我大聲的生氣著對文清吼。
“你自己的錢也不能買，改天我幫你買回來行了吧！現在你給我回家，”文清命令著我說。
“改天？我用自己的錢都不能給自己買東西，我還指望你改天幫我買回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委屈的哭起來。
“在大街上你哭什么啊？你想買就去買回來好了，早知道我就不該陪你逛街，”文清滿是道理的說。
看著文清強詞奪理的沒有半點愧疚的表情，我徹底絕望了，他把我對他僅有的熱情徹底的熄滅了。這么些日子以來，我都強忍著所有的委屈，逼著自己接受這樣的生活，在這一刻，我知道我又錯了，無論我做出多大的改變和讓步，我和文清都不是同一個世界里的人，在他的眼里錢的力量勝過一切，他不懂得愛，或者根本就不愛我，我只是他單調生活中的調味劑罷了，他只愛錢，只需要錢，其他的都不重要。那雙鞋我沒有買下來，就算買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我萬念俱灰乖乖的跟著他坐地鐵回家那個所謂的家，我沒有再哭，也沒有再和他說話，而是顯得異樣的安靜，我在做著某個決定，只在短短的一瞬間，我就決定自己要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我感到壓抑感到束縛‘非人類’的生活，不然長期下去我真的會崩潰掉，做這個決定時沒有掙扎也沒有痛苦，反而內心感到非常的輕松，我就像被關在籠里的鳥，一瞬間快要被解放得到自由的感覺。
“我想回家！”我平靜的對文清說。
“你說什么？你要回家？好好的為什么啊？”文清吃驚的反問。
“你看我現在會好嗎？我感覺一點都不好，很不爽，我受夠了，”我激動發泄我心中的不滿。
“就因為今晚我沒讓你買那雙繡花鞋？所以你才說這種氣話？”文清以為我說的不是真的。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改天我一定幫你把那雙繡花鞋給買下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文清還是不明白我內心想的是什么東西。
我來北京是真的錯了，是大錯特錯，這樣的日子不但讓我過得很窩火，文清他根本就不理解也不愛我，區區一雙幾十塊錢的鞋，他都舍不得為我花，我還活什么勁啊，每天都計算著幾分幾毛，幾斤幾量，我真的已經受夠了，我已經下定決心離開這里，離開文清，我終于確定他不是我心中的王子，我也不再做那些虛幻的美夢了，我的王子一直都是子恒，也只要他才能給我真正的快樂，我要回杭州找他，求子恒的原諒。
“那雙鞋我也不要了，我只想回家，我是說認真的，不是開玩笑，我發現我們真的不合適在一起生活，你還是找一個能和你同甘共苦的女人吧！”我平靜的說。
“你說的是真的？”文清表情僵硬的問。
“恩，是真的。我明天就去買票，”我果斷的說。
“能不能留下來？我需要你，我知道我這樣的生活讓你受不了，也不會有女人嫁給我，可是我真的愛你啊！”文清懇求的說。
“我已經決定好了，我不快樂！”我看著文清說。
“那今天我們是不是最后一晚睡在一起？算了，你執意要走，我再多的挽留也沒有用，我們好聚好散，”文清傷心的說。
“你等著，我去買一瓶紅酒來為你送行，”紅酒？文清意外的大方讓我吃驚。
“不用買什么紅酒了，走都要走了還花那個錢干嘛？我會于心不忍，”我勸文清不要浪費。
“一定要買的，你來多少天就吃了多少天的苦，以后就沒機會了，我去去馬上就回來。”文清說著執意的要買。
文清出門后，我把我的衣服都整理好放進行李箱里，短短的半個月時間，擊碎了我所以的夢，原來希望和絕望之間的距離是這么的近這么的短。我輸了，輸的一無所有，我不知道我回杭州子恒還會不會接受我？又會怎樣看我的自食其果？會不會諷刺我一番，然后把我趕走？我腦子里一邊煩躁的想著一邊胡亂的整理我的衣物。
許久，文清才回來，“你怎么去了這么久？跑到那里買的酒啊？”
“哦，路上遇到一個同事，嘮了伙兒，我沒喝過紅酒，不知道會不會喝？”文清顯得很緊張的說。
“不就是喝酒嗎？你有必要那么緊張嗎？”我看到文清緊張的樣子感到好笑。
“沒有，來坐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炒的菜，我剛順便在小飯店里要了一盤辣椒炒肉，你不是喜歡吃葷的嗎？嘗嘗看，”文清說著替給我筷子。
突然間，我特別的感動，感動文清還能在我快走的時候為我做的這一切，盡管我來北京的這些日子以來都讓我很壓抑，在這一刻，我還是深刻的體會到文清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已經根深蒂固對我來說‘變態’的生活模式，讓我窒息的承受不了。
我拼命的吃著碗里的飯掩飾我的內心的凄涼，我不斷的尋找我所謂那該死的愛情，我放棄了我深愛著的子恒，在愛情面前，我真的很貪心，不，是貪得無厭，也是對愛情的褻瀆，結果到最后，我什么都沒有得到，剩下只是一顆疲憊傷痛的心，我這樣的女人也許天生就注定不配有永久的愛情。
“來！為我們能相聚干一杯！”文清說著替給我一杯紅酒。
“cheers！”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一杯子的悲涼，一杯子的痛苦，一杯子的心酸，……我都咽了下去。
“來！再為我們的分別干一杯！想再次見面我想已經遙遙無期了，”文清也傷感的一飲而盡。
“別這樣，文清，做不了戀人，我們還是好朋友，會再見面的，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合適的女孩子來愛你的，”我憐惜的看著文清說。
我和文清一杯接著一杯的干著，直到把一瓶紅酒喝完，我感覺自己已經醉了，平常這點酒是醉不了我的，難道是酒不醉人卻自醉了？我突然感覺很困，我努力的睜開迷醉的雙眼，“文清，早點睡吧，我不行了，先睡了。”倒下以后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記得我做了一個夢，在夢里，文清兇神惡煞的看著我說；“想走，我把你捆起來！”繩子把我捆得渾身不舒服喘不過氣來，我掙扎著想要掙脫掉，一著急就被夢給驚醒了，等我從夢中徹底清醒后，我發現我身上真的被繩子死死的捆住不能動彈，嘴巴里還塞著毛巾，我腦子里突然一片空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難道我做的夢不是夢而是真的？文清也不見了，我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處境很危險，我不愿意相信這是文清干的，但是除了文清，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人和理由來，難道文清只是為了挽留我才這么做的？他怎么會這么糊涂？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就算能留下我這個人也不能留下我的心啊，這種辦法不僅愚蠢而且變態，正在我在心里氣憤的罵著的時候，我看見了被子上一張字條是文清留下的，我費勁力氣把身子移了過去。
親愛的潔：
對不起！請原諒我這么對你，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昨晚聽你說要離開我，我真的無法接受，我好痛苦，為了挽留你，我從朋友那里弄到了一點迷昏藥，放在了昨晚你喝的紅酒里，我才有機會把你弄成這個樣子，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吧？那你就恨吧，只要你待在我的身邊，我什么都已經不顧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樂，也有了積極奮斗的目標，我真的需要你，只要你答應留在我的身邊，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傷害你，晚上我下班回來，你給我答案，我也會改掉以前讓你看不習慣壞毛病，好好愛你，過些日子我會帶你去見我的父母，他們一定也會很喜歡你的，潔！我是真的愛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愛你的清留
我的猜測是對的，文清為了留住我，才做出這么下三濫的手段，我清醒的回憶起昨晚，文清莫名其妙的緊張，他那么視錢如命的人突然買酒買肉，還有我自認為是個酒量還好的人，那點紅酒根本就喝不醉我，原來他在酒里下了迷昏藥，這么理解著昨晚的疑惑一切都順理成章了，我沒想到文清會是這樣的禽獸，他的愛是這么的自私可怕，他為了自己可以這樣傷害我，虧我在心里對他還有點愧疚感，原來我錯了，他不但生活方式‘變態’，人更‘變態’。
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被囚禁在這牢籠里的鳥，而撲捉我的獵手不是直接殺了我，而是慢慢的痛苦的折磨著我，不但關起來見不到太陽，而且還被綁住了翅膀，想飛出去就難以上青天了，我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在北京這個陌生的地方，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房子里，就算警察也幫不了我，夏文清這樣對我，肯定不會讓我有逃脫的機會，他一定也把我包里的有用的證件都沒收了，我該怎么辦？我無助的留下眼淚，就算想哭出聲音來的權利也被剝奪了，身體上的麻木感開始蔓延我的全身，我掙扎著想要換個姿勢，可是我的雙腳雙腳都被繩子死死的捆著，我根本動彈不了，我越掙扎手腿就越紅腫起來，想起夏文清這個變態狂，以后還不知道會怎么變著戲法來折磨我？他是個十足的瘋子。
我在心里無數次的吶喊子恒的名字，希望能出現奇跡，子恒會有所感應來救我脫離惡魔的手掌，我知道這是妄想，就算我在心里叫他一千一萬次，子恒也不可能聽見我的哭訴。這是我的報應啊！這就是背叛愛情應有的下場。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種痛苦中掙扎了多久，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里死一般的沉寂，我聽見窗外的草叢里不知名的蟲子在‘唧唧’的叫著，就像是在歌唱著我的哀鳴，就在我無助的不知所措的時候，我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房間里開燈后，我被強烈的燈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好一伙兒才看清是文清的臉，那是一張干凈清爽的臉，甚至會讓很多女生迷戀的臉龐，誰又會聯想到這樣一個好看‘正常’的男人會是惡魔呢？現在我才看清，他就是名副其實披著羊皮的狼。
“結，你還好嗎？我下班了，你等著，我做飯給你吃，”文清偽善的說。看著他這張好看的‘羊皮’，不但讓我恐懼也讓我感到惡心。
我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文清，告訴他我這樣很難受，果然文清把我嘴巴里的毛巾給拿了下來，“潔，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么對你。”
我惡狠狠的看著文清，“我不知道你這么做是為什么？你就不怕我恨你一輩子嗎？你這么做是在傷害我，其實你根本就不愛我，不然你也不會把我當成犯人看待，”我企圖以情說服文清。
“不，我是真的愛你，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弄成這樣，如果你答應不離開我，跟我一輩子在一起生活，我現在就會幫你解開，”文清信誓旦旦的說。
“文清，我知道你愛我，可是當兩個人在一起已經成了一種痛苦一種負擔，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如果你愛我，現在就要把我放了，讓我去尋找我需要的幸福，”我還想努力說服他讓我走。
“你是嫌我窮，對嗎？所以不能給你幸福，那你當初來這里找我的目的是什么？現在看到我窮就想走，你是不是想要去尋找段子恒啊？我告訴你林潔，從現在開始你一輩子也離不開我，你也永遠見不到你的子恒哥，你是我的女人你知道嗎？”文清兩眼通紅像個邪惡的魔鬼一樣讓我感到陌生和恐懼。我的說服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我感覺自己想要離開這里的希望變成了絕望，我漸漸的看到了死亡的氣息向我走來，我想，文清現在不但有嚴重的心理疾病，而且已經走火入魔了，就算他和我同歸于盡，也不可能放我走的。
“不是我嫌你窮，是我們之間的生活方式不一樣，我無法適應融入到你的生活模式里去，所以我不快樂，我承認當初是我錯了，我不該把網絡上的你拉到現實當中來，打亂了你原本平靜的生活，我真的錯了，”我痛苦流下眼淚對文清說著已經毫無意義的解釋。
“潔，我愛你沒有錯，明天我帶你去我家，給我父母看看，我爸媽早就想讓我找個老婆，給他們生個孫子，他們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過兩年等我買了房子經濟也會寬裕點，”文清把我們的未來計劃的很美好。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已經無濟于事了，干脆依著他，趁明天出門找個機會逃走，我心里這樣盤算著。
“文清，我也已經想開了，我也是愛你的，不然也不會萬里迢迢來這里找你，我答應你跟你一起生活，明天去見你的父母，你先把我解開繩子吧，我這樣真的很難受，哪有老公把老婆捆成這樣的？也太不像話了吧！”我故作鎮定撒嬌的說。
“真的？你真的答應我留下來？你可不要耍什么心機騙我，”文清警覺的問。
“我怎么會騙你呢？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上天發誓，如果……還沒等我再說下去，文清見我那么誠懇終于相信了我的話，男人雖然比女人強悍，可是永遠都不會有女人的心機深，尤其是有點社會閱歷不是單純的女生的女人，只要對男人撒撒嬌，眨眨眼睛，裝成一副弱不經風單純可愛的樣子，男人大多都會被迷惑并放松警惕，也許紅顏禍水就是這么來的吧！除了這么做，我也別無更好的選擇。
文清終于感動的擁抱著我，“潔，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然后我很順利的被松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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