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 佩德羅•阿莫多瓦——愛欲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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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1
Pedro Almodovar
導演檔案
國籍 西班牙
生日 1951年9月24日
星座 天秤座
風格關鍵詞 欲望、女人、暴力、鮮艷
獲得獎項 《回歸》2006年獲第59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編劇、最佳女演員
《瀕臨精神崩潰的女人》1988年獲第1屆歐洲電影獎最佳青年電影
貧苦男兒的成長密碼
當代西班牙國寶級電影大師佩德羅· 阿莫多瓦出生于西班牙卡拉特拉瓦省的一個貧窮的小村莊卡爾澤達。他的父親是一個酒販，但是經營不善，所以阿莫多瓦的家境一直很不好。阿莫多瓦八歲時隨家人搬到了艾克斯杜雷馬杜拉省，并進入了當地的教會學校學習。少年時代的阿莫多瓦被糟糕而專制的教育制度摧殘著，甚至遭受過神父的性侵害，這使得他對宗教開始產生疑惑，直到最終失去了信仰。在這段期間電影給了他最大的安慰，他也開始了對電影的迷戀。
阿莫多瓦16歲的時候，他毅然決然的選擇放棄進入修道院大學的機會，決定要離開家鄉，獨自前往馬德里，“到馬德里學習并拍攝電影”是他心中唯一堅定的目標。但因為佛朗哥的強權政策，當時的國立電影藝術學院已被迫關閉。因此，阿莫多瓦只得一邊通過打工來維持生活，一邊靠自學來掌握電影基本理論。盡管佛朗哥的獨裁籠罩著60年代，但這個滿懷夢想的，離開家鄉的少年阿莫多瓦依舊深深愛上了這座充滿文化和自由氣息的城市——馬德里。隨后，阿莫多瓦不久便得到了一份在西班牙國家電話公司的正式工作。這份工作不但使阿莫多瓦擁有了一架超8攝影機，開始了一系列家庭手工式地下電影作品的拍攝，還讓他接觸到了眾多的西班牙中產階級家庭，他們歡樂與悲傷成為了阿莫多瓦日后創作的大量寶貴素材和靈感來源。而后，阿莫多瓦為國家電話公司工作了整整12年，此間他形成了獨特而固定的生活模式：白天融入普通百姓的生活，為眾多客戶服務；晚上和休息日，開始他多彩多樣的創作生活。阿莫多瓦不僅寫作拍攝超8厘米短片，還創作小說和漫畫給地下刊物，并且到業余劇團參加演出，甚至還組建了一支專門戲謔模仿他人作品的朋克樂隊。
1980年，阿莫多瓦的第一部劇情長片——《佩比、露西、伯姆和其他姑娘們》公映，影片一石激起千層浪，一經上映便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影片借黑色幽默的形式大膽尖刻地揭露著西班牙社會中的性、暴力和變態，同時也表達了對人與人之間友誼、愛情的贊美和由此帶來的愉快和歡樂。此后，阿莫多瓦憑借著其尖銳的目光、戲謔的手法以及飽滿的激情，在80年代初期的《激情迷宮》、《黑暗的習慣》和《為什么我命該如此》等多部影片中，對專制封建的社會制度和沒落腐朽的道德體系進行了批判與抨擊，充分展現了壓抑在西班牙人民心中四十多年的地中海式的自由抗爭精神。此類影片在西班牙獲得了廣大觀影者的追捧與鐘愛，這也使得阿莫多瓦的作品無論是在藝術上，還是在商業上都收獲了巨大的成功，其獨特的風格和深刻的內在在人們心中產生了強大的號召力。
1986年，阿莫多瓦制作了電影《欲望的法則》，這部帶有明顯自傳性質的作品，因其大膽而刺激的表達獲得了很大的關注。也正是因為這部電影的成功。阿莫多瓦因此也以“欲望無限”作為名字創建了自己的公司。80年代，西班牙的電影工業在美國的巨大沖擊下嚴重衰退，但由該公司出品的阿莫多瓦作品卻依然能夠屢創佳績。從1987年的《瀕臨崩潰邊緣的女人》、1989年的《捆著我、綁著我》，到1991年的《高跟鞋》，這些電影都絕非是阿莫多瓦手中為商業而獻媚的濫俗之作，它們都在堅持導演個人獨特風格的同時，緊密而深刻地把握著關于人性的主題，因此引起了觀眾們普遍的共鳴，成為了西班牙電影有史以來最賣座的影片。在80年代末期，阿莫多瓦迎來了自己藝術創作事業的高峰，與此同時他也成為了深受西班牙全國寵愛的“電影國寶”，并被認為是歐洲最具國際意義以及票房號召力的電影大師。
90年代后，阿莫多瓦繼續向前邁進著電影創作的步伐，《奇卡》的諷刺怪異、《我的神秘之花》的樸實細膩、《顫抖的欲望》的激情澎湃，還有剛剛在開頭提到的那部感人至深的《關于我母親的一切》，這些作品的迥異風格都反應出了這位電影大師那旺盛的創造力和處理多題材影片的非凡才華。
2000年之后，阿莫多瓦又接連執導了《對她說》、《不良教育》、《回歸》、《破碎的擁抱》等電影，依舊是西班牙迷人的紅，還有一位新晉繆斯——西班牙美女佩尼洛普•克魯茲。《對她說》取得了當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的提名，2006年的《回歸》則在當年戛納電影節上滿載而歸；在2006年12月2日波蘭華沙舉行的第19屆歐洲電影節上，57 歲的阿莫多瓦憑借《回歸》獲得最佳導演大獎，而佩內洛普•克魯茲則順利拿下影后桂冠。
阿莫多瓦的電影之路并沒有走到唯女性主義的死胡同，每一次他都能帶來新鮮的試點和話題。阿莫多瓦本人也屢屢讓人耳目一新，他的多才多藝不只體現在電影領域。阿莫多瓦無疑是當代最有影響力的西班牙導演，他開創了挑釁、糖果般多彩的影像；然而，無論是性、暴力，還是宗教，他在對主題的探討中都充滿了對后現代的焦慮；他在觀察女性方面的細微程度更是令人折服，而最讓人拍手叫絕的是，他往往會用喜劇的結局讓觀眾們在不知不覺中接受影片里所有的荒謬。在他的鏡頭下，人物與景物有如萬花筒般絢麗多彩，變化多端，且都能犀利地在觀眾面前呈現出西班牙最新、最引人注目的一面，讓人覺得永遠那么令人期待。
少年時代的阿莫多瓦曾這樣描述過電影在他心目中的意義：“電影就好象一扇夢幻的窗戶，我很確定我從中看到的世界比我生活的世界更為有趣。”阿莫多瓦編織了西班牙的電影夢幻，他保持著始終如一的飽滿激情和令人折服的創造力，用濃麗瑰艷的色彩將人類的情感與欲望一展無遺，以其成熟、獨具個性的手法，為觀眾們創作著一部部令人難忘的影片。
色彩狂人
阿莫多瓦喜歡用色彩明亮的顏色裝點自己的電影，例如，他的電影經常出現的場景就是：“紅的墻壁，明黃的屋頂，深藍的窗簾，粉紅的床鋪，橘紅和黃色格子相間的地磚——各種顏色在阿莫多瓦的電影里，總像是在過狂歡節，一起舞蹈著涌到人眼前來。”影片中人物的裝束簡直是濃艷到極致：夸張的黑色眼影，大波浪的卷發，上面往往還扎著圣誕樹上常有的大蝴蝶結；要是棕紅色的頭發，則會配上亮綠色的套裝；而在鑲了金亮片的黑色長裙下，還會露出一雙艷紅的高跟鞋（阿莫多瓦影片女主人公的最愛）。就像這樣，阿莫多瓦在場景道具、人物服裝、化妝海報等等場合都粘貼著他的色彩標簽，以此同劇中人那狂躁而離奇的性格，以及熱烈的情欲相契合，從而實現其“體現出西班牙人民對絢麗色彩和生命與激情的鐘愛”的目的。
阿莫多瓦對于自己這種對色彩的迷戀和癡狂，曾經解釋道：“六十年代波普誕生時發生了一場色彩爆炸，我認為這是導致我如此運用色彩的根源之一。”有人為此曾指責過阿莫多瓦，說他在影片中的色彩運用就像廣告片一樣，那花紅柳綠的色彩難免給人一種柳媚花嬌的艷俗感。其實，人們口中那些花哨的色彩搭配是同他影片的奔放風格相對應統一的，為此阿莫多瓦解釋道：“在我骨子里有一種對色彩的自然傾向性。這符合我及我作品中人物的性格，因為他們的行為是很巴洛克式的，而這種色彩的爆炸對這些人物的創作與塑造是非常適合的。”因此，人們可以在他的影片中體會到每個人物身上所被賦予的鮮明感情色彩。
阿莫多瓦電影中的顏色是具有獨立的表意功能，是充滿了言外之意的。這些顏色堆積出來形成一個整體性的色彩空間，這樣的色彩是充實而熱烈的，它們熱鬧地糾纏在一起，仿佛就要溢出來，真正可謂是“鮮艷欲滴”。然而，阿莫多瓦用色的這種方式是深受文化、社會環境所影響的，他曾說過：“西班牙的文化是很巴洛克式的，但我的出生地拉曼查文化卻不盡然。我發揮色彩的活力是反抗那種樸素，是我對拉曼查那種可怕的簡樸的一種斗爭方式。我的色彩可能是從娘胎里帶來的一種自然報應，以抗議它讓我母親一生都得穿黑色衣服。”
主要作品
中文名
英文名
作品年代
《米娜》
Mina
2012
《吾棲之膚》
The Skin I Live In
2011
《破碎的擁抱》
Broken Embraces
2009
《回歸》
Volver
2006
《不良教育》
Bad Education
2004
《對她說》
Talk To Her
2002
《關于我的母親》
All About My Mother
1999
《顫抖的欲望》
Live Flesh
1997
《我的秘密之花》
The Flower of My Secret
1995
代表作品賞析
《對她說》 Talk To Her (2002)
主演：賈維爾·卡馬拉蕾 / 歐諾·瓦特林達 / 里奧·葛蘭帝內提
圖12
對她說：說到了溝通、說到了普實無華的友情、說到了被你遺忘或不知在何處的愛情，也說到了男人的柔情。
《對她說》作為阿莫多瓦的代表作，剛一上映便轟動了國際影壇，并且還斬獲了2002年金球獎最佳外語片獎、奧斯卡最佳導演和最佳編劇兩項提名，并最終摘得最佳原創劇本獎。
這部電影是一個關于友情、愛情、寂寞、生存和談話的故事。故事講述了在醫院相遇的兩個男人，因為有著共同的不幸經歷而變成了朋友。這兩個男人一個是貝尼格，他是一名醫院的護理人員，照顧著他一直暗戀的、現在卻處于昏迷中的舞蹈演員艾麗西亞。另外一個男人是馬可，他是一名作家，麗迪亞是他的女友，因為在斗牛時受傷，也同樣昏迷不醒。在醫院相遇的兩個男人，慢慢開始將自己內心的感受與對方分享，與此同時，那兩個有著同樣遭遇的不幸女人卻有著不同的結果。故事就是在這里慢慢開始進入了高潮。
《對她說》明顯不同于阿爾莫多瓦以往的作品，因為在以往的電影中，阿莫多瓦總是表示對于女性的特別關注，他總是在電影中細細揣摩著女人的思想和生活，總是帶著一份理解，一份關懷，去細膩地品讀女性的內心，從而溫柔地把她們敏感的精神世界刻畫出來。在他的電影中，有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無論是《黑暗的習慣》里有著詭異性格的修女、《激情迷宮》里為人放蕩的女演員，還是《我為什么命該如此》里的家庭主婦格洛莉亞，或者《我的秘密之花》、《精神瀕臨崩潰的女人》、《關于我母親的一切》等影片里的女主角們，無不深刻地反映出了阿莫多瓦對于女性的特別關注。
《對她說》的男主角之一貝尼格暗戀著舞蹈演員艾麗西亞，當這個固執卻又善良的男孩，看到自己暗戀的女孩因車禍而成為植物人后，他開始四年如一日的照料她，堅持給艾麗西亞擦洗身體，喂她吃藥等等，甚至不斷地同她交談，即使她沒有回應。因為與艾麗西亞的長時間相處，以及自己本身對她的愛戀，貝尼格終于與處于昏迷狀態的艾麗西亞發生了關系，并使其懷孕，貝尼格也因此被指控強暴而抓進監獄。然而，艾麗西亞最終因生育而恢復知覺，蘇醒過來，但貝尼格卻毫不知情，當他得知艾麗西亞依舊處于昏迷中后，他服用了大把藥片，他期待著在昏迷中與艾麗西亞相遇，但結果他卻死了。
為了表現貝尼格與昏迷的艾麗西亞發生關系，阿爾莫多瓦在影片中運用了一個巧妙的手法，他表現的不是非常露骨，而是采用一個曖昧的行為，然后畫面淡出，留給了觀眾很多的想象空間。對于這一情節的設置，阿爾莫多瓦說，“看似毫無關聯，但實際上是有作用的，因為在影片放映的這7分鐘里，貝尼格的生活并不是原地不動的，他所遭遇到的變化甚至和《縮小的情人》中的情節息息相關，兩者一樣跌宕起伏。總之，我當時編寫這個劇本時始終有一個念頭，就是我要用這段默片來作引子，將后面的故事展露出來。”
這部幾近完美的作品是阿莫多瓦少有的寧靜之作，片子所展現的安達盧西亞的美麗風光，還有那令人炫目的斗牛場、夜晚靜謐的池塘、寧靜而溫暖的醫院，色彩處理得都飽滿而恰到好處。讓人心緒安寧的舞蹈和時而蕩氣回腸的配樂，還有那一開幕便讓人顫動的男人的淚水，都在細細訴說著有關宿命和終究無法逃脫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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