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 第二十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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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淮河流域突發洪災。
學校所在的江蘇省和鄰省安徽省,都是重災區。安徽受災面積大,人數多。蘇南地區工業發達,經濟損失則更為慘重。
暑期快到了,安徽和蘇南地區的許多學生都回不了家,火車到蚌埠就不能再走了,南方已是一片澤國。學校倡議暑期作洪災的社會調查。楓決定利用暑假去作社會實踐,就報名去了安徽。
我接到父親的來信,父親在信中說,看新聞后知道江蘇已發生大水,很為我的安全擔心。其實我們學校在蘇北,不受影響。但為了安慰父親,我還是打消了去作社會調查的想法。
臨近暑假的前一夜,我和林在操場上一圈一圈走著。
還是那輪月,還是那片草坪,還是那熟悉的跑道,一切的一切都使人心生惆悵。分別在即,林淚水漣漣,緊緊拉著的手讓你覺得是那樣的不舍,不由得讓我心生凄然。
我安慰林說,又不是生離死別,不就一個月嘛。說話的時候,我的心也酸酸的。
一個月,對熱戀的人來說,是多么漫長,又是怎樣的煎熬啊。
夜深了,我們誰都不愿提回宿舍,回去就意味著離別。我們坐到操場的草坪上,緊緊擁著,看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眨眼,月靜靜地西斜。蟲們稀疏的叫聲由歡快而凄清,風中漸漸有了寒意。
我們就這樣擁著,一直到天亮。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
回到故鄉好幾天了,還時時想起林在站臺上分手時的淚眼,酸楚而愀心。
弟弟們放暑假了,一起上地,一起吃飯,溫暖而快樂,多少沖淡了思念的感傷。晚上躺在床上,白天的勞作使渾身都散了架,手上新磨出的血泡鉆心地疼,可一閉眼,全是林可愛的笑臉,心中卻一陣酸楚。爬起來隨意寫下些落寞的文字:
是黃河對長江的依戀
是太陽對月亮的追逐
是青春對紅顏的留戀
是心靈對心靈的預約
一匹瘦驢
一首流浪的歌
炊煙斜插在夕陽罩著的遠山腳下
拖著長長的調走著平平仄仄的路
落魄是詩的魂
蒼茫是淚光中的山水畫
你是畫中虛構的人物
或許一絲淺笑
或許是淚光中的淚光
星星的心事
是和夜色纏綿
風中的私語
落在草尖上就是晶瑩的珠
是分別的心傷
更是陽光下的誓言
仿佛有心靈感應,第二天收到了林的來信,算算回來已一個星期時間。拿到信,看到兩張郵票顛倒著貼在一起,手抖抖的,想起了那首詩《郵吻》,打開了看,是如潮的思念。淚眼中,遠山蒼茫。太行之巔的那一邊就是山東吧。
拿起筆,用宋詞算作回信:
樓外夕陽斜,獨自憑闌。一重水隔一重山,水闊山高人不見,有淚無言。
奇怪的是,南方水災那么嚴重。而暑假里家鄉竟沒下過一滴雨,鄉民們心焦焦的,莊稼的葉子象霜打過一樣,我也象旱著了,懨懨的沒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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