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 黑暗里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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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巴黎的夜被濃重的霧氣籠罩,天空時不時下一場雨。街上零星分布著幾處水坑,被燈光一照,亮堂堂的,偶爾有汽車駛過,濺起一股水花。
在伏爾泰小巷的角落里,一只狗正拖著它的主人往前走。在狗的拖拽下,男人發出痛苦的呻吟。他馴服不了這只狗,也不喜歡帶它出來。
當走到11號,一棟被灰蒙蒙的霧氣籠罩的大樓前時,他們停了下來。男人抬頭看了看這簡樸的大樓,幾扇窗戶里透出微弱的光。頂層那家肯定正在看電視,隨著電視機圖像的變化,透出的光不斷變換著。
在黑暗的掩護下,一個黑影悄悄溜進了大樓。
他踮起腳上了樓梯,然后又偷偷地下了樓,來到中間的院子里。穿過自行車車棚,他來到一扇通往地窖的小門前。樓梯的欄桿搖搖欲墜,他十分小心地走下來,進入一條黑暗的走道,走道兩旁是兩扇緊閉的門。
黑影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接著,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手電筒,手電筒的光很暗。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不時把手電筒往上照照,好看清門上已經褪色的門牌號。最后,他停在了12號房門——巴杜瓊夫人家的地窖前。
門像往常一樣是開著的。他輕輕推開,走進去,再小心關上,來到了房間另一側一座狹窄的樓梯旁,三步并作兩步爬上了樓。最后,他彎下腰爬過一個巨大的壁爐,來到了達爾本家的綠書房里。
達爾本是一位傳奇的偵探。在二十世紀初,他破獲了巴黎很多錯綜復雜的案子,像著名的世博會盜竊案、紅面具案和佛里斯貝杰爾芭蕾舞團的項鏈案,等等。
多虧了達爾本,伏爾泰小巷的偵探們才有了把破案興趣進行到底的可能。達爾本為他們提供的場所不僅有數量龐大的書籍,還有設備齊全的現代化實驗器械,這些都為他們偵破案件提供了幫助。
黑影是來綠書房找東西的。他拿著手電筒把房間照了個遍,開始翻找起來,深色大桌子的獅爪形桌腿下、銀制燭臺周圍、烏木剪紙刀和水晶煙灰缸旁邊,都被他一一查過。接著,他走到蓋著彩色格子布的沙發前,注意到掛在墻上的熊頭和獅頭,它們被灰綠色毯子包裹著。他小心揭開,仔細檢查了很久,連熊頭和獅頭的下巴都摸了一遍,可什么也沒找到。書柜里,以及放海泡石煙斗、小刀和劍的地方,也沒有。
書柜上的骷髏頭似乎正在嘲笑他,黑影有些惱火。
“不可能憑空消失了!”他望著鋪著綠桌布的桌子遲疑了一下,打開了桌上的燈,這樣微弱的燈光很適合放松心情,或者和幾個好友玩撲克?上F在沒這樣的心情,他不安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燈光照出了法布利齊·蓋拉德焦慮的臉。
“我一定要找到它。”法布自言自語地又找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焦慮感越來越重。上次會議結束后,巴杜瓊夫人應該把房間整理過了:里面多了些新東西,比如,大桌子上放了一臺投影儀;一個用來裝冰箱食物的大塑料袋里面,原本裝的是..
“黑布條?”法布拿起塑料袋,放到燈光下。
袋子旁邊擺著一排瓶子,瓶子有大有小,瓶身上還印著奇怪的標語。此外,還有一個積了灰塵的茶托、一瓶黑墨水和一塊巴杜瓊的紙板。法布搖了搖頭,懶得去思考這些東西的用處,可能下次會議需要用到吧。
說實話,法布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參加下一次會議,他對這次的案子毫不知情,只記得與一幅肖像畫有關。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他迅速奔向達爾本偵探家主過道的門口。他莫名地被一種恐慌感侵襲。事實上,他待在那里根本沒什么問題。這里是偵探愛好者的秘密基地,而他又是這個偵探俱樂部的成員之一。即便有人發現,也沒什么。
“進來的會是誰呢?”法布看了看大壁爐,尋思是否再回到綠書房。但隨后,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來到了漆黑的走廊里,打開了左邊第一扇門,一閃而入,躲進了達爾本的臥室。
上世紀已故偵探的臥室叫人有些不安。帶有華蓋的臥床,白熊毛鋪成的地毯,熊眼正一眨不眨地瞪著他。法布聽到了鑰匙放進口袋的聲音,接著是幾聲腳步聲,然后是鞋子被脫去、放到門口的聲音..直到這時,他才驚訝地發覺自己的手電筒還亮著。
剛關掉手電筒,走廊盡頭就傳來了腳步聲,達爾本公寓果真又來了一個潛入者。那腳步聲明顯是被刻意控制了的,法布猜他肯定在光著腳走路,并且踮起了腳。法布屏住呼吸,等著這個人經過,以確認他是否要去綠書房,同時也能排除他是否是還魂的達爾本回來了。
這幾分鐘,有度日如年的感覺。法布打開了一條門縫,那個人真的去了綠書房,并在里面搬著什么東西。
法布聽到了一陣嗡嗡聲,然后是某種咕噥聲,綠書房的門縫里透出了一條亮光。
法布悄悄走到書房門口,想看一眼,就在這時,門開了,法布和入侵者撞了個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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