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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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都樂了:“小姐,我們也不是飯店,沒有服務之星!
這時候,外面辦公室的人,已經聽到了房間里的動靜,紛紛探頭探腦地進來探查究竟。有能人異士聯系起之前生生果業的事情,迅速百度谷歌一通人肉,找到了趙金子的微博,斷定她就是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為了追關一禾把項目送到臺前的生生果業大老板的女兒。
趙金子繼續裝硬:“給我五分鐘的時間,讓我見面試官!
這句話是她從成功學的案例上看來的,一個女的用了五分鐘說服了大老板,趙金子覺得這個故事勵志極了,所以現學現賣了。
沒想到,前臺一聲冷笑:“小姐,你知道什么是PRE什么是IPO嗎?分得清藍籌股、紅籌股嗎?”
其實前臺也根本不懂這些名詞的含義,只是天天聽人提起,有一些印象,但這幾個問題卻完全把趙金子問傻了。不需要五分鐘時間了,她在前臺面前已經鎩羽了。
前臺乘勝追擊:“你要是面試前臺的話,得找我們主管,不在這兒面試。”
結果自不必說,趙金子被保安請了出去,何玥玥沒受什么影響,順利通過了面試,成了Mary張小組的實習生。但這么一鬧,生生果業的千金為了關一禾闖到公司來應聘的事兒,也成了全公司的談資。
曉玲這次又是從安思危那里得到的消息。中午快下班時,安思危鬼鬼祟祟地來找曉玲吃飯,開門見山地告訴曉玲,趙金子追關一禾追到公司來了,非要應聘關一禾的實習生。曉玲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么接安思危的話頭。她沒想到趙金子這么豁得出去,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種事情,只好嗯咦啊哦呦如同唱船工號子一般不斷以擬聲詞應承著安思危突然拋來的各種八卦。
整整一下午,曉玲都被被害妄想癥困擾著,她甚至幻想自己在產房里齜牙咧嘴地生孩子,產房外關一禾緊握著趙金子的手——即便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吧,但她還是抑制不住地這樣想。以前,沒有過這種感覺吧,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感覺。在這段感情里,她沒有準備好接受,更沒有準備好失去。
回家的路上,趙金子發現自己的信用卡副卡被爸爸停掉了,手機上收到一條趙福成的短信“速回家”。
她一臉沮喪地回到家時,劉夏買了兩套煎餅果子正在等她:“你去哪兒了,我這早飯都晾成午飯了。走呀,去我那兒打游戲呀!”
劉夏一臉的欣喜,全然沒有空等了一上午的寂寥。
趙金子接過劉夏手里的煎餅啃了幾口:“你都不用上班嗎?每天都陪我玩!
“我有小弟呀!他們去上班我負責管理!
趙金子認真地看著劉夏:“我真希望自己能跟你一樣二啊!”
就在這時,趙金子的電話響了,是關一禾約她出去。劉夏能明顯看到趙金子眼睛里的變化,從疲憊不堪到驚喜。
“我表哥約你啊?”
“嗯,說是請我吃飯!壁w金子把涼煎餅塞回劉夏懷里,“不去你那兒了,電聯!”
劉夏看著趙金子蹦蹦跳跳的背影,有點惆悵:到底是誰二呢,明明是她比較二,自己只不過是自降智商配合對方罷了。
關一禾已經知道了早晨的事兒,他想在晚上跟曉玲共進晚餐之前給曉玲一個交代。他在豐盛附近找了個還比較地道的貴州小館子,剛落座,趙金子就旋風一樣地趕到了。關一禾等菜上齊了,第一句話就是告訴她,自己明天就去領結婚證。
“恭喜你!”趙金子的表情卻是震驚又錯愕,她竭力岔開這個不愿承認的事實,“我姐們兒考到你們公司去了,現在在什么瑪麗手底下做實習生,你幫忙多照應一下,你婚禮我讓她給你隨份子。”
“我馬上要離開豐盛了!
趙金子強顏歡笑:“哈,那幸虧他們不招我,要不,我進去就沒意義了。拍結婚照了嗎?能給我看看嗎!
關一禾知道趙金子是想看新娘是誰,他本來已經準備好告訴趙金子,自己馬上要跟曉玲結婚了,但他聽到Mary那新來的實習生是趙金子的閨蜜后,他決定還是不說了,以Mary張的性格,自己跟曉玲的事兒還是由曉玲親口告訴她比較好。
“還沒拍!标P一禾干脆開門見山,“金子,你為什么要來北京,在貴州跟著你爸不是挺好的?”
“為空氣,為自然,為和平,為非洲兒童!”趙金子對關一禾的明知故問感到氣憤。
“我不想耽誤你,我要結婚了,真的。”
趙金子機械重復著喝湯的動作,好半天吐出一句:“我知道,只是我這二十三年,第一次有明確的目標,喜歡一個人,追隨一個人,因為一個人有生活的目的。我只是習慣了喜歡你,一時還不能習慣不喜歡!
說不感動,說鐵石心腸,說一心只愛曉玲忠貞不二,就有點太假了。這一刻,關一禾是有一絲心動的,那種心動持續了一碗湯的時間。緊接著,就是失去后的無力感。但又能怎樣呢?人總是可以在某個瞬間對某個他人產生類似愛情的感覺,這種感覺如此確定又如此短暫。只是婚姻,遠不止這些,曉玲才是他關一禾準備牽手一生的人。不是因為她給了他愛的感覺,而是因為她給了他家的感覺。
“那你要我怎么辦呢?”關一禾略感無奈。
趙金子抹一把眼淚,迅速恢復一個笑容:“不用怎么辦,我在北京再玩一個月,覺得無聊了就回家去!
關一禾想想,這也不失為一種解決。在他不算漫長的記憶中,即便他如何不愿意承認,他的上一次失戀,也是花了大概半年時間才能夠痊愈——才能夠接受對方結婚的事實。
“你爸不擔心你嗎?”關一禾關切地問。
這卻激起了趙金子的不滿:“他才不管我死活呢,信用卡都給我停掉了。”
按理說,送走趙金子的最好辦法是斷絕她的經濟收入。但臨走前,關一禾還是給了趙金子一個信封,里面有五千塊錢:“就當是我替你爸招待你吧,這個月在北京好好玩,玩夠了就回家吧!
趙金子本來不想接那五千塊錢,但想想自己確實沒錢了,這個月的房租都不知道在哪兒,就大大方方地接過來:“算我借你的,我會還的!
關一禾笑著搖搖頭,結賬離開了。那一瞬間,趙金子覺得自己長大了。
作為投行歷史上最灰頭土臉的SVP,關一禾和葉曉玲在周四上班前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在民政局旁邊的照相館拍結婚照時,妊娠反應嚴重的曉玲在路邊干嘔了很久,眼淚、鼻涕也隨著胃的翻滾稀里嘩啦地往下流,等到拍照,妝也花了,人也憔悴了。關一禾想請師傅給稍微PS一下,國營照相館的師傅一臉揶揄地告訴關一禾:“都到這步了,就別再胡思亂想了,您娶的不是章子怡!
領證的過程倒是很快,前后花了不過幾分鐘,曉玲拿出準備好的喜糖想送給公證人,卻發現人家桌子上已經堆了一堆各種花色的喜糖、喜蜜。等在他們身后的新人哀怨地看著他們,巴不得磨磨蹭蹭的這對趕緊辦完走人。原來結婚跟葉曉玲想得一點都不一樣,雖然她沒幻想過婚紗、白馬、月亮門,但也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兵荒馬亂地草草嫁了人。
出了民政局,看一眼表,上班估計還是要遲到了。但曉玲的心情卻有點小愉悅,關一禾一直傻笑著看著曉玲。堵在路上的兩個人,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時不時看看對方。車子經過民政局旁邊的影樓,穿禮服的女孩在店里整理自己的婚紗,曉玲看見了,關一禾也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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