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人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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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墓
無論游到哪里,那個微弱的聲音都遙遠(yuǎn)而纖細(xì),但它確實存在,那個"聲音"的確呼喚著密。
四周變得明亮起來,天亮了。
頭頂?shù)母”逶≈枺W動著奇幻的色彩,密翻個身仰面朝上一邊眺望那些流光溢彩,一邊繼續(xù)游泳,這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初升的太陽好像被云層吞沒了周圍只剩下微暗的世界。
能夠用眼睛看了,密變得輕松一些,因為不用完全依賴回聲定位了。
一群虎鯨正在游動,饑餓的虎鯨發(fā)現(xiàn)了密,向他游過來,就在它們張大口要咬時,眼前的密突然不見了,虎鯨在周圍盤旋,卻哪里也找不到密,密從它們的腦子里刪除了自己的影像,也許人魚的高頻聲波就是這樣進(jìn)化來的,是為了保護(hù)自己不受敵人侵犯。
從浮冰間突然跳進(jìn)來一只海象,海象很不走運,對于虎鯨來說,它跳進(jìn)來等于早飯從天而降,海象轉(zhuǎn)眼間就被咬開撕碎,鮮血把海水染成污黑。
密移開視線,急忙繼續(xù)趕路。
潔西通過那片污黑的海域,是在數(shù)分鐘以后,著到虎鯨正吞咽著碎肉塊,潔西嚇了一跳,她還發(fā)不出能進(jìn)入大腦的高頻聲波,所以還不能像密一樣能進(jìn)入虎鯨的大腦,幸運的是,虎鯨已經(jīng)填飽了肚子,對潔西漠不關(guān)心,如果那只海象不跳進(jìn)來潔西肯定成為虎鯨的腹中餐了。
硬挺著通過那個地方,潔西想起媽媽被鯊魚吃掉的事,感到毛骨驚然,海里不會同情弱者,是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而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的正中央。
"不能害怕。"
潔西告訴自己,害怕的話最后自己就會變成弱者,在這個世界里弱者不是活物,而是美味的食物。
在這樣的世界里人魚生存了下來,潔西堅信他們是強(qiáng)悍的。
向上一看,浮冰快要把水面填滿了,再往前走,就不能浮到水面換氣了。如果需要氧氣,必須返回。
潔西找到浮冰間的一絲縫隙,把臉露出海面緩慢地呼吸,超過零下五十度的大氣差點把肺都凍住了,吸進(jìn)了冷氣,潔西的身體急速變冷,但血液很快補(bǔ)充了 氟氣,身體也馬上暖和起來,潔西重新認(rèn)識到自己的身體變得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了,如果是覺醒前的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生存。
周圍被高大的冰墻攔住,什么也看不見,只剩下被云彩覆蓋的純白的天空,如果登上冰墻,眼前展開的必將是白雪皚皚的雪原景色,潔西真想上去看上一眼。但又放棄了,讓她安心的是,自己還和往昔一樣,能產(chǎn)生這種浪漫的感情,潔西徐徐吐出一口氣再次潛行。
克羅尼亞•彌達(dá)斯號在離潔西很遠(yuǎn)的地方停下了,浮冰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森下站在甲板上,他眼前正是潔西沒能看到的風(fēng)景,但他本人卻沒那份興致欣賞。
"那家伙到底打算去哪兒?難道他想穿過這兒,一直游到大西洋去嗎?"
北極的原野不是大陸而是巨大的冰塊,漂浮在海上,其深度達(dá)到四千米到五千米,潛入其中,確實有可能進(jìn)入大西洋,如果那樣的話,齋門他們就不能駕船跟蹤了。
回頭看去小型探查艇正被吊臂吊起。
站在森下旁邊的磯村船長說:
"速度太慢了,即使命令我們用那個去追趕人魚,也是不可能的。"
森下也明白,不過是齋門下達(dá)了出動探查艇的命令。齋門認(rèn)為,密將在這附近停下,而且,這里可能有他的人魚同伴。
齋門待在溫度保持在二十度的水下船艙通過監(jiān)視器看甲板的情況,監(jiān)視器屏幕上,正顯示著沉入海中的探查艇,
森下和磯村船長從甲板上下來一起回來了,他們兩人已凍成冰人,身體散發(fā)著的冷氣幾乎使房間里的溫度降下來。
"探查艇出發(fā)了。"森下說。
"哦……"齋門靠在沙發(fā)上,正悠閑地看書。
"你讀了嗎?”
"啊?"
"這本書。"齋門揚了揚手里的書,是阿爾弗雷德•華萊士的《香港人魚錄》。
"啊,當(dāng)然,"
"有什么感想?"
"呃,我嗎?"
"對這本荒誕不經(jīng)的書,你怎么看?"
"是荒誕不經(jīng)的書嗎?"
"你不這么認(rèn)為嗎?"
"是啊,以前比利•漢普森的報告中提到過,說其中有令人深感興趣的地方……但即使華萊士和人魚接觸過,他也是一個世紀(jì)以前的人,就像達(dá)爾文的進(jìn)化論雖然有歷史價值,但已經(jīng)無法成為現(xiàn)代進(jìn)化學(xué)的教科書……
"不錯,過去我也以為這是本無聊的書,但是,我覺得對人魚了解得越深就越明白這本書的意義。"齋門喜愛地?fù)崦潜九f書的封皮。
"啊,您說得也是。"森下小心地附和,他最近越來越感覺到齋門的威嚴(yán)。
森下常年埋首于研究室,是個學(xué)究氣很濃的學(xué)者,但就連他這樣的人,也覺得齋門沒有人性的真實感,齋門就像喜歡顯微鏡的孩子直接變成了大人,他常常 講述自己的夢想,那是他的魅力所在,使他擁有眾多的崇拜者,手冢和天野犀子也曾是他的信徒,事實上,最可怕的東西,就是缺乏真實感的人所持的夢想。
森下覺得,手冢和天野的死絕不是報道所說的那樣,只是單純的殉情自殺,人魚什么的,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可能的話,他只想盡早脫身,他內(nèi)心雖這么想?yún)s沒 能做到,究其原因是怕重蹈手種的覆轍,另外也是害怕齋門的權(quán)威,長期呼吸學(xué)院空氣的人,往往對權(quán)威柔順得可憐,自己認(rèn)為是NO的,在權(quán)威面前會變成 YES,他們每說一次YES,就喪失了一部分自我,森下可說是這種權(quán)威崇拜者的典型。
"這里還提到地球空洞說。"齋門說,"書里說在地球的兩極,存在著另一個世界的入口人魚可能就是從那里來的,這事說得像科幻小說似的,但現(xiàn)在,海原密確實在向著極地前進(jìn),前邊到底有什么呢?"
"我覺得地球內(nèi)部只有灼熱的地核和地幔……"
"地殼的里面當(dāng)然是地慢,這毋庸丑疑,只不過,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極其樸素的東西?以前我們?yōu)槭裁床幌嘈庞腥唆~呢?"
"也許,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見過。"
"但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機(jī)會見到他們了,莫非,他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存在?”
"沒有存在?"
"如果不是這樣,那他們一定隱藏在了哪里。"
"隱藏……您是指藏在北極?"
"他們的壽命,以及冬眠的心臟,這些一定意昧著什么。"
齋門翻動著《香港人魚錄》。
"華萊士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過去里克•凱倫茲曾擔(dān)心地預(yù)言:齋門齊一將是最能接近人魚謎底的人,但這個科學(xué)怪人正以遠(yuǎn)遠(yuǎn)超出里克擔(dān)心的想象力,緊逼人魚的真相,連他本人也還不知道這一點。
密終于來到終點,巨大的冰墻聳立在眼前,攔住密的去路,這是座巨大的冰山,左右橫亙幾公里,那微弱的呼喚聲從中傳出,密將自己的前額抵在墻面上,傾聽那個聲音。
聲音的源頭距離密有幾十米遠(yuǎn),對方被困在冰中,除了召喚密的聲音,還能聽到微弱的心跳,頻率為幾分鐘一次。
是人魚在冬眠。
密從額頭發(fā)出高頻聲波,向冰中掃描,人魚頭朝下坐在冰中,在其周圍,還纏繞著細(xì)長的海藻般的東西。
密不知道那些海藻般的東西是什么,他招呼那條人魚。
"喂,你能聽見嗎?"
對方?jīng)]用語言回答他,而是用了另一種方法,密抵在冰墻上的手和額頭融進(jìn)了冰中,冰就像是水一樣,輕易地接受了密,那全是意識中的事,密將自己的身體留在了原地,只有意識滑入了冰中。
密穿過冰墻,在果凍狀的液體中游泳,聲音的主人終于在眼前了。
人魚的全身都纏著海藻,那海藻在冰中錯綜復(fù)雜地糾結(jié)著,伸向四面八方,密碰到其中一條,海藻是纏在什么結(jié)實的東西上的,解開一看那是古老的繩子,密挖開其他的海藻,海藻之中都隱藏著繩子,經(jīng)過很長的時間舊繩子上長滿了繁茂的海藻,
古老的繩子和人魚……密恍然醒悟到眼前的人魚是什么人,他戰(zhàn)栗了。
一一鱗女的母親……
她是很久以前阿爾弗雷德•華萊士為做實驗放到海里去的人魚,全身的繩子肯定是為了采集海藻而綁在人魚身上的,她歷盡千辛萬苦來到這里然后被封閉在冰中,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人魚堅韌的心臟仍然活著,并且把遠(yuǎn)方的密叫到了眼前。
密感到難以名狀的憤怒,這人魚被囚禁在冰中達(dá)百年之久,科學(xué)家無聊的好奇心導(dǎo)致了如此殘酷的結(jié)果!
人魚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密,她好像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清澈的眼睛只是充滿了見到同類的喜悅,等回過神來,密回到了冰墻前,人魚衰弱的體力不能長時間把他拉到眼前。
密瘋狂地拍打冰墻,然后他叫了起來,強(qiáng)烈的高頻聲波振動著周圍的海水悲傷的聲音傳向遠(yuǎn)方……密在哭!,潔西雙足用力加快了速度。
密凝視著眼前冰墻的一點,向那里聚集高頻聲波,墻面劇烈地震動起來,割破了密緊抓住那里的手指,鮮血進(jìn)濺到海中但密不顧這些,繼續(xù)高叫,高頻聲波 和密的意識一起在冰墻中爬行環(huán)繞,一旦發(fā)現(xiàn)微小的裂隙,就在那里集中能量,裂隙被高頻聲波削開,越來越大,再加上冰自身的重且最后冰墻一下子裂開了,
隨著一聲沉重的鈍響冰墻縱向剝離了,崩潰的巨大冰板在海中卷起猛烈的旋渦,緩慢地下沉,然后又浮起來,密被那波浪吞沒,失去了知覺,如果潔西不在這時跳了進(jìn)來,密可能已經(jīng)被碎冰塊壓扁了。
等密瀟醒過來,潔西已在他身邊,密想和她說些什么,結(jié)果喝了口水,他痛苦地掙扎著,向周圍一看,才明白自己是在水中。
密驚惶失措,他急忙屏住氣看著潔西。
潔西做了個招手的手勢,指了指嘴和腦袋,她在讓密說些什么,密驅(qū)動高頻聲波潛人潔西的大腦中,兩個人終千能交流了。
"潔西,這里是哪兒?"
"哪兒?是在海里。"
"冷!"
"當(dāng)然,這里是北極。"
"北極?"
密看向四周,一抬頭,大冰洞般的冰墻堵在頭頂。
"齋門的智能控制解除了吧?"
"……對了,我是在齋門的研究所。"
"他們在那里對你做什么了?還記得嗎。"
"給我注射了,然后"……密拼命地回想,但記憶中斷了,想不起來"我……抓住魚,吃掉了。"
"什么?"
"在海里游泳……和鯨魚說話了,然后發(fā)現(xiàn)了那個聲音……"
密恍然覺醒,剛才的記憶突然蘇醒了,他環(huán)顧四周。
"怎么了?"
"我打碎了冰墻。"
"就是剛才的響動。"
"是哪里?哪個墻?"
潔西用手一指碎裂的冰墻,不可思議的那就在眼前,密奔向冰墻,用前額抵住,尋找人魚的所在,冰墻剝離后,從表面進(jìn)出無數(shù)小氣泡,可能由于這個聲音的妨礙,剛才人魚的呼喚沒進(jìn)入密的聽覺網(wǎng)。
"那里有人魚嗎?"潔西問。
密繼續(xù)尋找聲音的來源。
"不可能聽不見,那個聲音傳到了日本,我一直能聽到的。"
潔西發(fā)現(xiàn)了冰中糾結(jié)的海藻。"喂,那里—"
聽她一說,密下到潔西的地方,看墻。
"在這里!"
"呃?"
潔西看不出那是人魚,其實人魚的身體已經(jīng)接近冰墻邊了,密又貼到墻上在接近人魚的臉的地方,蹭蹭自己的腦袋,但人魚已經(jīng)不叫了,潔西終于也看出來了她是倒著蜷縮成一團(tuán)的姿勢。
"……真的,是人魚!,
"是鱗女的媽媽。"
"呃?"
"所以……就是我們的外婆。"
潔西全都明白了,人魚不是被海藻纏住而是被繩子層層綁住的,她也終于明白了密為什么大叫。
"太過分了,這就是阿爾弗雷德•華萊士的杰作?"
密傾聽人魚的心跳。
咚……
密側(cè)耳傾聽,四五分鐘后,他聽到了下一次心跳。
"她還活著!"
密再次呼喚人魚,沒有回答,
"潔西把這道冰墻打破吧,你幫我。"
"什么?怎么做?-
"我包住她的身體,你把這道冰墻打碎。"
"用高頻聲波?”
"啊啊,"
"不行,我沒做過。"
"不要緊,你想象一下它碎裂的樣子。"
"用多高的調(diào)子?""別想那個,只想著你要打碎它,就成了。""你說得太簡略了……""試一試。""明白了。""你先來。""應(yīng)該你先來才對吧?""我必須聽到你的聲音……""為什么?""我要擋住你聲音的尖端,免得撞到她。"潔西聽得稀里糊涂,。
"密,你什么時候?qū)W會了這么多本事?"
"呃……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密也覺得不可思議。
潔西集中意識,發(fā)出高頻聲波。
"再強(qiáng)一點!
"密喊,潔西提高了音調(diào)。
"太低了!再高點兒!”
"我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
"你是從哪里發(fā)出聲音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呃?"
密反省一下,他是無意中掌握這些的,被潔西一問,他更解釋不清了。
"怎么說呢……這個……適當(dāng)?shù)?hellip;…"
"差勁!你的說明讓人聽不明白。"
"那我來幫你吧。"
密從潔西的身體里放出高頻聲波,把潔西的聲音推到了她無法企及的高度,潔西感到,自己體驗的世界一下子變得寬廣了。借著這股勢頭,潔西的意識逆流到密的大腦中,眼前出現(xiàn)了自己。
"變得怎么樣了?"
"你進(jìn)到我的腦子里了。"潔西停住聲音,眼前還是密。
"明白了?"
"好像有點明白了。"
潔西再次面向冰墻嘗試,即使不像剛才那樣用力,高頻聲波也能達(dá)到極致。
"不用那么高,對方不是大腦,而是堅硬的冰,你想象一下它破碎掉的樣子。"
潔西覺得,密說的意思,她比剛才明白多了,眼前的冰逐漸開始猛烈地微振,彈開了潔西放在上面的雙手。
"感覺不錯。"
"喂,要碎了,擊碎可以嗎?"
"沖!”
潔西心中想象著拿冰鎬扎透冰的情景,不久,眼前的冰裂成粉碎,紛紛噴飛出來。
人魚被從冰里解放出來,跳到海里。
"太棒了!"潔西叫起來。
人魚身上纏繞看枷鎖漂浮在海中,密和潔西游近一看,他們的身體僵住了。
人魚已經(jīng)七零八落,她全身的繩子勉強(qiáng)把她身體的各部分拴在一起。
潔西在密的身后移開視線。
"……是因為我嗎?”
"不……是我的錯。"
密臉色蒼白,他用高頻聲波包裹住人魚的身體以免傷害到人魚,但是那道冰墻崩塌后產(chǎn)生的反作用力,他沒有計算在內(nèi),冰塊破碎后的重壓壓碎了人魚的身體。
從人魚的遺體中進(jìn)出了什么東西,那是雄人魚的腦髓。
"鱗女的父親。"
那是兩個人的外祖父,也是長達(dá)數(shù)百年的深愛的證明。
這時,不知從哪里傳來了聲音兩個人環(huán)顧四周。
明顯地,那是人魚的高頻聲波,而且不止一個,是無數(shù)的聲音。
"什么啊?"
潔西緊緊抓住密。
從包圍著潔西他們的冰墻的各個地方,都能聽到高頻聲波,那個聲音集中到人魚的遺體上,人魚的身體和雄人魚的腦髓一起,慢慢地失去原形,崩潰了最后只剩下纏著海藻的繩子。
是誰破壞了人魚,兩個人茫然地肴著這個過程,但都感到,事實上那個高頻聲波溫柔慈悲,充滿憐憫。
"有誰在嗎?"密叫了起來,"有人在嗎?"然而沒有回答,兩個人發(fā)覺有一陣周期性的低沉聲音。"這是什么?""……螺旋槳的聲音,是齋門的 船。""呃。""他們用探查艇追來了。"密看向聲音的來處,他看見了發(fā)光的小點是探查艇的探照燈。"潔西,他們怎么能知道這里?""傳感器。""呃?"" 你的身體里可能有傳感器。""在哪兒?"潔西用高頻聲波掃描密的身體,傳感器被埋在側(cè)腹的位置。"你把衣服脫了。""呃?""我給你取出來。""怎么 取?""用高頻聲波。""不行。"
"為什么?"
"高頻聲波并不是超能力,你那么做的話我的肚子就破了。"
"那么嚴(yán)重?"
"是啊,取出來不行,但把傳感器破壞掉很簡單,你掃描到接線,把它切斷就行了。"
"對呀。"
"你能嗎?"
潔西將意識集中到密的側(cè)腹,她眼前浮現(xiàn)出傳感器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潔西將幾條電線適當(dāng)?shù)丶魯嗔恕?br /> "停了嗎?"密問她。
"……不知道。"
"算了,只要他們不來就說明成功了,接下來我們到哪里去?"
潔西手指探查艇的方向。
"比利他們開著拖船正往這邊來呃,我們回那里去吧。"
兩個人再一次環(huán)顧四周,巨大的冰墻沉默著,不再歌唱。
"這里是人魚的基地嗎,抑或是人魚的故鄉(xiāng)?”
密覺得哪種說法都很正確,也許自己還會到這里來,他有這種預(yù)感。
"好了,走吧。"密拍拍潔西的肩膀。
兩個人向來時的方向返回,途中和探查艇擦肩而過時他們看到那船的外部攝像頭不停地轉(zhuǎn)動著,船歪歪扭扭地走著怕是因為沒有了密的傳感器,失去了方向的緣故。
"用這么慢的船想干什么?”
潔西使足勁兒,照探查艇踢了一腳,里面的船員肯定以為撞到浮冰了,兩個人拋下遲緩的追蹤者向比利他們的拖船游去。
不久,他們看到了停泊在那里的拖船船底,從海上露出頭來看時,船上一個人也沒有。
"比利!”
潔西一喊,比利他們從里面跑出來。
"潔西!"
比利他們發(fā)現(xiàn)密在潔西的旁邊,都喜出望外,亞歷山大扔下泳圈把兩個人拉到船上,兩個人裹著毛毯跑進(jìn)船艙,最多不過五六度的船艙,對他們來說就像溫室一樣暖和。
"密,歡迎你回來。"
比利重新握住密的手,那只手像冰一樣冷已經(jīng)長出水蹊,看到這個亞歷山大說:
"這個人,果然不是人魚,因為人魚沒有蹼。"
"才不是什么人魚。"比利說,"漢斯,亞歷山大,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朋友—海原密。"
密害羞地和二人握手。
羽陸去擁抱潔西,被寒冷的潔西凍得嗽嗽直叫。
人類和人魚
克羅尼亞•彌達(dá)斯號忙著回收探查艇時,比利一行正悠然踏上歸程,好不容易再次出發(fā)后,克羅尼亞•彌達(dá)斯號不幸被浮冰攔住去路動不了了,磯村船長給港灣局打電話要求出動碎冰船同時,他與諾姆的機(jī)場聯(lián)系,讓水上飛機(jī)出動,那架水上飛機(jī)本來是為了回收密而事先準(zhǔn)備好的。
不到二十分鐘,水上飛機(jī)到了,齋門他們先一步離開克羅尼亞•彌達(dá)斯號,
起飛后不久,齋門發(fā)現(xiàn)有一艘拖船行駛在海上,不知為什么,齋門覺得那條船有點蹊蹺,這只能說是直覺。
"那條船怎么回事?"齋門說,
"啊?"
森下也從窗戶往外看,看到海面上黑點大小的般。
"是本地的船吧?"
"查一下。"
"是。"
森下去駕駛艙,讓飛行員與那條船用無線電通話:"哈哆,哈哆,我是水上飛機(jī)J606,能聽見嗎?"船上回答了:"喂喂•我是威爾士8號,能聽見 嗎?請說話""是漢斯的聲音,是港灣局的拖船,"飛行員對森下說,"你是詹姆士嗎?我是漢斯。"飛行員認(rèn)識漢斯,"噢,漢斯啊,你在干什么呃?""工作, 你呢,在干什么?""我也是在工作,""正好,我看到有條蒙面船,到了諾姆,你跟港灣普備局聯(lián)系一下。""位置?""西北偏北十英里附近。"明白,詹姆士 切斷了無線電,森下把情況匯報給齋門,"糟糕,被本地的船給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那片海域……",森下讓這架飛機(jī)降到那條船旁邊," 啊?
""傳感器壞了的事,我總是放心不下,我想看看那條船里面。""明……明白了。"森下又折回駕駛艙,"哎?為什么!
"詹姆士莫名其妙地反問。"別問了,這是教授的命令"水上飛機(jī)在上空轉(zhuǎn)個彎,平行于拖船下降降落到水面上,拖船收到詹姆士的無線電通訊,"漢斯, 能聽到嗎?""怎么了,詹姆士?""發(fā)動機(jī)出故障了,你能幫個忙嗎?""喂喂,我可不懂什么飛機(jī)。"雖然這么說,漢斯還是把拖船停在了海上。
"真沒辦法,詹姆士這家伙。"
漢斯說著,來到甲板上,詹姆士打開飛機(jī)的門亞歷山大將拖船慢慢靠近飛機(jī),比利幾人從船里看著。
漢斯跳上飛機(jī),比利他們在船上搖來晃去的,等待船長回來,但十分鐘過去了,漢斯一去不返,亞歷山大用無線電呼叫飛機(jī):"能聽到嗎,詹姆士?"
沒有回答。
"他不在駕駛艙?"羽陸說,
亞歷山大走上甲板羽陸和比利從門后茲出臉看他,飛機(jī)內(nèi)的齋門一眾等的就是這個瞬間。
從飛機(jī)門里跳出一群戴著密封式水下面革的人他們來到甲板上,每個人手中都端著白動步槍。
"你們要干什么?"潔西叫了起來,
"不好!是齋門!"比利喊道,急忙鎖上門,甲板上,亞歷山大舉起手,大聲喊著,不要開槍!
對方的目標(biāo)是船艙內(nèi),老拖船的門輕易地就被突破了,比利他們來不及躲藏,在船艙內(nèi)被包圍了。
戴著面罩的人中有一個說道:"今天我的頭腦分外清醒,你們真的在這里,真讓人吃驚。"
聽聲音,這個人是齋門。
"齋門,你以為你這樣做,會沒事嗎?"比利板起臉大聲道,
"你們呃,以為這樣做會沒事?"
槍聲響了,密被麻醉彈打中,幾秒后,他昏睡過去,潔西把倒在地上的密抱在懷里。
"密!"
戴著面罩的那些人推倒?jié)嵨鳎鹈埽?br /> 潔西發(fā)出高頻聲波但聲波只讓比利和羽陸在地上翻滾,對那些人卻沒有用,他們的面罩完全隔斷了高頻聲波,拿著麻醉槍的男人照密的大腿又打了一槍,無論是誰,都誤以為發(fā)出高頻聲波的人是密。
潔西干脆閉上嘴。
"媽的!偷我們的技術(shù)!"羽陸猛踢地板,
耐高頻聲波的隔音技術(shù),是羽陸和高登研究了三年才開發(fā)出來的成果是在萊安和杰克做了大量聲波解析工作的基礎(chǔ)上才獲得的,其結(jié)果曾在瑪莫得的會議上報告過,但齋門從未公開過能制成面罩的數(shù)據(jù)也就是說,研究數(shù)據(jù)被齋門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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