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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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頭道：“此人是誰？”方此業(yè)已想到，令過老大這般的人，必是荷心的同伙，顯然瞎子已經(jīng)猜到了她是誰。
活眼神算道：“除了沈珂雪，尚無旁人！”
曾老頭道：“我也料猜是她。”其實此間除下沈珂雪，一時實真想不出還有誰這樣能耐。
只幾句話功夫，過老大已騎馬近得丈地。張大膽不經(jīng)意看到，小母馬脖下有一排極深的牙痕，便和過老大頸上的一樣。
過老大緩韁策馬，便是受到曾老頭攻擊，亦是一般模樣，張大膽等人倒想看瞧他到底要做甚？
突地，過老大斧面一拍馬肚，驚得尸馬怪嘯一聲，拔蹄橫沖過來。
快馬沖下，過老大頓揚起斧手，開山劈向張大膽。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及片刻征兆，張大膽臉剎通白，竟驚得呆立當(dāng)場。曾老頭吃驚之下，已知不妙，無奈離得太遠(yuǎn)，欲救已是不及。眼看馬踏斧刃，張大膽就是不傷在馬下，也必喪在斧下。
忽然，張大膽只覺肩頭一緊，整個身子直接倒飛出去，離約數(shù)丈，撲通一下翻仰在地。
原來，活眼神算眼睛是看不見，反倒在此時有了不少好處，至少不被眼見所迷，反應(yīng)比得他人快捷不少。過老大方一異動，他便驚覺，但張大膽與馬離得過近，一時情急，一把抓住張大膽肩頭，隨便往后擲去。與此同時，飛躍騰身，一腳踢向馬臉。
小母馬受得一腳，一聲怪嘯，收力不住，斜飛出去，重重摔倒。過老大亦從馬背掉下，滾向更遠(yuǎn)。
活眼神算一腳中的，乘勝追擊，連撲上去。右手揮處，甩出四五支竹簽，打中過老大身上，紛紛入肉。左袖擺動，右手食指擠出血滴，在袍袖上寫出一幅怪符，三起鶻落，已至過老大身邊，用寫有怪符的袖袍拂擊其身。
過老大一連惡號，身上遭怪符拂中之處，皆頓時冒起青煙，迅速又燃起了火花。
活眼神算連拂連擊，過老大身子一挺，一斧砍來。
活眼神算掠身一退，避至馬畔。
此時小母馬業(yè)已站起，甩頭撞向活眼神算后背。
活眼神算怒道：“畜生，于我退去。”符袖向后輕輕一拂，拍在馬鬃上。
小母馬連連驚退數(shù)步，鬃毛滋滋亂響，片刻便燒了起來。
張大膽驚嘆道：“畜生也懂得義氣，知悉護主，莫非它死一次，能長一分靈氣不成？”他半開玩笑半訝奇，然當(dāng)中的玄妙處，他豈又能明晰。
活眼神算拂退馬后，接著撲將上去。過老大嘗知符袖厲害，不敢近身，顫顫退后，身上火花仍有數(shù)處，全身體內(nèi)都發(fā)著唧唧亂叫的聲響。說是全身，是因為聲音聽來不只在口中、喉間、腹內(nèi)，辨不清具在哪里，似如整個身子里都在唧唧叫著。
活眼神算放低腳步，符袖一擺，道：“你怕了么？”
過老大持斧面擋在腹前，活眼神算前一步，他便后退兩步，唧唧聲更作。
活眼神算又走幾步，右手偷偷縮往袖口內(nèi)，打問道：“張兄弟，尸人的利斧可在哪里？”
張大膽糊涂神算怎會這般問，回道：“腹肚。”話音未落，只見活眼神算身影一掠，符袖猛地拂向過老大臉面。
過老大畢竟不如活眼神算迅捷，閃躲不掉，實實中的，一聲大怒，手斧回抽，橫切神算腰眼。
活眼神算不閃不避，反將身子往前一送，粘了上去。這一下實出張大膽預(yù)料，卻聽曾老頭一聲大喝，道：“好。”
原來尸人再過本事，手腳則都已僵化，肘手難屈，斧刃自也彎不回來�；钛凵袼阗N得緊牢，只覺腰上被過老大臂手重重一撞，一陣酸麻，可若比起利斧快刃來，得要好許多了。
張大膽暗嘆道：“真險。”
倏地，活眼神算小腹一收，右掌疾出袖口，閃電般拍向過老大腹處。過老大乍地一聲大叫，唧唧聲和怪叫聲亂成一團，噔噔噔連退數(shù)步，拋開斧頭，雙臂抓天亂舞。斧頭在空中連打著跟頭，掉到了房頂，嘩啦啦一陣響，砸破屋頂一個大洞，連同碎瓦一齊落下屋子。
便在此時，小母馬突一聲怪嘯，腦袋一沉，奮開四蹄，撞向活眼神算。
張大膽忽見，一把上前拉住馬尾巴，急道：“小馬啊小馬，我不管現(xiàn)在你是尸馬還是不死不活馬，我才是你的老主人，老主人是不讓你學(xué)著壞人害人的。你睜開馬眼看看，你的新主人已經(jīng)吃不開了，還是跟回了老主人，老主人會對你好的……”嘰嘰咕咕講了一大通，亦不知馬是聽懂沒聽懂。
小母馬又是一聲怪嘯，后蹄猛間往后一蹬。張大膽只覺肚子一陣吃痛，五臟六腑便如翻江倒海般涌滾，身子直飛數(shù)丈，“嚶哼”一聲，一屁股坐摔地上，余力未竭，連翻上兩個跟斗，趴在那里，半晌起不來身。
曾老頭忙過去扶攙，怒喝道：“好你個畜生，還彈我家兄弟，看我怎般將你收拾了。”待要前行料理，遠(yuǎn)近的風(fēng)中忽飄來幾聲嗚嗚的聲音，如風(fēng)穿竹嘯，風(fēng)過幽谷，促急渾雄，細(xì)細(xì)辨下似由塤器所發(fā)。
說來也奇怪，過老大和那馬兒聽到這個音后，竟都直愣愣在那兒，向著音來的方向，癡耳聞聽。
突地，嗚聲轉(zhuǎn)就一變，驟急緩來，換得哀怨至極，聽著叫人胸中發(fā)惡，極其不暢。
活眼神算眉色一皺，道：“她就在外面……”話音未落，直聽得過老大與小馬齊同一聲怪叫，瘋了般徑直向外面奔去，沖出院子，瞬間不見身影。
三人同時一愕，活眼神算速道：“追！”率先追向過去。
曾老頭緩了一緩，緊隨跟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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