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 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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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歷126296年
一匹骕骦在沙原上狂奔,骨騰神駿,色似霜紈。
不過這匹良騎只能算個陪襯,駕馭它的男子才是絕代俊英。
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目若朗星,面如冠玉,玉樹臨風,氣宇軒昂。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垂麗珠白玉墜,穿一件銀金百蝶穿柳箭袖錦袍,腰間隨意地束著堇色絲攢花結長穗金絳。
“宮主,您慢點啊。宮主,您——慢——點——阿……”櫂墨在涅磐后面喊得不亦樂乎。
“死堇戈,早說我們倆分開騎,你不聽,都掉那么一大截了。”櫂墨用手肘狠狠抵了抵堇戈。
此時的櫂墨和堇戈姿勢甚是曖昧,堇戈一手自如地操縱韁繩,一手環抱坐在堇戈的前面櫂墨。
櫂墨正張牙舞爪地一邊朝涅磐大喊,一邊抱怨堇戈不該讓馬兒承受兩個人的力量。
“這樣根本跑不快嘛。”櫂墨上身不老實地扭來扭去,不過臀部緊貼馬鞍不敢動半寸。
“墨兒,你再亂動我就不客氣了。”忍受不了櫂墨的嘮叨,一直一語不發的堇戈頭朝前側偏點了點櫂墨的嘴角。
這下櫂墨可不敢大條了,乖乖地坐在前面,不再喧動。可心里畫圈圈詛咒了堇戈不知有多少次了:死堇戈,破堇戈,臭堇戈,爛堇戈,初吻被你奪去了我怎么面對涅磐大人。
“墨兒,怎么,又詛咒你的夫君嗎?這可是對親夫的不敬哦。”堇戈似乎能讀櫂墨的心似的,不管櫂墨心里想什么,他都出其不意地反攻。
“你——什么時候成……成我親夫了。簡直——哼哼……”櫂墨急得話都說不溜了,每次堇戈都飆出來一句讓自己無力相駁的話,氣死她了。
涅磐獨自馳騁在茫茫沙原,幾丈開外是一對不時打鬧幾下的歡喜冤家。
勁蹄飛踏,驚起沙土飛揚。
“黑溆長老,求求您了,我實在等不及了,放我出去吧。”珞櫻哀求連連,擠出了幾滴眼淚裝可憐,只可惜在石門外的黑溆根本看不見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兒。
“唉,都捱了九年了,只有一個月了,忍忍吧。”黑溆長老狠了狠心,甩袖離開。
怎么辦啊,只有1個月的時間了,滿了十八歲就要繼位了,我就永遠不得踏出灝學國半步了,我的青春啊……
“涅磐,涅磐,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就不會死……嗚嗚嗚……”
珞櫻委屈地踢了踢石門,一屁股坐到地上,覺得硌得很,便站起來錘著石門,歇斯底里地嚎天喊地:“來人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再不放我出去我就割腕自盡……”
一直跋履了一天,才到沙原的盡頭。一片紅粉檉柳亭亭玉立,婆娑婀娜,總算為這灰茫的沙原添了點彩色。
“吁……”涅磐勒緊韁繩叫馬停了下來,骕骦在原地打了幾個轉兒,后面的堇戈櫂墨也跟了上來。
“來人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再不放我出去我就割腕自盡……”
涅磐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喊,可又不能確定聲音傳來的方向,青黛玄眉擰到了一塊兒。
櫂墨見涅磐蹙著眉頭,便問到:“宮主,您怎么了。”
“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宮主,火欞宮一日未拿,我就算不上宮主。”涅磐佯怒。
“是是是,涅磐大人。”櫂墨縮了縮頭。
旁邊的堇戈抿嘴偷笑,櫂墨白了堇戈一眼,堇戈裝著若無其事地吹起了口哨。
“堇戈,你可聽見什么聲音沒有。”涅磐問到。
聽見涅磐這樣問自己,堇戈才定了定神仔細聽。
“的確有人在喊什么。”堇戈答道,“好像……是從那個石門傳過來的。”堇戈發現了檉柳深掩的石門。
“哦?我們過去看看。”涅磐放眉而笑。
“阿阿阿阿……蒼天啊,厚土阿,請來仙人救救珞櫻吧……”珞櫻發癲似地叫喊。
“你是誰?”涅磐在石門外問道。
“啊……我——我……你是誰?”珞櫻本來只是喊喊發泄下,因為她知道這種地方除了教自己靈術的黑溆長老根本不會有人存在。
“我是去救睡美人回家的英俊王子。”涅磐嘴角上揚,調笑道。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男孩了。
“我不管你是去救睡美人還是哭美人,先把我救出去吧,求求你了。”珞櫻如獲至寶般,心想希望的曙光照耀著大地。阿~多么美妙阿!
“哦?我為什么要救你出去呢,你有什么好處給我?”涅磐左手環抱身體,有肘支撐在左臂上,拇指食指張成九十度拄著下頜。
“啊?這個嘛……那個……額……”珞櫻也想不出來能給門外的人什么好處。
“你再不說我可就要走了喲。”涅磐玩味似地說,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會在乎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石門內的人的樣子他看都沒看見過。可是,自己潛意識地那么想逗弄門內的人。
“不要——你……你難道不會因為救了一個可愛的美少女而開心一整天嗎?”
“美少女?有多美?”涅磐輕笑薄諷到。
“哎呀,不管你怎么說都好,擺托就救我出去好嘛!”
“我對男人可不敢興趣哦,小美女,我走了。”涅磐故意說到。
“不要——你就大發慈悲救我出去吧,積德會造福萬代的。”珞櫻帶著哭腔說,
“這樣啊——可是別人都說我是惡魔,不懂得什么叫積德。”涅磐將尾音拖得長長的。
“天使哥哥——不要走——你救了我我會幫你達成三個愿望。”珞櫻不管能不能實現別人的愿望了,為了從這束縛她身心九年的桎梏中逃離,撒撒小謊是非常必要的!
“‘天使哥哥’?好,這個稱呼我喜歡。小美女,你后退點,我來救你啰。”涅磐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
“大人,這不好吧,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外,可能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可把櫂墨急住了。
堇戈也暈乎乎了,宮主一向不茍言笑的,今天破天荒地看見偉大的涅磐大人竟然……笑了,似乎還是在調戲一個素未謀面的不知為何物的小東西。
涅磐沒有回答櫂墨,只是用眼神若有似無地瞟了她一下,揚了揚眉,朝著石門一揮,石門立即化為碎粉,“咳——咳——”門內傳來一陣咳嗽聲。
接著,一個小小身影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扇著風串了出來。
“咳咳……真……猛……”灰飛塵揚,珞櫻哪找得清方向,一頭撞進涅磐的懷里。
“這是什么?”珞櫻感覺自己碰到了軟軟的東西,于是用袖子擦擦睫毛上的灰,一迷一瞇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后……抬頭……看見……
天使?王子?
天啊,比涅磐漂亮一千倍!不對,涅磐那毛頭頭嫩的很,怎么能夠和眼前的天仙相提并論呢?
眸似清潭,目光如柱,膚色白皙,滑如潤玉,高挺的鼻梁與瘦削的下巴相稱相美,朱唇輕啟便似有無窮磁力鉤攝了整個魂。
而且,他的那雙正似笑非笑地含情看著自己。
倒塌!珞櫻心想不就是個男的嗎有什么好稀奇的,可是這種悸動感覺和當初看見涅磐的時候并無二異,甚至——更慌張。
“你怎么了?”流婉溫潤的聲音把珞櫻拉回了現實。
“啊——沒……沒什么。”珞櫻側過頭去,卻不料嘴唇掠過了這個人的脖子。
碰到了!珞櫻心里一陣驚呼,忙說:“對不起。”
“沒關系。”涅磐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勾起了珞櫻的下顎使她正對著自己。
珞櫻眼神慌亂,不敢說話,心里卻是一直嘟囔嘟囔再嘟囔,“這個人怎么這么沒禮貌。”
“怎么,嫌我沒禮貌嗎?那我叫你看看什么叫沒禮貌。”容不得珞櫻緩神的時間,涅磐就微揚起珞櫻的下巴,湊了上去。
兩片唇緊緊貼合在一起,頓時珞櫻的全身仿佛有一種奇妙的電流貫穿而過,讓她不自禁的顫栗不已。涅磐不客氣的攫住在中的唇,涅磐靈巧地撬開珞櫻雪白的貝齒,去捕捉珞櫻本能地想要退縮的舌尖。
本來珞櫻覺得自己是要反抗的,可是為什么這樣鬼使神差地任由他擺布呢。
涅磐肆無忌憚地吮吸著珞櫻口中的甘甜,肆意的親吻著,不斷地索取,不斷地侵略。飄飄欲仙的感覺讓珞櫻幾乎忘了這個世界的存在。
一個激靈一打,珞櫻猛地回過神來,她一把推開涅磐,嗔怒到:“你這個變態。”
“哼,瞧瞧你的臉,可不會說謊話哦。”涅磐又湊近珞櫻,嫵媚一笑,呢喃細語。
兩片緋紅飛到珞櫻的雙頰,珞櫻只覺得或燙火燙的,于是側過頭掩飾自己的局促不安。
可是——
奶奶的,這群超級無敵大變態。珞櫻憤憤地想。
只見不遠處的石壁旁,堇戈在雙手環住櫂墨的頭,右腿壓住住櫂墨掙扎的手,把他死死地抵牢,帶著欲望的唇落在櫂墨的頸窩,鎖骨,一直熾熱的向下延伸…“叭叭……啵波”的聲音充斥著這邊珞櫻的大腦。
“死堇戈,你得寸進尺,旁邊還有人……”櫂墨含糊不清的講,“涅磐大人在旁邊,我的清白全被你毀了……”可是櫂墨一張嘴,堇戈的舌頭就跟蛇般游動進櫂墨的香唇,可憐的櫂墨越是掙扎越是被占盡了便宜。
珞櫻感覺全身噴火,忙轉過頭,這下又對上了涅磐那雙讓人心頭花枝亂顫的皓眸。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還想來一次?
珞櫻感覺要崩潰掉了,自己怎么會對一個陌生男人產生這樣的念頭呢?!
“我走了!”珞櫻從涅磐懷里掙脫出來,朝著灝雪國的方向走去。
“‘食言而肥’的道理小妹妹還是懂吧。”涅磐倒也沒有拉住她,淡淡地說道,那聲音仍舊讓珞櫻的春心著實又蕩漾了一回。
珞櫻這才察覺到自己有言在先,于是為自己開脫說:“誰叫你對我無禮的。”
“無禮?哈,我涅磐的這輩子還沒人敢對我說‘無禮’兩字。方才姑娘因為我摸了你小臉一下,就說我無禮,拿我倒要讓你瞧瞧什么是有禮。”涅磐乜斜的俊秀清眸中盡是曖昧。
什么?涅磐?不可能。珞櫻這才注意到眼前這美男的頭發是泛著一圈銀藍光澤的銀色,和涅磐的一樣。
可是,黑溆長老說涅磐死了,從山坡上滾下來摔死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涅磐,黑溆長老不會騙我的,我剛才肯定是聽錯了。
珞櫻的心中咚咚打起了小鼓。
“怎么,姑娘沒話可駁了?”涅磐眉目含情,每一句話都像是天籟之音,韻悠悠飄散不絕。
“哼,念在你放我出來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快說吧,你有什么愿望。”珞櫻偏著頭撐死瞪著涅磐,雖然她知道自己很難和涅磐那炙熱的目光對上哪怕只是十秒。
“不過,我現在還沒想好有什么愿望,所以,你得跟著我了,等哪天我想好了再要你實現吧,”涅磐漫不經心地說。然后,從樹上直起身,拍拍背后,對還在親熱地堇戈櫂墨招呼到,“啟程了。”
還有整個灝雪國,還有整個灝雪國的子民,珞櫻肩擔著的重任是不可推卸的。盡管珞櫻心里清醒地明白自己得回灝雪國,可是腳卻不爭氣地尾隨涅磐而去,自己的魂被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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