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8節 快刀，砍向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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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除了沿途的機關陷阱，眾人懷著既好奇、激動而又緊張、惶恐的心情，在廖干操的帶領下，沿著陰暗、濕滑而又凹凸不平的洞道，往碎尸洞埋藏著軍火與財寶的秘洞里走去。由于已經逐步接近藏寶處，大家時不時都可以見到一些諸如爛繩、斷棍、破筐一類的東西。眾人知道，這些正是當年埋藏軍火財寶的家伙，所扔下的東西。
走著走著，眼前赫然出現一具森森白骨，骷髏頭的黑洞，肋骨腿骨臂骨的斷茬兒，以及腐尸白骨的霉臭之氣，陰森恐怖，催人欲嘔。所以走過它的跟前時，人人低頭側臉，誰也不忍目睹。特別是膽小的小妖精，她捂住眼睛捂住嘴巴，緊緊地偎縮在廖干勇的懷里，被他半攙半拖半抱地往前挪動腳步。
沿途他們一共見了三具死尸的白骨，大家只是看著它們陰森恐怖，但走在前面帶路的廖干操，這三人死時的慘狀卻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的眼前：那是一天夜里，大家忙了一天酒足飯飽之后留在藏寶洞里休息。可是這三個家伙卻趁眾人昏睡之際，各人帶了一包金銀珠寶就想往洞外逃去。為了珠寶也為了保密，被驚醒趕來的廖干操惱羞成怒，便一槍一個將他們全都撂倒在這洞道里。為了起到殺雞嚇猴的效用，震懾其余的人，所以廖干操特意將他們的尸體胡亂丟在洞道旁，讓其發臭和腐爛。現在舊地重游看見這些死者的尸骨，廖干操的心里也有點兒驚恐慌亂極不自然。
江頭浪短，說來話長。廖干操領著眾人來到碎尸洞里的一面石壁跟前停了下來。由于光線陰暗，大家也沒看清他在什么地方摸索了一下，隨著一陣啟洞機關的輕微響動，就看見石壁上緩緩地敞開了一扇門，露出一間又寬又長的密室。當大家全都涌進洞中密室之后，機關響動敞開的石門又要關上。走在隊伍最后面的吳探長看見旁邊有個石頭，便用力將它抱起放在門洞的中間。當兩扇洞門緩緩合攏之時，由于被這石頭卡住，就留下了一條將近兩尺來寬的縫隙。已經進入密室的廖干操此時正在用火柴點燃插在石壁上的數個火把，竟沒有發現吳探長這個隱秘的小動作。
這些插在洞壁上的火把，用一根木棍綁上一團棉花絮做成，而且全部都浸透了煤油。點起來很亮，但有濃重的煤油氣味和油煙。隨著火把的亮起，密室里橫七豎八躺著的一些尸骨令眾人觸目驚心。“廖干操，你的心胸也太歹毒了，”吳探長激憤地斥責他，“叫這些人給你搬運、收藏軍火與財寶，最后竟將他們全部殺害，你太無人性了！”
“如果我不將他們全部毒死，藏寶洞的秘密還能保守到今天嗎？”廖干操心地險惡地冷笑一聲，“事情做完之后設宴慶功，我將無名劇毒投放在酒菜里，這些人一邊吃喝著往地獄里走，還一邊連聲地向我致謝呢！”
“廖干操你殺人害命，手段殘忍，”吳探長道，“我一定要將你繩之以法，讓你接受正義的審判！”
“吳探長，你別用大話嚇人，”廖干操冷笑道，“你們隨我進入這個碎尸洞中，大家還能不能活著出去，尚不知道呢！”
就在這時，遠離死者尸骨，分別堆在兩個密室角落里的一些箱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廖干操先帶著大家走到那個用防濕防潮油布墊著、蓋著的箱子堆前，把蓋著它們的油布掀開。“啊！”隨著油布的掀開，大家情不自禁地一聲驚呼。只見這些長短高大不一的木條箱子里，裝著槍支、子彈、炸藥、手榴彈等，約有三四百箱。槍支有手槍步槍，還有幾支輕機槍。吳探長望著這些槍支子彈估摸，它足足可以裝備一個營的兵力。
見了這些槍支子彈，黑山魈、柳熵和黃警長，都一齊驚呼著跑近前去，圍著它們看了起來。黑山魈激動地打開一個箱子，從里邊拿出一支能多彈連發的新式自動步槍，拉拉槍栓摳摳扳機，高興又激動地說：“這些槍是我們從正規國軍的手上弄到，原來埋藏在廖家大院，現在又被放在這里，物歸原主，我真的好高興啊！”
“是啊，”柳熵也過來拿起一支歪把子輕機槍，愛撫著它的槍把、槍管和彈匣說，“如果用它們來武裝隊伍，裝備一兩個營的兵力看來也不成問題！”
“但是這些槍你們誰也不準動，”黃警長說，“我要將它們上交給省市警察廳（局），作為為你們減輕罪責和刑罰的依據！”
“黃警長，你的那點兒花花腸子誰不清楚？”黑山魈冷笑道，“嘴說是用來減輕我們的罪責與刑罰，其實是為了你自己獨占，或者是當成你受勛晉級的砝碼吧？”
“離開了這些槍我們就會死，”柳熵說，“你黃警長想將它們全部帶走，我不答應！”
便衣警察史臨碣，望著在一起爭執的黑山魈、柳熵和黃警長一眼，冷笑一聲，打開箱子拿起一把嶄新的二十響駁殼槍，拉拉槍栓，摳摳扳機，眼睛卻盯著一旁的子彈和彈匣，似是在打著什么主意兒。
吳探長將小馬、麻子三悄悄叫過來，低聲地對他倆說道：“黑山魈、柳熵和史臨碣三個人手拿槍支欣賞和爭執，行動值得可疑，你倆要多多地提防、監視他們！”
小馬點點頭，麻子三卻揮舞著奪自黑山魈手中的那把純鋼鬼頭大砍刀，對吳探長道：“黑山魈若敢搗鬼，我就一刀砍掉他的腦袋！”
就在這時，廖干操已經帶著眾人走到那堆裝著金銀珠寶、珍奇古玩的木箱跟前，用力地掀開油布打開箱蓋。哇！金光四射晶瑩璀璨，箱子里全裝著金條銀錠、珍珠翡翠。還有一些珍奇古玩，名人字畫，林林種種地裝滿了各個油漆箱子，令人臉放光，垂涎滴，心跳加快熱血沸騰，充滿了巨大的抓心誘惑力。
“這么多的金銀珠寶，平均分開，我們就要發財了！”小妖精眼瞪直，臉放光，貪婪地抓起一把金銀珠寶喊，趁人不注意，她偷偷地將幾根金條和幾個碩大的珍珠，揣到自己的懷里去！
“老天，這竟是王羲之的真跡，吳道子的手筆，”廖干勇也丟掉了手中的利斧，抓起箱子里的兩軸字畫，左辨認右端詳，一邊鑒賞辨別一邊高聲叫道，“如果拿在手里欣賞，將會受益無窮；如果將它們拿到市面上交易，沒有八九萬塊現大洋，沒有七八千兩黃金，誰也不能買走！”借助著畫軸的掩護，他也偷偷地拿了一枚桂東瑤王的御用金印，塞入了自己的衣袋里。
見小妖精和廖干勇偷寶，其他的山匪和便衣警察也不甘示弱，紛紛抓起一把把的金銀珠寶，文物古玩，不停地往自己的懷里、袋里揣。他們爭著搶著，抓著塞著，懷里滿，衣兜也滿，就像是剛從郎蠻山上沖下來的搶匪，就連始作俑者的小妖精和廖干勇，也瞪著發紅的眼睛，也拼命地抓、塞起來。大伙兒都嫌自己的衣袋小，真恨父母給自己少生了兩只手。懷里揣不下了，衣兜裝不下了，他們就脫下衣服，解下外褲，扎住褲管衣袖將它們當作袋子來裝金銀珠寶。抓呀，搶呀，塞呀，金銀珠寶、珍奇古玩在他們的瘋狂搶奪之下，紙帛裂，項鏈斷，珠串散，滴滴答答噼噼啪啪地掉到地上，撒得到處都是。
“大家不要亂，不要搶，”見局勢變得這樣混亂，吳探長急忙跑過來，開言制止大家，“到底是將這批金銀珠寶捐獻給政府，還是按什么的條件、要求和比率來分配，大家應該停下來好好地合計合計，商量商量嘛！”
然而大家都像發了瘋一般地搶奪財寶，紛紛地將它們往自己用衣服、褲子做成的臨時“布袋”里裝，哪兒肯聽他的？
見大家越搶越亂，越搶越瘋，原本呆在武器堆兒那邊與黑山魈爭執的柳熵與黃警長沉不住氣了，他倆也大叫著跑過來要大家不要亂搶。然而，眾人根本不聽他的 大叫著“這根金條是我的！”“小子，你竟敢搶我的唐伯虎畫軸？”“你搶我的，我打死你！”“打就打，我倆誰生誰死拳腳上見功夫！”有幾個人還吵鬧、扭打在一起。
“住手！”黃警長忍禁不住，拔槍朝上“啪啪”連開兩槍，打得頭頂上的巖石石渣紛紛往下掉落，“誰再搶這些金銀珠寶，我斃了他！”
黃警長的槍聲震懾住了眾人，大家不約而同地住了手，目瞪口呆地望著他，望著他手上還在冒煙的槍口，任憑自己手中的金銀珠寶啪啦啪啦全掉到地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大伙兒的身后突然又“啪啪啪”地響起了劇烈的槍聲。因為大家都一門心思地在搶箱子里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現在又被黃警長用槍聲給震懾住，根本沒防備身后還有人會用槍來打他們。猝不及防之間，他們齊齊地被自后而來的子彈給打倒，紛紛倒地，流血掙扎，死的死傷的傷，就連從彈藥箱那邊趕來制止眾人搶奪金銀珠寶的柳熵和黃警長，也不能幸免地中彈倒地，痛苦地在血泊之中呻吟、掙扎。
自后突施襲擊，瘋狂地開槍打死打傷柳熵、小妖精等人的，正是黑山魈茅田春！
本來，黑山魈茅田春早就存下全部斃殺黃警長、柳熵等人，獨吞藏寶洞內的軍火與珍寶的。他威逼廖干操帶著眾人找到碎尸洞里的軍火和珍寶，就是想再找到軍火與珍寶之時，趁眾人不被突施襲擊，讓眾人棄尸洞中消除隱患將所有的軍火與珍寶占為己有，然后以之為資本招兵買馬東山再起，殺人越貨吃香喝辣重做他的山大王！
剛才，面對一箱箱的金銀珠寶，珍奇古玩，眾人就一窩蜂地跑過去，發了瘋般地搶奪那些珍寶古玩，對那堆軍火失去了興趣，也對黑山魈茅田春失去了警惕。趁機黑山魈茅田春趕忙將那支能連發多彈的新式自動步槍拿在手里，悄悄裝滿子彈打開槍栓，準備大開殺戒。他見小馬拿著手槍呆在一旁，對他殺人獨占軍火與珍寶的企圖的實施有影響，便不露聲色，悄悄地走過去接近小馬，與猝不及防之間，突然舉起槍托朝小馬的后腦勺狠狠一砸，將毫無防備的小馬砸昏在地上。為了不給黃警長、柳熵等人有警覺、還手的機會，黑山魈在打昏小馬之后，手不停氣不喘，揮槍“噠噠噠噠”地朝黃警長、柳熵等人猛烈地開槍。事情果然全如他的預料一樣，毫無防備的黃警長、柳熵等人便被他全部撂倒，非死即傷，栽倒在血泊中凄厲地慘叫和掙扎。
“洞內所有的軍火與珍寶全是我的，”此時的黑山魈茅廷春猶如一只發了瘋要吃人的狂獸，狠狠地咬著牙，瞪著貪婪而發紅的眼睛，一邊開槍一邊聲嘶力竭地叫道，“你們誰也休想將它拿走一絲一毫！”
“黑山魈你這王八蛋，”受傷未死的柳熵、廖干操咬牙大罵，“我們好歹曾與你兄弟一場，同生共死過，你怎能置兄弟情份而不顧，為了一點軍火和財寶就斬盡殺絕，要我們的命？”
“呸啾！死到臨頭了你們還和我提兄弟情份，不覺得太可笑了嗎？”黑山魈揮舞著手中的新式自動步槍，得意地沖柳熵、廖干操等人大笑道，“捫心自問，難道你們就沒有將我殺掉、獨吞洞內軍火與財寶的欲望？只不過我奪得先機，搶先下手罷了！”
聽了黑山魈的話，柳熵和他的兩個心腹不再吱聲。的確，但面對這誘人的軍火與財寶時，他們也曾起過要干掉黑山魈及洞里的所有人，獨占軍火與財寶，招兵買馬自當山大王的念頭，只是他們萬沒料到黑山魈茅田春會下手這么快，搶得了先機。
“死就死，誰怕誰呀？”柳熵沖他的兩個心腹使了個眼色，突然忍痛一同竄身而起，揮槍就打，“我們死也要拿你來墊背！”
然而他們快，早就加倍戒備的黑山魈比他們更快，就在柳熵三人縱起尚未摳響扳機的剎那，黑山魈手中的新式自動步槍已經搶先響起。只見洞中“噠噠噠”亮起一道火光，柳熵及其他的兩個心腹，才剛縱起就撲通撲通倒下，身上多處中彈，倒地身亡。
“不準動，你們統統都不準動，”此時的黑山魈揮舞著手中的步槍，猶如一頭發了瘋的惡魔，警告洞中尚未死去的人們，“誰動我打死誰，柳熵三人就是他最后的下場！”
“我們大寨主說的對，”洞內黑山魈的嘍羅山匪，也紛紛舉槍，推彈上膛，狐假虎威地叫嚷。
面對黑山魈烏洞洞的槍口，喪心病狂的警告，以及眾山匪的威逼，廖干操廖干勇兄弟、小妖精、黃警長等人的無奈地扔了手中的武器，緊張地望著他不敢再動彈。
“黑山魈你嚇唬誰？老子就是要砍死你！”就在這時，黑山魈的身后突然竄來一個人，揮起鋒利的大砍刀，兜頭就向黑山魈這惡魔狠狠地砍去。猝不及防的黑山魈來不及躲避，立即右肩和左背皆被他砍中，血肉奔迸之間，手中的新式自動步槍也吧嗒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山洞的一角又有人接著嚷道：“黑山魈惡賊你想要別人死，那我們就先讓你死！”說著出聲的兩人“啪啪啪啪啪”咬牙就開槍，除了兩個提槍操刀的山匪僥幸逃出山洞外，他倆便將黑山魈的所有嘍羅全部擊斃。
這變故來得太快，令眾人全部都驚愕愣怔不明所以。大伙兒抬頭去看時，這才發現揮刀砍黑山魈的是女兒慘死、前來報仇的“福船香”茶樓的老板麻子三，而開槍擊斃眾山匪的那兩個人，竟是馬東南和史臨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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